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人走了不久,暖房酒這才恢復了平靜,李香梨瞧着那郭老太罵街的樣子,再瞧瞧郭寒這般冷淡的模樣,總覺得有些怪異。
怎麼說呢,她在郭寒的眼裡看不到絲毫對郭家人的暖意,似乎只是外人,只是陌生人,那種千絲萬縷的親情,在他這裡,卻淺薄至此,李香梨心裡輕輕嘆息,到底是個薄情的男人。
“怎麼了?還在不高興?”郭寒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嚇了李香梨一跳。
“幹啥呢?神出鬼沒的,”李香梨沒好氣的道,還拍了拍胸口。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香梨瞪着眼睛:“沒事兒去招呼客人去!閒的發慌呢!”
佟氏笑着打趣道:“你們兩口子別恩愛了,這會兒客人們都等着上菜呢,到時候自己管屋子裡恩愛去!”
“誰跟他恩愛了?!”
“好了好了,我都是過來人了,咱們還是趕緊忙活吧。”佟氏乾脆推着李香梨去忙活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李香梨無語了,擡眼看看郭寒,那廝竟然還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呵!
且說郭老太幾乎是一路上破口大罵的回到了郭家。
“要說當初就不該養那小畜生,一點兒都不知道知恩圖報,我們郭家真是白養活他一場!”郭老太罵罵咧咧,嘴裡就沒半句好話:“還有那李香梨,自從她醒了,也越發的不聽話,如今竟然這般鬼靈精,完全比不得從前乖巧,我郭家是瞎了眼才娶了她這樣的兒媳,我看老三就是完全被她給帶壞了的!”
郭老頭兒也是氣憤,平日裡雖然受到自家老婆子很多的氣,但是在兒女面前,他都是擺足了架子的,如今這郭寒直接給他打臉,他是萬萬想不到,也是極其受不了的。
郭老頭兒一拍桌子:“這個不孝子!早知他如今會成這般模樣,我一開始就得掐死他去!”
魏氏和郭老二連忙煽風點火的幫腔:“就是就是,老三實在是過分,越發的不把爹孃放在眼裡了。”
反而是郭老大郭貴聽不下去了,幫忙郭寒說了句話:“還是別這麼說吧,老三一向孝順,從前家裡的活兒計都是他在做,後來官府徵兵,爹孃捨不得二十兩將他推到戰場上送死,老三也是半點怨言沒有就去了,這次回來,看到他妻兒卻被這般虐待,他也沒有找爹孃說的半句,如今他早已經分家了,又不是老大,自然沒有讓爹孃跟着一塊兒住的道理啊。”
魏氏尖着嗓子叫了起來:“呵!我倒是看不出,我們家竟然還有你這麼個白眼兒狼呢,他不是老大,你是啊,你有什麼能耐讓爹孃過的好一點兒?沒出息的東西,也有臉說話了!”
郭貴臉紅的跟什麼似的,羞惱的道:“魏氏,我好歹是你大哥,你怎能對我這般不敬?”
魏氏連忙拉着張氏道:“娘啊,您瞧瞧,他偏幫着郭老三這個外人說話,我看不過眼說兩句公道話,還被他這般大呼小叫的,反倒給我立規矩了,再說了,我說的也是實話啊!”
張氏瞪着郭貴道:“沒出息的東西!自己半點兒能耐沒有,連李香梨那個小賤人都能賺大錢,你呢?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哥,你看看你這個大哥當成什麼樣了!”
“我·······”郭貴心裡氣憤的不行,莊戶人家,賺大錢哪兒那麼容易,郭家窮到今天,還不正是因爲一家子懶貨!二弟四弟,全是寄生蟲,老兩口是吸血鬼,他們有什麼資格說他?
但是這種話他怎麼能說的出口呢,可是此時眼瞧着魏氏這般不要臉的往自己頭上潑髒水,他如何忍的下去?
最後還是老大媳婦兒孟氏拉住了他,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衝動。
郭貴心知爹孃的脾性,到底還是低下了頭沒再多說什麼,由着老太太一通數落,將郭貴給難堪的要命。
事後,孟氏才語重心長的跟郭貴道:“你何必自討苦吃,到時候反倒惹的娘不高興,心裡對你更埋怨了。”
郭貴憤憤的道:“我只是忍不下去了,爹孃一點兒都不記得老三爲咱們家付出了多少,五年前將他妻兒趕出去了,分家了,如今人家修了大房子就要去住,人家不讓就成了不孝,你說爹孃這麼黑白不分,如何不讓人寒心?”
孟氏喏喏的道:“好了好了,老三自有他自己的應付,咱們還是顧好自己吧,你今兒惹的爹孃不快了,咱們家的日子肯定更難過了。”
郭貴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媳婦兒,讓你跟着我受苦了。”
孟氏抹了把淚:“都習慣了,也沒啥,我就是怕你亂出頭,到時候裡外不是人,咱們好歹是要過好自己的日子的人啊。”
忽而傳來了郭老太的聲音:“孟氏你個死懶貨,又在偷什麼懶?小梅要洗澡你不知道?還不趕緊去燒水?”
孟氏連忙應了一聲,郭貴氣憤的低聲道:“娘把小梅都慣成啥樣了,這燒個洗澡水都得讓人幫着弄,咋不給她買個奴才呢?”
孟氏只當沒聽到,沒應聲,心裡卻想着,郭小梅以後恐怕就是奔着有奴才使喚的日子去的。
屋裡,郭老太卻親熱的拉着小梅的手問道:“你和馮公子咋樣了?最近可有啥進展沒有?”
郭小梅滿面春色:“自然是有的,馮公子如今倍加覺得我體貼,對我也越發的好了,這不,今兒還帶我去銀樓買了一對耳環,娘瞧瞧好看不?”
郭老太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哎喲喂,可真是好看吶,我就說,馮公子肯定是不會虧待你的,你如今都是他的人了,他自然得愛惜你。”
郭小梅卻嘆了口氣:“可他卻似乎很逃避說娶我的事兒呢,我之前問過幾遍,他都是應付過去了,娘,他會不會不娶我啊?”
郭老太冷哼一聲:“想吃幹抹淨了拍拍屁股走人?沒那麼簡單!”
忽而便壓低了聲音,道:“你們每次完事兒了之後,可有按着娘教你的法子做?”
“娘是說助孕的?”郭小梅紅了臉:“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