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偎在她的懷裡,此時滿足又安逸,像個孩子。
香梨抱住了他,輕聲笑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撒手,瞧你這樣子。”
郭寒的頭在她的腰間蹭了蹭,輕笑着道:“不鬆手,我就想這樣抱着你,一直一直抱着你。”
怕是還是喝醉了。
香梨只覺得好笑,誰能想到,人前威武不凡的攝政王,也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
“香梨。”郭寒突然道。
“嗯?”
郭寒輕聲道:“我愛你。”
香梨一怔,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這樣的話,有些好笑的道:“都老夫老妻的人了,還說這樣的話。”
從前他也幾乎很少說的。
“很愛很愛你。”郭寒接着道。
香梨這才輕哼一聲道:“既然這麼愛我,爲什麼還不願意支持我?我說要去西夏,你怎麼也不放行,非得將我禁錮在這小小的京城。”
原本也是想殺殺他的氣焰,誰知郭寒忽而擡頭看着她:“你若是真想去,我陪你。”
她是他那麼深愛的人,怎麼忍心折她的羽翼?
香梨一怔:“你去做什麼?你朝中的事······”
郭寒站起身來,大手撫上了她的臉,輕笑着道:“這一年來,我一直在慢慢放權了,皇帝已經長大,羽翼豐盈,大周交給他便足夠了,我從來無心這片江山,我只在意你。”
香梨怔在那裡,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和江山之間的抉擇,他早在十年前就做了,不然也不會放棄一個唾手可得的帝位,白送給當今皇帝。
可十年過後,他依然這般堅持的告訴她,只有她就夠了,她心裡便升起了更多的感動,動了動嘴脣,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郭寒抱住了她,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裡,輕聲道:“孩子們也都長大了,小竹現在也回京了,樂兒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咱們也該有自己的未來了。我放權,日後就頂着一個王爺的虛名,你會不會嫌棄我?”
香梨眼眶都紅了,卻強忍着沒哭,只是聲音哽咽着道:“誰嫌棄你了?”
郭寒輕笑一聲:“那你幾時想啓程?我隨時奉陪,日後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之前你還說過想回大山村裡看看的,現在咱們餘生還長,姑且一個個走着來,天涯海角,咱們活的神仙似的逍遙,圖個自在就是了。”
香梨破涕爲笑,緊緊抱着他的腰身,點頭:“好。”
——
此時天色漸晚,可王府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睡意。
或許都在爲了小郡主懷孕的事情而欣喜吧。
明宜纖梳洗完畢,進屋便瞧見小竹還咋書案前看書,看似是在看書,卻明顯在發呆。
明宜纖輕笑着上前,抽了他的書:“想什麼呢?”
小竹笑了笑,大手一攬便摟住了她的腰身,直接抱着她,讓她橫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軟玉溫香在懷,實在是舒心。
“在想你。”
明宜纖輕笑着低下頭:“別瞎說,你分明是在想樂兒。”
小竹笑道:“對啊,我在想,那丫頭都有孩子了,爲什麼我纔剛剛成親。”
明宜纖好笑的道:“說的也是,一個當哥哥的,竟然也輸給妹妹了,這事兒樂兒怕是要拿着笑話你一輩子了。”
小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的也是,看來咱們也得抓緊了。”
明宜纖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掉進了他的陷阱裡,連忙要掙扎着站起來:“我今兒困了!”
小竹直接橫抱着她站起身來,往牀邊走,脣畔擒着笑意:“我還不困,大概半夜再睡也可以。”
明宜纖的臉噌的一下全紅了:“你,你······唔······”
——
半年後。
祁連國,自從新任國主楚禹上任之後,便安逸了數十年。
致使從前原本蕭條的國度,如今也漸漸興興向榮了起來。
一個叫歡樂鎮的偏遠小鎮上,儘管人煙稀少,但是一處路邊的茶攤附近卻是熱鬧的很。
因爲已經入了冬,茶攤不單單供應熱茶,還售賣熱湯,給趕路人驅寒。
其中一個桌子尤其熱鬧,幾個穿着粗布棉衣的男人圍坐在桌邊喝着熱湯一邊大談闊論。
“你可知不知道,大周的攝政王,竟然在半年前突然放權了,將大權全部給了當今大周皇帝,如今就頂了個攝政王的虛名。”
“不會吧?!你是不是聽的假消息?”
“這哪兒是假消息啊?現在攝政王和王妃都已經不在京城了,到底去哪兒了,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去西夏了?反正閒雲野鶴的,一輩子也算逍遙自在了!”
“嘖嘖,大周的這位攝政王對王妃可真是寵啊,放權帶着一個女人閒雲野鶴,你說這哪個男人能做到這般?”
“要說這癡情人,我倒是還知道一個。”
“哦?誰?”衆人立馬來了興趣。
“那自然是西夏當今聖上啊!你們難道不知道,這位西夏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偏偏獨寵婉後一人,這婉後從前是咱國的公主,從前納妃的時候就很多朝臣參奏說婉妃是妖妃,不得留,那位偏偏置之不理,前些年直接力排衆議立她爲後,整個西夏最巍峨奢華的宮殿,嬌娃宮,不就是專門爲了這位婉後而建的嗎?嘖嘖,這也是厲害的主兒啊!”
“這事兒我倒是聽說過的,那婉後,似乎跟大周的攝政王妃還是有些舊交的人,我也是道聽途說,不知道準不準確,這次大周攝政王妃和攝政王一起前去西夏,八成也是要會一會舊友的吧?”
“西夏和大周千里迢迢,特意去一趟,也的確不容易啊,不過既然閒雲野鶴,大概一路遊山玩水的走着,也不在意路程遠近了。”
“若是遊山玩水的走,大概三四個月的功夫達到西夏,不過再過半年,攝政王府的小郡主怕是要生了,到時候他們怕是也得回來的,總得看看自己孫子呀。”
這話一出,便忽而聽到旁邊桌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衆人的議論。
一杯茶翻在了桌上,茶水濺在他的手上,他也不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