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憂被蘇靖竹掐了手臂,自己不覺得有多疼,反而很喜歡她這般鮮活靈動的樣子,生氣的時候就像是一團火,來得熱烈。
但當他瞥見她發紅的手指,輕輕將她的手拉開:“別反倒傷了自己的手,你看看,都紅了。”
蘇靖竹這下是連耳根子都紅了。
她分明是心有不滿,想要叫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卻哪裡知道他的肌肉練得那麼好,她掐他手臂,他不覺得疼便罷了,反而害得她手指酸。
魏無憂見她窘迫,支招:“下回你有什麼不滿的,只管隨便抄起武器揍我一頓便是了。”
“難道你要我打刀子捅你,拿棍棒打你?”蘇靖竹撇撇嘴,“說得好聽,沒準到時候你將我手反剪,制住了我便反倒用刀子捅我,用棍棒打我。”
“凡事嘴上說了不算,你試試便可。”魏無憂的眼中有着十二萬分的誠懇。
蘇靖竹扯了扯嘴角:“你也不能做出什麼事情,能夠惹得我動刀子。”
魏無憂見再逗弄下去真要把她的火氣全數激發出來了,聲音不由得溫和下來:“如何,現在氣消了?”
“我沒生氣,我就是覺得你傻,以前你負債的時候,哪裡有人想要嫁給你。也只是那些居心叵測的,譬如那勞什子的孟慈。”蘇靖竹几乎要覺得,現在忽然想靠近魏無憂的女子都是居心叵測之輩。
要是他真的眼瞎到,連誰對他好,他都分不清。
她自己看人的眼光,也要好好審視審視了。
沒準他對自己好,只是因爲他來到大德村之後沒有多少人對他掏心掏肺才這樣呢?
心裡胡思亂想着,蘇靖竹面沉如水。
魏無憂見蘇靖竹面色不虞,道:“竹丫頭放心着吧,你我如今合夥做生意,我若是娶妻不賢,將來沒準拖累我們的生意。將來我要娶的妻子,必然是你滿意的。”
譬如你。
只是這話,魏無憂按捺着沒有說出口。
他是想把一切都挑明瞭,雖說蘇靖竹現在年歲小,卻也是個有主見的姑娘,指不定兩三日便能給他一個答覆。到時候雙方確定了,一切好說。
然則,想到自己這百毒不侵的身體,還有自己也不清楚的家世,他便覺得不安。
他所擁有的學識並非普通的山野村夫能有的,他只怕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會招來禍患,屆時給竹丫頭帶來不幸,那該如何是好?
再者,他百毒不侵的身體當真沒有受到任何侵害?若是有朝一日,身體裡的劇毒反噬,他又當如何?竹丫頭又當如何?
自己的身上有那麼多的不確定,他捨不得讓竹丫頭吊死在自己這一棵樹上。
可又捨不得離她太遠。
蘇靖竹並不知道魏無憂一瞬間想了許多,只是聽得他剛纔那番話,放心了許多。
“是啊,反正男兒晚些娶妻也沒什麼,你不用急。”
“自然。”魏無憂深表同意。
她都沒有長大呢,他有什麼好着急的?
之前與她說,等着她長大,可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