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被這凌厲的氣勢給嚇的一哆嗦,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你說的啥意思?”
李香梨冷笑一聲:“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不必我反覆多說,在我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不是不知道,馬氏,你以爲你算個什麼?”
隨即湊近了馬氏,勾脣諷刺的笑了起來:“不過說來,今天的好戲可真夠刺激的,下次要不要來點更有趣的呢?”
馬氏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李香梨輕哼一聲,轉身便走,完全不想多搭理她。
有些人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因爲她的臉皮比天厚。
佟氏今兒可是早早的就去大石家附近的人家裡串門兒了,因爲昨兒晚上就知道了今天會發生的事兒,提前去等着好戲上演呢,晚上跟柱子講的眉飛色舞,差點兒沒樂壞了。
“好啊,這事兒你都不告訴我,我今兒還嚇了一跳呢!”柱子嗔怒道。
“那哪兒能輕易的告訴別人啊,香梨這麼大一盤局,不能讓人給泄露出去了,”佟氏還有板有眼的:“再說了,今兒不是給你個驚喜嘛!”
柱子沒好氣的笑道:“我這會兒倒成了外人了?!媳婦兒你可真是太偏心了!我兒子都得爲我抱不平了,我摸摸看!”
佟氏嬌嗔的拍開了他的手:“少來,我兒子自然是疼他孃的。”
——
天色已經擦黑了,李香梨給兩個孩子洗澡,洗完就要睡覺了。
擦着樂兒的腳丫子,樂兒突然冒出一句:“孃親,爹爹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李香梨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小竹立馬瞪着樂兒道:“樂兒!”
香梨摸了摸樂兒的小臉:“沒有爹爹,樂兒會不快樂嗎?”
這些日子以來,香梨一直不想跟他們談論這個,但是她也知道,這件事情繞不過去的,孩子們總得知道事實,事實雖然殘忍,可他們也不得不承受。
樂兒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一點點。”
孩子不會說謊,她只會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哪個孩子不希望父母陪伴着長大,可香梨怎麼都說不出一句爹爹不會回來了。
香梨將樂兒抱在了懷裡:“可孃親希望樂兒能快樂的長大,孃親陪着樂兒不好嗎?”
小竹突然道:“好!”
“嗯?”香梨挑眉。
小竹認真的道:“小竹從出生爹爹就不在了,孃親被奶奶打的垂死的那一刻,小竹就許願了,孃親若是能夠活過來,就是小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如今孃親好好的守在我們身邊,帶給我們安逸的生活,小竹只想讓孃親高興,孃親不傷心,小竹就不傷心。”
樂兒也跟着道:“樂兒也要孃親,孃親纔不會不要樂兒!”
香梨的眼眶都紅了,孩子對她真心愛護,願望如此渺小,懂事的讓人心疼的孩子。
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裡:“孃親會好好守護你們的。”
夜色已經深了,看着孩子們已經香甜入夢的臉,李香梨卻輾轉反側的睡不着,心裡總是慌的很,還不時的閃過郭寒的影子,她爲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不過是個虛情假意的男人,何必還念念不忘?李香梨胸口悶的很,煩躁的拉過被子捂住了頭。
而此時,郭寒的解毒過程已經進行到了第七步,最後一步,姜老徹夜不眠的守着,絲毫不敢懈怠,郭寒額上青筋暴起,兩種劇毒在身上輪躥的感覺就是刀山火海,模糊不清的意識裡卻有着超人的意志力,他要活着!
爲什麼?
因爲她。
“香梨·····”郭寒薄脣輕動,喃喃的張了張嘴,微弱的聲音卻淹沒在夜色裡。
次日一早,李香梨臉色更差了,眼角還有濃重的黑眼圈,佟氏可真是看不下去了,拉着她就要去醫館:“你可別再跟我犟了,一定得去看大夫了,你都多少天沒睡好了,別說是小事兒,這一天天熬下去,身子遲早得熬壞了,到時候難不成讓兩個孩子照顧你不成?多大的人了咋這麼不懂事兒······”
這一路上佟氏就是不停的碎碎念着,李香梨哭笑不得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現在最大行了吧,咱們去醫館就是了。”
“哼!早該去了!”
“罷了罷了,你這嘴啊,可真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從前咋沒發現你這麼能說會道呢?”
最開始跟佟氏接觸的時候,她就是一副二十四孝好媳婦兒的形象,真的要多賢惠有多賢惠,要多溫順有多溫順,現在·····
佟氏嗔了香梨一眼:“我哪兒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你這嘴皮子一發功啊,恐怕都能說死個人,鬼靈精怪的丫頭!”
李香梨“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是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你現在是孕婦你最大。”
佟氏摸了摸肚子,笑的一臉甜蜜。
香梨也的確是想要去醫館看看大夫了,自己這身子熬壞了誰照顧孩子啊?一天天拖下去真不是事兒,所以也就乾脆的跟着佟氏去了一趟濟仁堂。
這次去,坐堂的卻依然是莊先生的大弟子餘思。
“李娘子?快請進,”餘思連忙將李香梨迎了進去:“這次來是給這位看胎像如何的嗎?”
佟氏卻連忙拉着李香梨上前:“不是我,是她,她這些日子啊,總是睡不好,你瞅瞅她這臉色,都熬成啥樣了?”
餘思細瞧,發現還真是,便給李香梨探了探脈:“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恐怕是心病所致,這樣吧,我給你開一些安神助眠的藥,也許到時候會對你有些幫助。”
李香梨自然聽得明白他口中的心病是啥,爲了防止講起此事,李香梨直接轉移話題:“莊先生是出診了還是在處理家事?怎麼還是餘大夫坐堂的?”
餘思卻嘆着氣搖了搖頭:“還不是先生的兒子!”
“怎麼了?”李香梨直覺有事兒。
“此前定安侯府曾幾次前來請先生出診,爲定安候世子治病,先生的子女都希望先生能抓住這個揚名立萬的機會,可先生就是不同意,後來,先生的兒子便擅自頂替先生走了一趟定安侯府出診,可他那草包,醫術還不比我!不但沒給定安侯世子看好病,反而讓他病情惡化了,定安候大怒,將那草包打入了地牢,到底是先生的親兒子,先生怎麼能不管?只好硬着頭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