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去找他們說說話。”方誌義便放下茶杯起身,和趙書朗、文浩天說了聲抱歉便往後頭走,方子元立刻跟上。
方小福也不去管他們父子要聊什麼,看了大家一眼笑道:“雖然晚飯有些晚,但咱們飯後散步還是要完成的啊。”
於是大家都往外走,趙書朗和文浩天走在最後面,低聲溝通着最近買西南城外那片地的事情,雖然沒人買,但官府那邊似乎有阻礙,還沒辦下來。
但西南城內那一片進展卻很順利,那邊差不多就是貧民區,突然有人來高價收購,而且不少人家都得到了一個僱傭工作的名額,這幾天已經收購大半了。
文浩天怕夜長夢多,加上如今因爲買下那些小子的事情,方家怕是已被人盯上了,而他和趙書朗又都在這裡,別人肯定有所猜測。
因此今天開始,他投入了更多人力去收購那片地,希望在別人注意到時先全部買下來。
只要地到了手中,就不怕有人從中作梗了,就算有人刁難不讓施工,他也能順藤摸瓜找出背後之人,就算是個王爺,也不能在他合法的情況下公開爲難他。
他們一路走一路說,方小福拉着方子湛的手也在說話,她不想表現太過鬱悶而讓大家擔心。
散步回來,他們便各自回屋,一如往常沒有什麼特別。不過今天方子元不在,文浩天說一個時辰後再來教他們新的口訣。
於是方小福立刻抓着這一個時辰開始趕書稿。當然,先把趙君睿趕回屋。最近都沒見他扎馬步,也不知道是在哪個空檔時間完成的。
之後方誌義跟着兒子來到小廳,方小福連忙收起書稿走了出來,方誌義看着方小福一臉慚愧地說道:“小七兒,讓你受委屈了。”
“溝通問題罷了,不委屈。”方小福搖了搖頭笑道。
“除了你三嬸孃,還有你二哥的外婆。”方誌義卻苦笑,“我沒想到連老太太都這麼不識大體,真是拎不清啊。”
“不過徐大舅和嘉寒表哥是明白人,知道我的無辜,這就夠了。”方小福露出不在意的表情,也在一旁坐下。
“不過我發現三嬸孃的性子有些像徐老夫人,這是遺傳,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咱們還是哄着點,別對着來吧。”
越是硬碰越上勁兒,不是白給自己找事兒嘛。
“她一個大人還要你一個晚輩讓着,真是丟人。”方誌義搖頭嘆了口氣,很是無奈,“都怪我不好,當日在泰昌縣接到她,就不該急着說她的。”
更不該早早將當家主母非小七兒莫屬的事兒說出來,他心裡有數就好了,誰知道竟被他說中了婆娘的心事啊。
“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方小福看了坐得最遠的方子元一眼,說道,“嘉寒表哥當日可不在場嘛,他將事兒告訴了二哥,二哥跟咱們說了。”
“其實我真不在意什麼當家大權,我也沒那麼多空閒管瑣碎事情。”方小福笑了笑,接過方子湛遞來的熱茶杯握在手中。
“但這種事也輪不到我一個第三代小媳婦來說,以後誰當家,若不是咱奶安排,就肯定是三房人公推一個賢良淑德的代表出來。”
“可我後來也有思考過,咱們家如今到處有宅子,生意又分散,以後可能也不會經常住在一起,這當家到底在哪兒當家?當着誰的家?怎麼個當法才合理?三嬸孃她可有想過?”
“若只是在府裡管管庶務,不是還有管家嗎?就像開鋪子做生意,不是還有管事嗎?若每間鋪子都要老闆去管,還不得累死?”
“若三嬸孃要的當家大權,是屬於咱們整個方家的每座宅子、每間鋪子、每塊田地、每個管事都要聽她號令、由她管轄的話,這野心未免大了些,這麼大塊蛋糕,也要有本事吃得下才行。”
“三叔將我這些話轉告給三嬸孃,讓她自己想清楚吧。還有,她不喜歡我沒關係,但在這京城裡,還請多考慮一下徐侍郎大人的身份比較好。”
“到了這京裡,她可不只是方家夫人,更是徐大人的胞妹,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呢。至於我,每天都忙不過來,就不陪她了。”
方小福一口氣說完不由呵呵一笑,便喝起茶來,冷熱剛好。
“這些道理我都跟她講過了,她現在就是鑽牛角尖,覺得所有人都欺負她了,夫君不理解,兒子被你個小丫頭拐跑了,她不服氣,不能甘心。”
方誌義低頭惆悵地嘆氣。都是錢鬧的。
可他如今只見投入,還未見到賺頭呢,家裡就先鬧騰起來了,真是讓人鬱悶得徹底。
“那還有一個辦法。”方小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沮喪的三叔,不由感慨,想以前哪回見到三叔不是精神抖擻自信滿滿?
就算是那晚去鎮上了解三叔鋪子被燒的情況,三叔站在廢墟之中也沒露出過這樣的神情。因此她想說出和三個哥哥商議的最後結果。
“當初我和三叔約定的,三叔管理所有福緣食樓,盈利五成都歸三叔,青陽縣福緣食府一半是我哥哥的,我的那一半再分一半歸三叔。”
“這份約定至今不變,希望三嬸孃還記得,不要以爲全部都是你們三房的纔好。而這一半在以後也會是不少利益。”
“這份利益纔是你們三房的,你們交不交公帳是你們的事情,不由我侄媳婦來說道,這個家也不是我在當。”
“三嬸孃要當家,你們三房的這份家財就夠她想怎麼當就怎麼當了。至於大房、二房的家,也不是她想當就當得了的,不信的話,讓她回家去試試好了。”
“至於我,不參與她的遊戲,也不對她的行爲和決定作評價。”方小福說完笑看着方誌義,“三叔,怎麼說你就自己看着辦吧。”
反正她的意思,已經更深層的表達出來了。三嬸孃如何想,她也管不了,也不想賠進她的時間。
“小七兒,真是難爲你想得這麼周到。”方誌義擡頭也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