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明宜笑有些懵懵的道，還是不大明白。
“如今明家是爲了討好趙老爺，所以纔要嫁女兒過去，既然是討好，自然是迎合着趙老爺的喜好來，若是讓趙老爺看上了三姐，就指明瞭要三姐，那嫁你過去，趙老爺還不樂意呢。”明宜纖點明瞭。
明宜笑眸中似乎閃現出了一抹希望，臉上淚痕還未乾，便急切的道：“那怎麼才能讓趙老爺喜歡上三姐？”
“投其所好。”
“額？”
明宜纖湊近了明宜笑的耳畔，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明宜笑眸子越發的明亮了，歡喜的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四姐！”
“去吧。”
“嗯！”明宜笑激動的提起裙子就跑，差點兒摔在地上都不管不顧的，可見這心裡是多着急了。
等到明宜笑走了，秋鳳纔有些疑惑的道：“小姐爲何要幫五小姐？小姐如今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這次好不容易從趙老爺的事兒裡面躲開了，還淌這趟渾水做什麼？”
明宜纖靠在牀頭，三千青絲隨意的撒在靠枕上，神色清冷：“嫁給趙老爺的人選，除去了我，最適合的就應該是三姐了，一來她年歲大一些，正是適嫁的年紀，二來，她慣會討好人的，若是嫁給趙老爺，想必也能討趙老爺喜歡，反而五妹年紀小不說，還是個沒情沒趣兒的，很難拿住趙老爺的心，從而爲明家出力，可大夫人卻選擇了五妹，而不選三姐，你可知道爲什麼？”
秋鳳有些愣愣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因爲三姐給二姐背了黑鍋，等同於三姐拿捏了二姐的一個把柄，三姐名聲毀了，要嫁好人家是難了，可她爲什麼心甘情願的忍下這口氣？必然是大夫人給了她某種承諾，這個承諾想必也就是給她找個好親事，雖然大夫人這招算是緩兵之計，日後八成是不會當真，可眼下，剛剛纔承諾了三姐，就把她塞給趙老爺，你說她心裡能好受嗎？夠逼急了還會跳牆，大夫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選擇了五妹。”
秋鳳驚道：“那若是如此，五小姐現在就是唯一的人選，非嫁不可！小姐何必幫她？別到時候把自己搭進去啊。”
明宜纖笑了笑：“現在來說，五妹的確是唯一的人選了，可若是趙老爺偏偏看上了三姐，非三姐不可，那便是大夫人想阻攔，也沒辦法的事兒，畢竟爹一心想着拉攏趙老爺呢，非嫁不可的人，就成了三姐了！”
“可這不是很矛盾嗎？大夫人如今怕逼急了三姐，卻又不得不把三姐嫁給趙老爺那樣的糟老頭子······”秋鳳撓了撓頭：“看來大夫人得愁上一陣子了。”
“大夫人愁不愁管我們什麼事兒？只要這次是三姐嫁給趙老爺，三姐才能狗急跳牆，不顧一切的將當初寺廟的真相抖出來，二姐的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還想要進宮當娘娘，就是癡人說夢了，”明宜纖脣角勾起一抹冷意。
秋鳳瞪大了眼睛：“原來小姐的目的在此！”
“李縣令的這個人情，我承下了，自然得費點心，二姐名聲毀了，別說進宮當娘娘，找個尋常好人家都難，這種時候，李縣令這種青年才俊，就能入的了大夫人的眼了。”
秋鳳點了點頭：“李縣令承了小姐這麼大的人情，小姐的秘密他也必然能給小姐守住的！”
明宜纖抿了抿脣：“是不敢不給我守住，他抱得美人歸，前程似錦，我求一個安逸，此後兩不相干就是。”
“真是奴婢多慮了，還怕小姐爲了幫五小姐，把自己搭進去，沒想到，小姐想的這麼深。”
明宜纖輕輕搖了搖頭：“五妹，也是個可憐人，順手能拉她一把就幫幫吧。”
只是下一次，恐怕她也沒辦法幫了，在這個府中，她自己都是如履薄冰的地步，實在不是樂善好施的菩薩，也當不起。
人活着，這一輩子，最終還是得靠自己。
秋鳳有些難過的道：“若非小姐事事籌謀，盤盤算機，恐怕早就難以熬過這些年，只是儘管如此，奴婢心裡卻總也不踏實，這府中的日子，難過的讓人看不到頭。”
明宜纖扯了扯脣角：“等出去了，就好了。”
秋鳳更難受了：“出去也得是大夫人把小姐嫁出去，就看看這次大夫人給小姐安排的親事，就知道大夫人什麼時候念着小姐好了？日後若是當真要嫁那樣的人，還不如在這府裡了。”
明宜纖眸光冷了幾分：“她給不了我的好，咱就只有自己去籌謀了。”
不論如何，起碼得是正妻。
這輩子，她不想再跟庶女這個身份沾上半點關係，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受這種罪。
——
趙老爺和明宜笑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明宜纖還在臥病，明宜媛鬆了口氣，心裡感念大夫人的好，明宜羽則已經在大夫人的督促下開始準備進宮的學習和禮儀。
整個明家後院兒，難得的安寧了三日的功夫。
人人都以爲，平和的日子要來了，可卻只有明宜纖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假象。
“你說什麼？趙老爺不要五小姐，就要三小姐？！”大夫人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是啊，趙老爺親自來跟老爺說的，老爺說了，既然趙老爺喜歡，那就三小姐，老爺都答應下了！”今明也滿臉的着急。
大夫人一拍桌子：“那是因爲老爺不知道羽兒的事情！他怎麼就直接答應了呢！”寺廟的事情，大夫人連明老爺都沒告訴，就怕明老爺因此另外選擇女兒做進宮的打算，對於明老爺而言，其實嫡女庶女的區別在於，誰的利用價值大罷了。
被人光天化日之下污了名聲的女兒，送進宮裡去難保不會被拿住把柄，大夫人愛女心切望女成鳳，所以認定了只有她的親生女兒能享這個福。
可若是落到了明老爺那裡，可就不一樣了，都是他的親女兒，一個不中用了，就換另一個，管什麼嫡庶？誰能給他帶來穩穩的利益，誰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