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
樂兒兩眼淚汪汪:“師父我錯了。”
元瑾生雖說平日裡對她嚴厲了些,但是肯定也不會這麼變態,這次變相的懲罰,肯定是因爲她犯錯了,這種時候,乖乖認識錯誤,總好過挨罰。
元瑾生擡眼睨着她:“哦?錯在哪兒了?”
“錯在這幾日因爲太捨不得師父離去,所以沒好好讀書。”樂兒真摯的看着他。
元瑾生一個腦崩兒敲在她的腦門兒上:“錯在哪兒?”
樂兒捂着腦袋可憐巴巴的道:“不該那麼晚還在外面玩。”
“還有呢?”元瑾生涼颼颼的看着她。
樂兒耷拉着小腦袋:“不該讓師父擔心,不該在大雨天的時候還在外面淋雨,不該······”
樂兒撓了撓頭,似乎沒了吧,隨即小心翼翼的擡眼看向元瑾生,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思。
元瑾生卻依然看着她:“還有呢?”
“還有······還有······”樂兒有些爲難的看着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元瑾生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道:“以後不能傻里傻氣的在雨裡淋着了,我收徒的時候就說過,我不收愚蠢的徒弟。”
樂兒垂下了頭,嘟囔着道:“我纔不蠢呢。”
元瑾生大手落在她的頭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不蠢?任何時候,都要將保護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能讓自己受傷。”
樂兒懵懂的擡頭:“嗯?”
“記住就好,任何人,任何藉口,都不是讓自己受傷的理由,包括我,因爲真正在乎你的人,不會讓你受傷,明白了嗎?”
樂兒其實不那麼的明白,但是卻還是記在了心裡:“我知道了。”
元瑾生輕輕勾了勾脣,笑容裡鮮少的純淨,似乎只是想要笑,樂兒不禁看的有些呆了,她幾乎沒有看到過師父這樣的笑,旁人以爲元瑾生脾氣好的很,有事沒事脣角都掛着一抹笑,勾了多少京中女子的魂兒。
可卻只有她才知道,元瑾生的笑容,藏着多少情緒,蔑視,深不見底的冷意,甚至厭惡。
所以樂兒怕他笑,他每次涼颼颼的衝着自己笑的越燦爛,她就知道自己的下場越慘淡。
可這次,卻難得見到他這般,笑的如同陽春三月,乾淨的似乎一塵不染。
元瑾生又拍了拍她的頭:“體諒你昨日病的那麼厲害,今日恐怕身子還沒好全,就不罰你了,三日之內,將我今日考察的東西全部掌握,三日之後我再來查。”
樂兒這才從那個稀奇的笑容裡緩過神來,眸中閃過一抹驚喜,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師父最好了!”
——
“蘇媚兒那邊如今半點動靜也沒有,自從魏大人府上那一次之後,便閉門謝客,整日裡呆在京郊的一個僻靜莊子上,屬下的人見過她,如今憔悴了不少,看上去就是個被男人傷了心的尋常女子,不然,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解釋來說明她現在的狀態。”衛奴道。
定安候世子的臨幸了一個青樓女子的事情被悄無聲息的壓了下去,但是少許知道的人心裡恐怕都清楚,那位蘇媚兒姑娘是認真了的,可人家世子爺不認,能有什麼法子?如今直接閉門謝客了,說明用情至深,至今沒有半點動靜,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地方蹊蹺來。
衛奴說着,小心翼翼的問道:“少將軍,確定沒看錯嗎?”
將懷疑的點放在蘇媚兒身上,不就是因爲蔣煥覺得她就是那個殺手死前接觸過的人嗎?
蔣煥眸光銳利:“眼前的寧靜都是假象,暴風雨總會到來的,他們不動,我們更不用着急,只管等着就是,守株待兔誰不會?畢竟,他們比我們着急。”
衛奴想想也是,便點了點頭:“少將軍說的是,如今邊關我軍一再打下勝仗,接連攻克了大漠這麼多的城池,坐不住的人肯定是他們。”
“你將蘇媚兒那邊的人手暫時撤掉,留下最隱藏的兩個人盯着,最好撤兵的動靜大一點,讓她知道我們對她放棄了,這樣,她或許行事膽子會更大一點。”
衛奴眼睛一亮,笑道:“屬下遵命!”
“至於元瑾生·······”蔣煥心裡其實都呆着狐疑的態度,蘇媚兒和元瑾生的接觸僅限那一次,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所牽連,其實他自己都不確定,更重要的是,他命人去查過元瑾生的底細,的確沒什麼稀奇,也和蘇媚兒沒什麼牽扯。
可他就是看他不順眼。
蔣煥沉聲道:“還是盯着。”
“是。”
“你之前說,他是蒲州那一帶的人?”
“正是,父母雙亡,孤身一人,學術天才,蒲州那一帶的人,幾乎都知道。”
蔣煥沉思了片刻,才道:“據我所知,蒲州那一帶早二十年前曾被大漠侵犯過。”
“對,因爲蒲州屬於偏遠一帶了,那邊靠近邊關,早年大漠囂張,多次侵犯我大周,蒲州算是最遭罪的地段兒。”
“將那幾年的蒲州縣誌給我找來,我要看看。”
“是······”
這縣誌得多厚啊,少將軍還真打算細細的來查?
可是既然是少將軍認定了的事情,看來不是這麼輕易能放棄的了。
只是若是這元瑾生真的和大漠有關聯,那恐怕,才真的是麻煩了······
——
京郊外的一處別莊裡,一個輕紗曼攏的曼妙女子閒散的坐在太師椅裡,染着蔻丹的指尖,不輕不重的敲着桌面,脣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
“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想來,似乎也是時候了,”蘇媚兒隨手端起了茶杯,翻動了茶蓋,輕輕吹了一口氣。
羅老爺站在一邊,有些猶豫的道:“現在?會不會太着急了些?再等些日子吧,之前我們衝着蔣煥下手卻沒能得手,可能已經有些暴露了,這種風尖浪口的時候,還是繼續息事寧人些日子的好吧。”
蘇媚兒瞪了他一眼:“你還有臉說?到底是誰無用才讓他依然活着?還讓他成爲咱們最大的隱患!”
羅老爺有些訕訕的垂下了頭:“我是辦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