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生意已經談完了吧,哪還有……哦,對的,大舅答應給我作保弄個漂亮玉佩的。”方小福伸手指敲了下自己的額頭,這纔想起來。
“那我回哥哥們那邊了,等大舅辦完事情再來找我吧。忙了這麼久,我還沒進過錢莊呢,都不知道在哪裡。”
“呵呵,那好吧。”徐守業又被逗笑了,但心裡卻難掩鬱悶,等方小福轉身一走開,他立刻沉下了臉冷睇着那傳話的婆子。
“蠢婦,連話都不會說,回去掌嘴二十!”徐守業低聲喝斥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婆子頓時傻了。她不過是照老夫人的意思過來傳話而已,怎麼就惹大爺動怒了?掌嘴二十?掌她的嘴?
天哪,她可是跟在老夫人身邊三十多年的老奴了,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罰。這算什麼?爲了個小丫頭連老奴都要打,太沒天理了!
那婆子內心一陣委屈,當下便紅了眼眶,低頭走到去更衣的老夫人身邊立刻便嗚咽着抱怨起來,說她寧願不活了,也不要丟了老夫人的體面。
氣得徐老夫人差點跳腳,還是徐大夫人拉住,忍耐地勸道:“娘,夫君他是您兒子,他有此決定必有原因,娘有疑惑何不等回家再問?”
“再說了,今兒不是宴請親家老爺他們嗎,娘這時候去責問兒子,可不失了他的顏面?又叫方家人如何看咱們呢。”
徐老夫人這才按捺下來,只是心裡更加厭惡方小福了。
這些日子沒有子雅在身邊調皮,她還真是不習慣,也因此,她一直覺得是方小福使壞才讓子元將子雅捉回了方家。
再加上那天也是因爲方小福爭帽子,子元將子雅拎住扔在地上。那晚也是因爲方小福,子元第一次給她這個外婆臉色看,還罵了她身邊的葛嬤嬤。
今天,又是因爲方小福,她的親兒子竟然給她這樣的難看。不會說話,掌嘴二十?這罰的是她身邊的婆子,下的是她這個當孃的顏面啊。
真是個會惹事的臭丫頭!
就在徐大夫人勸解着徐老夫人時,外面也開始辭別了。
方家大人那邊是知道今天酒宴目的的,因此見方小福回來和方子湛他們說不要喝了,該走了,便也向徐老爺子他們道了告辭。
至於徐老夫人?因她總是對小七兒態度惡劣,因此即使還沒回到席上,在老爺子的帶領下,大家都自動選擇了忽略。
方家三兄弟和徐家兩兄弟雖然後面喝酒沒那麼拼,但也已經喝得臉頰泛紅、兩眼放光了。見方小福回來催走,這才放下了酒杯,讓小廝去催解酒茶。
這要是不消消酒,估計他們還真沒法出這個門,更別說騎馬、趕車了。
“小七兒,這還沒醉呢,怎麼能走啊?”徐嘉寒大着舌頭朝方小福直笑,“小七兒你還沒喝呢,來,哥哥敬你一杯!”
“表哥,你還是趕緊找地方睡去吧,都喝成這樣了還喝,真想當爛醉如泥的酒鬼呀?”方小福見醉醺醺的徐嘉寒還要乾杯,忍不住糗他。
不過她還是沒有說讓他去街邊找個好位置當酒鬼的話,畢竟他是二哥的表哥,不是三哥的,這隔了一層說話還是要含蓄一點的。
結果徐嘉寒還沒有開口,徐老夫人便怒氣衝衝地飈起來了……
“你怎麼說話呢,一個小丫頭就可以這般胡言亂語、口沒遮攔了嗎?我徐家大公子豈是你這種輕狂丫頭隨便罵的?”
徐老夫人在大媳婦的勸解下火氣總算消了些,便一起回席,結果剛到就聽見方小福嘲笑他大孫子的話,頓時火氣便熊熊燃燒了起來。
“不敢。”方小福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再也端不住乖順的模樣,目光譏諷地看向怒目瞪着自己的老太太,“徐家高門大戶,老夫人自是想罵誰就罵誰的。”
雖然她終於嗆聲了,但到底顧忌着二哥,只能將後面更狠的話嚥了回去。
“小七兒,不得無禮。”老爺子這時喝斥了一句,轉而向一臉尷尬的徐老太爺拱拱手,淡聲道,“今日多有叨擾,咱們一家子也該告辭了。”
隨着他說告辭,三兄弟也連忙起身,醒酒湯也不等了,給徐老太爺和徐守業行禮後就要走。
“小七兒,外婆年紀大了,有些犯糊塗,你別往心裡去。”徐守業攔住他們,着急地道,“親家叔、志誠兄弟,再坐會兒吧,他們三兄弟也還沒喝醒酒湯呢。”
“大舅不必了,我們頂得住。”方子元氣呼呼地說道。
“子元!”徐守業橫了方子元一眼,對這孩子使性子有些無奈。
“解酒湯來了。”徐嘉寒的小廝端來解酒湯放在桌上。
“兄弟,咱都是明白人,明白人啊,能不生氣了嗎?”徐嘉寒有些搖晃地走過來,單臂就搭上了方小福的肩頭。
“表哥,你還是趕緊多喝兩碗醒酒湯吧,好久沒見你喝這般醉過了。”方子元一回頭立刻拉開徐嘉寒搭在小丫頭肩上的手臂。
方子湛一伸手就將方小福拉到了自己身邊摟住,那聲明所有權的姿態頓時逗笑了方小福,心情便好些了。
“既然解酒湯來了,你們還是趕緊喝一碗吧,我可不想你們走在路上睡着了。
”方小福便吩咐他們,“趕緊的,咱們還要先去趟錢莊呢。”
“小七兒,一會兒大舅陪你們去,說好我作保的。”徐守業見狀只好退求其次。
“好呀,若是大舅有空的話。”方小福知道氣氛僵了,也不想讓兩家關係在明面上破裂,於是笑了笑說道。
徐老太爺低聲安撫了老妻又讓大媳婦陪她進包廂後,這才走過來看向方小福:“小七兒,今兒是咱們當長輩的失禮了,你別往心裡去啊。”
他說着還朝方小福拱了拱手錶示歉意。
方小福嚇了一跳,沒想到老太爺會親自來道歉,連忙朝他行了蹲身禮,說道:“老太爺多慮了,小七兒只是晚輩,剛纔也有失禮之處,還望包涵。”
只是她禮貌的稱呼,卻讓徐老太爺眼神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