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宜羽這輩子都沒受過今日這般委屈,真真的憋屈的淚珠子都幾乎要滾下來,心裡更多的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憤怒。
她一向將自己當做天之驕女一般的人,在明家更是將架子端的格外高,明老爺和夫人也由着她,因爲她有出息的哥哥,有當正妻的母親,她一切都過的那麼好的,就算要委屈,也只有她委屈別人的份兒,哪裡有今日這般?
她回來的時候便沒想給明宜纖好看,就算她馬車摔死了也不該碰李均竹一下子,她也十分自信的覺得明老爺一定會幫她,讓明宜纖好看!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明老爺揚起的這一巴掌,竟然落到了她的臉上!
“你,你打我?!”明宜羽直接哭了起來:“你竟然爲了那個小賤人打我,分明是她,分明是她······”
“你還不快閉嘴!是不是想讓我打死你算了!”明老爺厲喝一聲。
明宜羽生生呆在了那裡,隱隱都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父親,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捱打,竟然是明老爺的巴掌!
明宜羽腦子蠢,琴香卻已經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在明宜羽再次發作之前,連忙攔住了她:“小姐還是先不要說了,老爺都說了此事不用再說,小姐也不該過分追究纔是,四小姐是李大人無心之下碰到的,想必也不算什麼,小姐也不該爲了此事動氣。”
明宜羽氣的死死瞪着琴香:“我憑什麼·····”
“二小姐切莫再說了!”琴香語氣裡都滿是焦急,甚至還有幾分警告。
琴香是從前的大夫人給明宜羽留下的奴婢,秦氏走前,還跟明宜羽交代過,事事儘量聽琴香的意思,不可以衝動行事。
明宜羽看着琴香這般,這才咬着牙嚥下了這口氣,咬着脣不說話了。
李均竹這才冷聲道:“既然婚事已經定下了,待我通知過父母,便可以定親了,四小姐傷的厲害,大夫還在外面等着進來給她看病,也不能夠吵鬧,所以······”
明老爺十分有眼色的道:“那,那我這就讓她們先出去!”
明宜羽卻是一愣,呆呆的看向了李均竹:“你是說我們的婚事?不是一個月後完婚嗎?怎麼卻是定親?”
明老爺臉色難看了幾分,幾乎立馬就要將明宜羽給拉出去。
李均竹卻十分淡然的道:“並非在下與二小姐的婚事,是在下跟四小姐的婚事,二小姐切莫亂說,到時候壞了彼此的名聲。”
明宜羽霎時間只覺得五雷轟頂,險些沒暈過去,怔忪了良久,才爆發似的尖聲叫了什麼:“什麼?”
明宜羽氣的哆嗦的指着明宜纖對着明老爺道:“你,你竟然讓她嫁給李均竹?你怎麼能讓她嫁給李均竹!”
明老爺沉聲道:“你四妹這次出意外,幸好被李大人救下了,也被碰了身子,不嫁他能嫁誰?你不要胡鬧,快些回房去。”
“我胡鬧!”明宜羽拔高了聲音,幾乎瘋了似的:“你說我胡鬧?!明宜纖憑什麼,憑什麼搶我的!”
明老爺面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墨,本來李均竹掌握了明家核心秘密,他已經很心煩了,現在強裝歡笑討好李均竹,他火氣其實比誰都大。
偏生明宜羽還非要在這裡鬧的讓他更心煩,明老爺氣急之下直接怒吼一聲:“來人!將二小姐關到自己院子裡去,沒我的吩咐,半步不可以出來!”
明宜羽幾乎適應不來這一下子從天上掉入泥裡的差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爹,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分明是她,分明是她······”
“還不快拖下去!”
明老爺一聲怒吼,兩個粗使婆子便已經衝進來了,兩邊將她架住,便直接往外拖走了。
明宜羽走了,屋內才總算安靜了些許。
趙氏就在門口站着聽裡面動靜呢,瞧着眼下的情形,她都覺得不對勁,明老爺怎麼會突然之間這麼維護明宜纖?怎麼會這麼聽從李均竹的話?
怎麼會對自己一向寵愛的嫡親的女兒,這般狠心?
她不明白,眼下也不是需要弄明白的時候,而是煽風點火,落井下石的好時機,這次沒能讓明宜纖死於非命,她也很失望,可是若是能讓明宜羽被明老爺厭惡,也不算個賠本買賣。
趙氏後腳就進來了,卻沒有如同明宜羽那般哭鬧,而是輕聲道:“老爺別跟羽兒一般見識,她就是被寵壞了,不知道分這些輕重緩急,老爺爲了這等小事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可是明老爺卻似乎沒有按着她意料之中的那般舒緩情緒,反而臉色陰沉如舊,冷笑着道:“小事?”
明家出了多大的事兒,這些無知婦人一個不知道,全都還在自顧自的窩裡鬥,以爲他是傻的嗎?!
若是平時,他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可如今,他哪裡還有這等好脾氣?
趙氏嚇的心口一顫,卻還是強裝鎮定的道:“這,這,老爺是怎麼了?妾身有什麼不是嗎?”
“你有什麼不是?我看你本事的很!”明老爺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拂袖而去。
趙氏面色發白,看了看坐在牀上的明宜纖微冷的眸光,也容不得她多呆,連忙追着明老爺出去。
趙氏也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直到屋裡完全清淨了,一個老大夫才顫顫巍巍的進來:“還要不要,老夫號脈?”
李均竹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大夫連忙去給明宜纖號脈:“四小姐大概是驚嚇過度,不算太礙事,老夫開幾貼安神的藥吃就好了。”
“內裡可有什麼損傷沒有?”李均竹問。
“倒是沒有,至於皮外傷······”老大夫總不好看。
不等老大夫說,李均竹便直接道:“皮外傷就不勞大夫費心了,有勞了,秋鳳,帶着老大夫去抓藥。”
“是。”
來福帶着老大夫下去,秋鳳也十分自覺的退下了,只剩下了明宜纖和李均竹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