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明嘉的眼神過於陰沉了,琴香都有些瑟縮,連忙低下了頭:“小姐就是聽說了此事,便一氣之下,直接暈過去,到現在,七天過去了,卻還是半點起色都沒有,大夫來瞧了也瞧不好,有些大夫甚至說,若是再這麼暈過去,怕是·······”
沒救了。
當然最後一句話琴香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委屈的道:“少爺,這可該如何是好?小姐真的,真的·······”
明嘉氣的一拳錘在了桌上,他能怎麼辦?他還能怎麼辦?
本以爲回到京城,便再也不用面對李均竹,那個強大到完全壓過他的男人,那個讓他看了都覺得氣惱的男人!
可偏偏,有些人卻是你如何也擺脫不掉。
他怎麼能想到,那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平江世子,竟然就是李均竹!
他現在還只是從五品的官位,只有正五品以上纔有資格上早朝,所以他一直也都沒機會見到那位世子,故而糊塗到了現在。
可再嫉恨又如何?他現在根本沒有嫉恨他的資本,心裡反而升起濃濃的恐懼,恐懼他會對自己不利,畢竟他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真是輕易就能捏死他啊!
金氏的臉色也很是不好,對明宜纖,她也是得罪過的,現在她一步登天,到了這等身份地位,若是成心想報復,她又該如何是好?心裡更多的,卻還是嫉妒,和不甘心,一個卑微如塵的庶女,怎麼能夠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呢?
明嘉挑開簾子,看到牀上昏迷不醒的明宜羽,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真是不成器的東西!”
琴香抹了把臉上的淚水,這才道:“也怪不得小姐,小姐對四小姐多仇恨,少爺也不是不知道的,小姐做夢都恨不得四小姐死,現在四小姐竟然一下子就成了世子妃,而小姐卻只是五品朝臣的兒媳,二少爺又對小姐那般不上心,整日裡被那狐媚子丫鬟迷的不着邊際的,四小姐現在是徹徹底底的將小姐給壓過去了,小姐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這氣急攻心,自然,自然就犯傻了。”
明嘉瞪了她一眼,這才冷聲道:“攝政王府的迎親車隊已經回程了,再過些日子,明宜纖就該到京城了,不管她醒沒醒,你怎麼也不能讓她丟人現眼,不然,丟的可是我的臉!”
明嘉不是不知道明宜羽對李均竹的不甘心,但是她現在都已經是劉家的兒媳,怎麼還能做這等妄想?這一旦傳出去,得損傷他多少顏面?
明嘉是萬萬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若是真的讓明宜羽鬧出事兒來,他現在倒是寧願她暈死過去再也別醒來。
琴香抽抽噎噎的道:“只是聽說了四小姐要嫁進攝政王府的消息,小姐便刺激成這樣,這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日後難免也有撞見的時候,到時候,小姐看着她已經成了平江世子妃,衆人叩拜恭敬,小姐又該如何控制的住······”
明嘉正想喝斥幾句,便見明宜羽驟然睜開眼,一個激靈便從牀上坐了起來,尖聲罵道:“她憑什麼?!她憑什麼當他的世子妃?!這個賤人,賤人!”
金氏嚇的驚呼一聲,連連後退好幾步,差點兒沒摔着:“鬼,鬼,鬼啊!”
明嘉也是嚇的一愣,隨即對着金氏厲喝一聲:“鬼叫什麼!”
金氏連忙捂住了嘴巴,回頭張望了一下,確定外面沒有被驚擾,這纔看向了突然“詐屍”的明宜羽,哆嗦着道:“她,她,她怎麼······”
琴香猜到明宜羽大概又是受到了明宜纖的刺激才醒來的,連忙跑過去安撫:“小姐彆氣了,她要如何,與咱們何****顧着自己纔好啊!”
明宜羽卻不管不顧的抓狂的尖叫:“分明是我要嫁給他的!分明是我要當世子妃的!憑什麼?!憑什麼輪到那個賤人!那個賤人,我要殺了她!”
琴香急的要死:“小姐可千萬別再嚷嚷了,萬一被人聽到,那才真的是完了!”
這裡是劉家,又不是明家,哪裡任由明宜羽胡鬧的?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就等着她出醜呢,若是讓劉家的人知道,她嫁了人竟然還妄想着平江世子爺,那劉家不休了她纔怪。
到時候明宜羽,可真的是滿盤皆輸了!
一個被休棄出門的棄婦,以後還有什麼活頭?
可是這份理智,琴香有,明宜羽卻是沒有的,她已經被憤怒和妒火衝昏了頭腦,尖聲叫着:“我有什麼怕的?明宜纖纔是該怕的人,她這個賤人,搶了我的東西,搶了我的一切!我就算拉着她同歸於盡,我也絕對不輕饒了她去!這個賤人,這個賤人!啊!”
明嘉一個巴掌扇下去,明宜羽捂着臉慘叫一聲,終於停止了發瘋,憤怒的瞪着他:“你打我?你竟然爲了她打我?你也要向着那個該死的賤人了嗎?!”
明嘉冷眼瞪着她:“我不是爲了她打你,我只是要你清醒清醒,再鬧下去,要倒黴的是你自己,你若是想讓劉家全都知道你的醜事,你就儘管去鬧,到時候,也別怪我沒提醒你,被休棄出門的時候,你我之間,兄妹之情也到此爲止,我絕不會再管你!”
明嘉也是要臉的。
明宜羽呆呆的頓在了那裡,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也不敢哭鬧,更不敢發瘋了,只能死死的咬着脣,慘白的臉色,可那嬌脣卻幾乎要被咬的出血。
明嘉冷哼一聲:“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現在連個劉家二少爺的心都留不住,你有什麼本事去跟明宜纖鬥?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自爲之,你執意找死,我也絕不會再攔你!”
明嘉說罷,便再也不看明宜羽一眼,轉身便拂袖而去。
金氏自然也不敢久留了,明宜羽現在就像個瘋子,或許說,她已經瘋了,她可不想跟着瘋子多呆片刻,明嘉一走,她就立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