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黃若絮的大禮,七月是毫無壓力的笑納了,在七月的心裡,黃若絮比一般人都要親近。
一直到洗三結束,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了,沈老爺子和沈郭氏都沒有來,沈三郎夫妻都略帶失望,但是其他人顯然沒有被這兩人影響,都高高興興的吃着飯。沈張氏陪着大家熱鬧了一會,也就早早回了房,畢竟還在月子中,不能吹太多的風。
飯後,翠姨留了下來幫着一起把家裡的碗筷都收拾乾淨,便去了沈張氏房裡聊天,她如今天天和沈四德在鎮上,還真是有不少的話想跟沈張氏說。
沈三郎今天喝了不少的酒,按沈四德的意思是晚上就不讓他回自家屋子裡睡了,以免酒氣薰到孩子和哺乳期的沈張氏,所以沈三郎晚上就跟着回到了沈四德的屋子裡。
一天就這麼忙忙碌碌的過去,七月累的回到房裡就倒頭大睡,倒是黃若絮本來還想找她說會話,見她人早已深深的進入夢想就沒有打擾她。
次日,七月攜着一家人在院門外先是送走舅舅一家,又是送走沈四德一家,最後便是輪到黃若絮了。
“妹妹,聽月兒說你這要趕幾天的路去往京城,路上可得好生注意身子。”沈張氏臨走時拉着黃若絮的手,發自肺腑的真心關切到。
“姐姐,妹妹一定會多加小心的。倒是姐姐你如今這身子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人家郎中不還說你得靜養兩個滿月嗎,可千萬不要不把自己當回事。”黃若絮也是真情實意的對沈張氏表示關心,她是從內心和七月一樣把沈張氏當做孃親來看啊。只不過她的眼下的這個身份和年齡,若真是喊聲娘,估計得把沈張氏嚇得斷奶了。
“嗯,妹妹過段時間忙完了手中的事務可一定要回來啊。”沈張氏說。
“姐姐放心吧。咱們日後見面的日子還多着呢。”黃若絮笑笑,隨即又轉身走到七月面前。
“小月月,那黃姨可就走了噢。”黃若絮親暱的颳了下七月的鼻子,分明是想佔七月的便宜,氣的七月恨不得揭穿她的真實面目,告訴衆人她其實就是個小丫頭片子。
當然,七月也只能是隨便想想,表面上還得咬着牙笑着對黃若絮說,“黃姨,您一路順風,這路上風大,你牙口不好,可別閃了牙。”
“這孩子。”衆人都被七月逗笑了。
黃若絮終於離開了,七月一時間也有點空嘮嘮的,最近好像也習慣旁邊有個人每天嗚裡哇啦說個不停了。真一下冷清下來猛地還真有點不習慣。
七月閒着無聊溜達着走去作坊。
此時的作坊正在曹家兄弟的帶領下,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作業。
衆人看見七月在第一時間都向東家打着招呼,七月也一一客氣的迴應着,順便一路便走到了小花工作室。
七月進屋的時候,小花正在專心致志的總鹽酸勾兌新的試劑,這也是她剛從七月那裡學到的香奈兒一號香料混合法,所以一時間還有點手生,精神上不敢存有任何鬆懈。
等到最爲重要的幾個環節都已完成,小花這才發展妹妹早已不知道站在自己旁邊多久了,一時帶着驚喜的說道,“月兒?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七月笑着回道,“剛來不久。看你這麼專心就沒打擾你。”
小花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這不是都是貴重原料嘛,我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砸了,所以不敢分心。”
七月靜靜地看着自己姐姐對自己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知道從小婷那次事件以後,她就一直無法真正擺脫出來,她對自己的愧疚也從那一刻起始終沒能消退下去。
七月忽地覺得自己的過分好強可能真的給一家人造的壓力有點過大了,大樹也是小花也是。
雖然說現在家裡的日子的確是過得好了,可是對於小花來說又真的是她們想要的生活嗎?在小花的這個年紀也應該是到了可以嫁人的歲數了,七月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姐姐將來不論嫁誰都能夠獨立自主的生活下去,那麼小花又是怎麼想的呢。七月想了想,總覺得一家人還是把什麼都問清楚比較好,畢竟尊重彼此的選擇纔是最重要的不是。
“姐,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七月開口了。
“傻月兒,你明天要想那麼多事都不覺得辛苦,姐做的這點又怎麼能算苦呢?”小花摸摸七月的腦袋,這段時間正是她身體發育的時期,所以個頭也蹭蹭地高出了七月兩頭還要多。
“嘻嘻,我這麼忙碌是因爲自己覺得快樂和充實,可姐姐你每天辛苦卻是爲了整個家,所以這怎麼能一樣呢。”七月笑着說。
“快樂嗎?可是生活不就應該這樣嗎?難道不快樂就可以不幹活了嗎?”小花很難理解七月話裡的意思。
“那是當然了,我們努力的耕耘不就是爲了快樂的生活嗎?如果只是耕耘卻沒有任何的快樂,那這一生的豈不是活太枉費了嗎?”七月說。
“月兒你的意思就是說要把耕耘的過程當成一種歡樂嗎?我懂了。”小花點點頭。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家如今的生活也好了,所以所以也用不着那麼努力的去辛苦去幹一些自己本不快樂的事,要把快樂建立在耕耘之上,如果並不覺得快樂,那咱們還不如重新選擇一件自己喜歡的事去做。”
“。。。”小花顯然還是沒聽懂七月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哎呀,乾脆這樣吧。”七月認爲自己反正也明白了小花意思,也就懶得再做什麼解釋,直接說,“我是想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姐你就別在作坊裡幹活了,你呢就負責在家安安心心玩着,或者呢找找自己喜歡的事去做,再不然呢,你看中哪家的公子,咱們就去給你說媒去。”七月說完,認爲自己總算也是給了姐姐一份解脫。
“月兒。”不料小花卻顯然更加誤會七月的意圖了,她的眼眶此時已經飽含出了一汪的淚水,帶着哽咽的看向七月,抽泣着問道,“你是覺得我乾的不夠好,準備辭退我了麼?”
“哪有啊,我的姐。”七月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