當晚,方小福在新浴室裡沐浴之後,還是方子湛爲她善後,她擦着頭髮回三樓去了。
不過到底不是在方山村的屋子裡,她沒有直接換睡衣,而是換上了尋常衣衫長裙,隨意地披散着一頭包黑柔順的長髮。
在書桌前坐下,她打開抽屜拿出紙張翻了翻,繼續默寫各種小蛋糕方子。她打算一次寫出十幾個來,反正做法差異不大,理由還是好找的。
當然,不能因爲差異不大就不算一個新方子了,還是有形狀、口味甚至色澤上的差別的。
只是依然是最簡單的製作方法罷了。她最喜歡的肉鬆蛋糕和巧克力蛋糕就要再琢磨琢磨,有材料纔好做的。
等方子湛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寫完三個方子了。於是,方子湛二話不說,接着幫她抄錄入冊。
沒多久,方子健和方子元也進來了,手裡拿着一本書,看來是打算在她這邊看書了。不過看老三在抄方子,頓時也沒心思看書了,都好奇地湊過來看。
方小福見狀,乾脆將之前寫好的那幾張紙分給他們兩個再抄一份,不過這次是要用到筆墨了,因爲要給徐家大舅和三嬸孃的。
於是兩兄弟坐到了對面,也寫了起來。還好方小福的書桌和圖書室那邊的差不多,也是大長方桌,和現代圖書館桌子不同的是帶了抽屜。
她當初選用這種桌子,也是考慮過此刻情況的。
受過現代課堂教育的她到是很習慣這種同桌的存在,而方子湛也早就熟悉了和她的這種親密。到是對面的兄弟倆不時擡眼偷瞄方小福,表情有些彆扭。
結果這一晚誰也沒讀書,都抄蛋糕方子了,加上之前寫好的七個,居然寫出了二十個。
其他人抄得慢一點,方小福自然是快的,不過她也要不時停下來想一想,理清了記憶繼續寫。等他們全部停筆的時候,早已過子時了。
“呼!”方子元呼了一口氣,嘀咕道,“十萬兩銀子。”
“還差兩個附贈的方子呢。”方小福卻是嘆氣,“實在想不出來還能做出啥花樣了,這圓的、扁的、卷的、梅花的、夾層的可都做了一遍了。”
還有四方的、長方的、圓柱的、三角的沒有用上。今晚盡在餡料上花心思了。
“你舉一反三能想到這麼多,真是了不起。”方子健看了方小福一眼,隨即又移開了目光,將紙張一一整理清楚,遞了過來。
“我發現做吃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方小福淡定微笑,說道:“雖然之前只琢磨了兩個方子出來,但沒想到在差不多事情上竟然能演變出這麼多花樣來。”
“人家說,以不變應萬變,咱這叫以一變生萬變,千變萬化,生生不息。”方小福一臉豪氣地一握拳、一擺手。
兄弟三個都被逗笑了。誰說不是這個理兒呢?對於並不知方小福真實來歷的他們,這個理由並不牽強。
剛纔他們也親筆抄了方子,知道里面的內容,因此也是親眼見證了小七兒是如何一變生萬變的過程。
“小七兒,這些方子明天就交給我大舅,然後把剩下的五萬兩先拿回來?”方子元單肘撐腮笑道,“拿回這筆錢,你不用動小金庫的帳,直接就能買地買莊子了。”
“不,現在想出來的還只是方子,一下想出這麼多,不知道是不是能做成功。明天得試做一下,成功了才能交上去的。”
“我今天忘記問了,這烤爐修好了可有試用過嘛?庫房不知道有沒有準備做蛋糕的食材呢”若是沒有麥粉、沒有糖、沒有蛋、沒有奶油……
“小七兒,何必這麼麻煩呢,明天讓大伯將方子帶回鎮上,讓三嬸孃試做就好了,她那兒什麼都是現成的,以前不也是她來試做的嘛。”
方子湛無奈地勸道:“就算你想新手做一下,以後有的是機會。”
“就是,你現在要忙的事情多,就不要將時間耗在這些瑣事上了,有那空閒,還不如去逛逛街,縫件新衣裳。”
“對了,新衣裳!”方小福剛要橫二哥一眼,埋怨他又提到縫衣裳的問題上去了,簡單是在揭她傷疤。
但一轉念突然想起來,一邊往外跑一邊說道:“我要二表嬸給我做一套男裝,出門的時候方便一點。”
“小七兒,很晚了,有啥事明兒清早再說不遲。”方子湛連忙趕上去拉住她,“今兒歇着吧,已經忙了很多事情了。”
“哦,好吧。”方小福扭頭朝窗外看了看,透過走廊果然看見月在中天,不過月色有些暗黃,外面天比較暗沉。
“大哥、二哥、三哥,你們也早些去歇着吧。”方小福笑吟吟地看向三人,提醒着。
“嗯,我就睡這兒了。”方子湛立刻一指窗前那張睡榻。
“小七兒,你是睡牀還是睡榻?”方子元則一派悠閒地詢問着。看來是隻等方小福作出選擇,剩下的就是他的了。
“……”方小福無語地瞪着方子元,雖然她很想再嘲笑嘲笑二哥,但她也知道,打口水仗是打不出結果來的。
“你們都別爭了,你們想住在三樓,就去外邊吧,不是有三張座榻麼,湊和着也睡得下的。”方子健兩邊看了看,提議。
三張座榻正好解決他們三個人。子維根本沒參與到他們當中來,不需要再去安排。
“大哥這主意好。”方小福立刻點頭同意,“你們就睡那邊,離我這邊又近,離樓梯更近,很安全啊。”
雖然同宿一室對她來說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她怕某人吃醋呢。
何況她雖然頂着十二歲的身體,那也是女孩子啊,這半夜若是坐馬桶,外間卻都是男生,多難堪啊。
方子湛和方子元對望了一眼,又看向方小福,不約都蹙起了眉。
“你確定這麼大間屋住着不害怕?”
“有事情一定要叫我們。”
方小福搖頭,又點頭。心裡暗道,姐當年一個人住一間六人宿舍也沒怕過,放假的時候整棟樓都走光了,姐還住過兩天呢。
見她並不害怕,兄弟三個又叮囑了一翻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