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和段媽媽都愣住了,沒想到顧之薇會突然說這個。
“同我的孃親相比較,夫人似乎要幸運很多。”
顧之薇含笑看向朱氏道:“夫人的兒子女兒,是不是也承受着夫人的報應呢?”
“小賤人!”
朱氏揚起手臂就要打向顧之薇,流香向前一步擋在了顧之薇的面前護住了顧之薇。
顧之薇卻一把推開了流香,擡手抓住了朱氏的手腕,人逼近了朱氏道:“怎麼?難道之薇說得不對嗎?”
“你傷我孃親,讓她痛快死去。又欺我,辱我,這筆賬,夫人以爲該不該算?”
朱氏自從生了病,脾氣就變得越發的古怪了,身邊只留下了段媽媽這一個人在近前伺候。所以如今屋中只有顧之薇,流香段媽媽和朱氏。
如果不是顧之薇如今是官太太了,她還不能帶流香進來。
在段媽媽的眼中這位五姑娘雖然厲害,到底還是個性子柔弱的,怎麼如今缺變得這般厲害了?這樣對夫人大呼小叫的,她就一點也不怕嗎?
顧之薇需要怕什麼嗎?
謝廷軒回來就是剷除石雄的大功臣,他會升官,會成爲朝中年輕的大臣。她作爲他的夫人,爲什麼要害怕這內宅婦人?
更何況還是她的殺母仇人,強弩之末,今年能活過去就不錯了。
朱氏被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瞪直了一雙眼。對上顧之薇的雙眸,最後被氣得直接暈倒了!
“夫人,夫人!”
段媽媽抱着骨瘦如柴的朱氏急忙的喊着:“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救夫人啊!”
顧之薇不動,流香自然也不會動的。段媽媽要往前衝,看到顧之薇擋在哪裡,急忙的道:“姑娘,夫人始終是您的嫡母啊!您竟然要這樣害死她嗎?”
顧之薇依然不動,段媽媽試着往前走發現顧之薇並沒有攔着她也大膽了起來,往外衝了出去。
顧之薇看也不看牀上的朱氏一眼帶着流香就出去了,朱氏的死期不遠了。
她回到牡丹園同章姨娘和晨哥兒吃了一頓飯,晚些時候又去見了尚氏。
她的身子還算是健朗,顧之薇嫁給了謝廷軒自然是能夠得她高看一眼了。還讓人給她端了繡凳給她坐,上了一盞香茶在手中同她慢慢的說着話。
尚氏在家中並不得子孫們的喜歡,朱氏也病着,顧祿生整日在外面交際更是沒怎麼同她說話。如今顧之薇陪着她說話,她倒是覺得舒服了。
外面不知道何時下起了雨,尚氏眯着眼回憶着從前,顧之薇安安靜靜的聽着。
回憶了好一會兒了,尚氏才問顧之薇朱氏如今的怎麼樣了。
顧之薇道:“只怕是要不行了,瞧面色也不大好。”
尚氏點頭,過了一會兒她細細的想了想又道:“若是你母親當着去了,還要給你爹爹找個填房。”
顧之薇心中冷笑,並沒有覺得意外,這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接下來尚氏所說的話題自然是哪家的姑娘做了寡的可以娶進來,無一列外的就是她們在家中都受寵愛,要不然就是獨女。
尚氏說着說着又嘆氣道:“可惜沒有云英未嫁合適的,不然給你爹爹說一門好親事了。”
這話一出口站在顧之薇身後的流香心中都止不住的厭惡氣尚氏來了,她怎麼連這種想法都有了?
顧家的姑娘都已經出嫁了,只剩下一個顧之雪還在家中。朱氏死了之後再給顧祿生娶一個年輕的姑娘,這豈不後母比姑娘們還年輕?
這說出去,就不怕惹人笑話嗎!
尚氏如今確實是想一出是一出了,覺得自己的兒子如今官運亨通,便是娶一房年輕的媳婦兒也沒什麼,完全不會考慮外人的眼光。
顧之薇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就這樣聽尚氏說着。
尚氏說得盡興,後來顧之薇卻發現她說話簡直有點不對嘴,顧之薇再仔細觀察她的神色,終於確定了尚氏是有些問題了。
她老了,沒有人來陪她說說話,性子又孤,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面。
精神世界。
顧之薇等她說得困了,等她安置好了才離開。
尚氏自私自利,覺得自己的兒子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只看重對顧家有幫助的人。
說到底只是現實了一些。
流香給顧之薇撐着傘,主僕兩人在緩步而回。
說着來看朱氏倒是給顧之薇少了一點麻煩,她可以不用那麼早的回謝家。
常姨娘的孩子早就生了,運氣很好的是個兒子,從此她在謝家的腳跟就站得更穩了,在尤氏的眼中又是一個勁敵了。
這對顧之薇來說着實是一件好事。
章姨娘說口中的商人果然在三天之後來了,那是一天清晨他穿着周正,帶着禮物上門來提親了。
這天是沐休之日,顧祿生也不用去上朝,正在院中喝着早茶聽着章姨娘說着今年他老孃尚氏的壽辰要怎麼辦。
付禮來的時候他還有些發懵,又聽得下人說他還帶着聘禮。他更加發懵了,章姨娘也不語,顧祿生還以爲是上門來求娶顧之雪的呢!
顧家如今待字閨中的姑娘除了那個早已經去了王府的顧之冰之外,就只剩下一個顧之雪了。
可是顧之雪足不出戶的,這付禮又是怎麼看到她還來求親的呢?
顧祿生有有些發懵,很快他的懵就變成了驚訝。
因爲眼前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要求娶的是他遠在泉州的女兒,顧之玉。
顧之玉這輩子他是沒有抱希望了,沒想到她居然還能嫁出去!這個付禮瞧着也是個家產頗豐的,顧之玉嫁過去等於和一個金銀庫搭上了關係。
顧祿生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付禮很是高興,自己喜歡的姑娘求娶到了,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顧祿生留着他吃了一頓午膳,顧之薇和章姨娘在牡丹園說着話。前些日子是高興,如今喜事真的降臨了,自然又是別的一番滋味了。
章姨娘樂得合不攏嘴,晨哥兒纏着她要吃糖都都被她慷慨的給了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