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卻道:“請到花廳等候吧,奴婢去叫爺來便是了。”
趙靜雲覺得實在是無趣:“哪兒那麼多規矩,我跟郭大哥的關係不必·······”
“這是我們夫人定下的規矩,”秋水面無表情的道。
趙靜雲被狠狠的噎了一下,她瞪着面前這個丫鬟,雖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卻分明從她的眼裡看出了一抹輕蔑,似乎她說她跟郭大哥的關係,是件多麼可笑的事情,所以這個丫鬟立馬就用所謂的夫人的規矩來壓她。
秋水隨即道:“您這邊請。”指的路顯然是往花廳去的。
還不忘囑咐一旁的碧竹:“碧竹,記得好好兒招待錢夫人,片刻也不能怠慢了。”
這話說的,哪裡是不想怠慢她?分明是不想讓她亂走動,特意找個人看住她罷!
尤其是那聲“錢夫人”,真真的刺耳的不行!
“你!”趙靜雲想要駁斥,卻似乎突然感覺到無從下手,這丫鬟分明沒有半句針對她的話,卻句句帶刺。
碧竹連忙給趙靜雲指路:“錢夫人這邊請吧。”
趙靜雲氣憤的瞪了趙靜雲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現在去找李香梨顯然是不現實的,且不說這距離村裡的學堂還有點兒路程,再說因爲這麼點兒小事兒特意去請李香梨回來,夫人估計也得訓斥她。
畢竟趙靜雲這個角色,夫人根本沒放在眼裡過,今兒是學堂算術課第一次開課的好日子,夫人自然不想別人因爲一點兒小事兒去打擾了,可想着這女人實在這麼囂張,秋水又實在有些不甘心了。
正左右爲難之際,便見郭寒正好要往花廳去,秋水心裡咯噔一下,這下好了,躲不開了。不成,還是得趕緊去找一趟夫人才是!
郭寒完全沒注意守在門口的秋水變幻莫測的臉色,他也沒這個閒心思去注意不相干的人,直接就往屋裡去,誰知一進門便瞧見趙靜雲正在屋裡呢。
郭寒稍稍有些驚詫,神色卻也沒多大變化:“你怎麼來了?”
趙靜雲按捺住心裡的歡喜,連忙道:“我,我,我只是想來看看。”
“嗯?”
趙靜雲一狠心,便乾脆紅了眼眶,瞬間淚眼朦朧的道:“郭大哥,你也知道我的處境的,我根本過不了幾天安生日子,等着錢大財找上門來,我還得被抓回去受苦······”
“建議我上次似乎已經給了,”郭寒並不怎麼喜歡動不動就哭的女人,更不喜歡廢話太多的人。
可畢竟是趙靜雲,他還是耐着性子沒冷漠臉。
趙靜雲卻急忙道:“可官府也不一定會管的,我實在是有些走投無路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下半輩子會是怎麼樣的一衆悽慘境地。”
一邊說着,便哭的更兇了。
郭寒無奈的道:“那還能如何?你來跟我說這些,我也無能爲力,畢竟是你家的家事。”
誰知趙靜雲直接就撲入了郭寒的懷裡,抽抽噎噎的道:“郭大哥,我真的好懷念當初的日子,當初我們都那麼好,可爲何現在就成了這般光景了呢?”
郭寒完全沒料到她突然這般,身形頓了一頓,連忙拉開她:“你還是自己冷靜一下想想辦法,你好歹是有夫之婦,注意點兒言行比較好。”
趙靜雲紅着眼睛低聲道:“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只是我實在是太受不了了,上次你也看到了,錢大財完全不把我當人看,一想到我還要回到那樣的生活,我實在是······連我爹孃也都不理解我,我如今這個處境,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會爲我着想,我想着,也只有郭大哥你能理解我了。”
趙靜雲哭的傷心又委屈,郭寒卻擡眼一瞧,就看到香梨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門口,心裡莫名其妙的慌了:“香梨?”
趙靜雲心裡咯噔一下,這女人怎麼會這麼早回來?忽而想起那個阻攔的丫鬟,心裡憤憤道,肯定是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都沒注意到?”以郭寒的功力,周圍有人肯定能注意到,更何況是香梨。
香梨涼涼的笑了一聲:“那可能是你和她太投入了。”
郭寒頓了頓,連忙道:“不是······”
趙靜雲直接搶過了郭寒的話頭:“對不起,實在是我心裡太苦,這纔來找郭大哥的,香梨,你不要怪他了,我如今孤立無援,除了郭大哥沒人能幫我·····”
這話聽上去像是道歉,其實滿滿的挑釁,生怕香梨不知道她跟郭寒關係好似的!
郭寒聽着這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臉色也沉了下來,正要說話,卻見香梨開口了。
香梨勾起脣笑了:“可怎麼辦呢,他也幫不了你。”
趙靜雲愣了愣:“啊?爲什麼?”
香梨看了郭寒一眼,才道:“因爲我不樂意。”
“什麼意思?你不樂意他就不樂意?”趙靜雲聽着這話有些惱火。
香梨眨了眨眼,直接道:“對,因爲我不樂意,所以他也不能樂意,你有時間在這兒哭喪,還不如回去好好兒想想其他應對辦法,等着錢大財找上門來了,也不至於慌了手腳。”
趙靜雲氣的半死,卻還是做出可憐的樣子看向了郭寒:“郭大哥,她·····”
香梨一個眼神,郭寒就知道她肯定生氣了,他這會兒是瘋了才幫着趙靜雲說話:“這是你的家事,我有心幫忙也無能爲力,我早就給你建議了,除了那樣的路,別無他法,你還是趁早回去準備吧,說服你爹孃,然後去縣衙告和離。”
趙靜雲的臉色都跟着白了白:“你······”
香梨才懶得再聽她廢話,直接厲聲道:“若蘭,送客!”
“你想趕我不成?”趙靜雲火氣一上來,就壓不住了。
香梨挑了挑眉:“難得你這麼聰明,還不走?”
“郭大哥!你看她,她竟然這般······”
郭寒眸光涼了些許,先前對她有些感恩之情,所以處處還爲她着想一些,可她似乎有些得寸進尺了,心裡自然也有些不悅。
郭寒語氣涼涼的:“我們家的事兒,都是我夫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