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薇以前覺得這真是腐敗啊,腐敗,這樣的人生,這樣的被人伺候的人生,簡直不能更腐敗了!
如今……已經被伺候習慣的顧之薇已經想不起腐敗這兩個字了。
時光慢慢的最好了,慢悠悠的,人會有一種幸福感。
這天下午兩人對坐品茶閒談,好似永遠也不會覺得沒有話題一般。
牽了手一起走在了桃花溪,兩人都着了藍色的衣裳。只是一個人是靛藍,一人是清淺的水藍,在融融春日裡,在春天的綠色裡,行走在溪水旁,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極美的畫面。
謝廷軒指着桃花樹對顧之薇道:“桃花盛開的世界,桃花映着這溪水,纔是最好看的。”
“這般美麗的地方,不管是桃花盛開之時還是花開之後的落英繽紛,想來都是極爲美麗的。”
可以想象,桃花盛開的時候,桃花以溪水爲鏡,相映成景。桃花謝了春紅的時候,風過桃花樹,桃花瓣漱漱而落,就漂浮在水面之上,被溪水帶向遠方。
任何時候都是極美的啊。
桃花溪的景色極美讓人沉醉,兩人流連忘返,在桃花樹之談笑,也曾一人追逐着一人。讓春日的草木感受到了似乎都更有活氣了。
直到晚上兩人才回到家,今天下午的放鬆過後,下一次去桃花的時候應該是桃花開得正好的時候了吧。
“夫君,”顧之薇拉了他的手,撒嬌道:“桃花盛開的時候,你還帶我去嗎?”
“去。”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顧之薇才滿意的放開了她的爪子。
很多時候人都都要從別人的口中得到一句承諾,而沒有想過,那句承諾,到底是否重要。自己是不是也真的需要那一句承諾。
眨眼就到了石雄夫人壽辰的日子了,顧之薇早就命人做了她和謝廷軒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出穿的衣裳。
她的衣裳上面綴着貓眼石和珍珠,看起來華貴之中又帶着一點清雅的味道。
“姑娘的這件衣裳倒不像是一件衣裳了。”
荷衣一邊給顧之薇的衣裳薰香一邊道。
“不是衣裳那像什麼?”
曲水在給顧之薇打理她那天要用上的首飾,還有謝廷軒的玉冠也要準備着。
“像是一件首飾!看看這衣裳上的貓眼石還有珍珠,都值不少錢呢!”
“噗!”
曲水流觴同時笑了起來,流香淺淺一笑。
顧之薇也是勾了勾脣。
不過,荷衣說得確實是不錯,她的衣裳確實已經成了一件首飾了。
她並不打算穿得低調,自己有什麼就穿什麼啊。她自己財大氣粗的,並不準備藏着。
事實是,便是她想藏着,隨便一打聽就知道她手底下有多少家店鋪了。別人也不能因爲她穿戴好而因此懷疑謝廷軒官做的不乾淨。
畢竟,顧之薇是出了名的有錢又能幹!
謝廷軒的衣裳同顧之薇的衣裳放在一處薰香,顧之薇帶着柳媽媽去開了庫房。
顧之薇看着自己的東西都覺得心疼,都是她的寶貝。這送出去了,就是真的拿不回來了。
就算是石雄倒臺了,抄家的時候也是全部都充入了皇帝的國庫,與她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媽媽覺得石夫人生辰,送什麼東西比較合適?”
柳媽媽自然是知道顧之薇糾結,想了想她道:“姑娘有一扇屏風,用料名貴,上面的刺繡乃是蘇州最出名的繡娘耗費了一年的時間繡出來的。要是拿去作爲賀禮的話,也是可以的。”
顧之薇哪怕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覺得肉痛,垂死掙扎道:“還有別的嗎?”
“有啊,”柳媽媽道:“姑娘的寶貝多着呢!還有半人高的珊瑚樹,還有黃金寶石做成的招財樹……”
“就屏風吧。”
顧之薇放棄掙扎了道:“讓人找出來仔細檢查一遍,也別送上去的時候是壞的。”
“老奴記住了,只是姑娘,不再多備一份禮嗎?”柳媽媽道:“老奴之前聽人說過,如石雄那般的官,收禮都是收兩次的。一次是明面上的給別人看得,一份便是私底下的孝敬。”
“美得他!”
顧之薇冷哼一聲道:“去一趟已經是給他們面子了!”
一個大貪官!
一個狗官!
也配她送上兩份禮物?
要死哦!
出發的那一天顧之薇起了個大早,因爲謝月泉早在的來了,還端來了兩盅燕窩,一盅給顧之薇,一盅給謝廷軒。
顧之薇她們出門她一個人在家中等待,還不知道她們會不會當天回來,小姑娘心中自然是有些擔心的。
顧之薇的安慰只有一句:“習慣就好。”
是的,習慣就好。
三個人一起用了早膳,顧之薇雖然只是說一句話安慰謝月泉,臨走的時候還是留下了曲水流觴在府中陪伴,又叮囑李伯晚上多給謝月泉院子派幾個護院守着,免得謝月泉害怕。
天不見亮的,兩人就出發了。
早上還有些冷,顧之薇將自己縮在了謝廷軒的懷中,又因爲許久都沒有這麼早的起牀了,她的眼皮子有些打架。
謝廷軒看她這模樣心疼得不行道:“你在我懷中睡會兒吧,等到了我再叫你。這路還長呢。”
顧之薇“嗯”了一聲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謝廷軒耳邊是車伕喝着馬兒往前跑的聲音,此時他的心中沒有想其他,想到是,以後要讓別人這樣來拜見顧之薇,不要讓顧之薇這樣去拜見別人。
從小到大他都是有了目標就使勁的往前衝的人,既然下了這和目標自然是拼命的往前衝了。
在這個天邊微微亮起來的清晨,他抱緊了顧之薇,想要將自己身上的溫暖盡數都給她。
快要到的時候謝廷軒將她喚醒了,顧之薇抽出了馬車上的櫃子,將梳妝檯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對着梳妝鏡看了看確定自己的妝容髮型都沒受影響了,末了覺得脣不夠紅,她又給自己補了一點口脂才合上梳妝鏡。
謝廷軒帶着美貌的小妻子來赴宴了!
這是他第一次以夫君的名義帶着顧之薇來赴宴,除了連外面接待的人都對他們不太友好之外。
知道他就是陽縣的新縣令,連下人都不大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