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笑意從蘇靖竹的眼中升起,“可你花的錢是你自己賺的嗎?你自己都沒有賺過錢,還好意思和我說不要太依賴你,真可笑。”
沈墨離想說,他的經濟狀況讓他沒有去工作的必要,他只要好好讀書今後考取功名就夠了。但是在蘇靖竹鄙夷的眸光下,他漲紅了臉沒能說出話。
魏無憂淡淡地瞥了眼沈墨離,料定沈墨離說了什麼令竹丫頭不高興的話,竹丫頭纔會使沈墨離難堪。
沈墨離被魏無憂輕飄飄地一瞥,不知爲何竟覺得對方的眼神讓自己心驚。被魏無憂的眼神驚到,他反而鎮定了。
“那是因爲我們出生不同,將來要做的事情也不同。我承認,論打獵捕魚,我比不上他,但若是讀書寫字,吟詩作對,他也比不上我。他今後會繼續留在村裡,上山打獵,下水捕魚。而我則不同,我會走向科舉之路。”
言外之意不過是在說,魏無憂再厲害也不過是打獵的,一輩子只能窩在這裡做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山野村夫。而他沈墨離不一樣,他沈墨離將來會通過科舉進入仕途的正道,他與魏無憂是雲泥之別。
面對自視甚高的沈墨離,蘇靖竹並未過多地打擊他,再見魏無憂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她只是輕輕地笑了。
她不瞭解沈墨離有多少真才實學,但是沈墨離這人看上去有些小心眼。萬一他有真材實料,到時候取得了功名,她現在把他逼狠了,他肯定會各種報復她。
她不懼怕沈墨離,只是本着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原則,不想和沈墨離攪出深仇大恨。
沈墨離見蘇靖竹沒有再理會自己,她自顧自地和魏無憂裝魚,他有種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渾身不帶勁。
最讓他覺得可恨的是,魏無憂從頭到尾都在幫蘇靖竹的忙,卻幾乎不看他,似乎把他當透明的。
魏無憂提着桶,蘇靖竹端着盆,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
沈墨離在原地尷尬,他現在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蘇靖竹和魏無憂路過婦人們洗衣的溪邊時,見到不少婦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但礙於魏無憂的武力值,婦人們都壓低了聲音,沒敢太放肆。
魏無憂輕咳一聲,那些婦人就像是聽到了老虎的怒吼似的,瞬時一個屁都不敢放。
溪邊安靜得只剩下了婦人們洗衣的聲音,就連之前嗓門最大的劉麻子媳婦都安分了。
蘇靖竹的眸光落在劉麻子媳婦的後背,咧嘴一笑。
劉麻子媳婦感覺後背一涼,就像是誰突然把雪鋪滿自己的後背似的,冷得她想打抖。
劉麻子媳婦扭頭對上蘇靖竹的笑,心虛地低下了頭。
蘇靖竹沒有再看劉麻子媳婦,她和魏無憂就像是沒有看到那些婦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淡定地往前走。
“全村就咱倆的關注度最高,走到哪兒,大家的視線就轉到哪兒。”蘇靖竹開着玩笑。
“關注度”這個詞語,魏無憂以前沒有聽過,現在聽着她說話覺着新鮮,但從她的話中也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