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皇子只覺得胸口一陣悶氣涌上來,差點兒一口血沒噴出來。
郭寒周身的氣息似乎冰冷了不少,薄脣輕啓,遠遠的看上去似乎閒話家常,卻只有靠近他的三皇子能夠感受到多大的殺氣。
“涼州水患三皇子給我準備了不少好事兒,這次,也算是回報,嗯?”郭寒看了三皇子一眼,便直接策馬將他擦身而過。
守宮門的將士壓根兒都不會查郭寒的令牌,遠遠的看到他來了就立馬開宮門放行,郭寒的身影漸進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三皇子慪的一把將馬鞭給摔在地上,“啊!”的一聲怒吼出來。
涼州水患,又是涼州水患!他們兩口子揪着這事兒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李香梨先前擺了他一道,他以爲這事兒就算是兩清了,沒想到郭寒又來個更狠的,直接將他能用的內線全殺了,那些安插在朝中各處的內線,幾乎沒人知道他們是他的人,郭寒竟然全都掌握着,這次涼州水患的事情他做了手腳,郭寒就讓他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一夜報廢!
三皇子錯了兩件事,一件是低估了郭寒的勢力,他能夠掌握三皇子所有暗地裡的內線名單,並且雷霆手段一夜全部拔出,單單這一點,便足以證明他勢力之大。
第二件事,便是高估了郭寒的善心,涼州水患三皇子再三暗地裡使手段,先是暴民後是瘟疫,雖然後來都沒有達到目的,可郭寒怎麼可能因此就輕易放過他去?李香梨教訓了他,那是他活該得罪了李香梨該有的教訓,郭寒的教訓,自然不會那麼輕鬆。
三皇子幾乎要發瘋了,一旁的下屬才顫顫巍巍的道:“殿下,咱們還是先回府,再召集大家來商議此事吧。”
三皇子咬了咬牙:“去嚴府!”
“是!”
嚴老爺還沒能從昨兒嚴思琪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呢,今兒一大早得知了三皇子那邊的噩耗,真的是頭腦一陣暈眩差點兒沒昏過去。
三皇子氣沖沖的來的時候,嚴老爺幾乎不敢耽誤半分,連忙迎上去:“殿下,這到底······”
三皇子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現在難不成還想來質問本王嗎?”
“老臣自然不敢,我只是着急,這怎麼會一夜之間全死了呢?”嚴老爺簡直是快急死了,這苦心積慮培養的暗地裡的勢力,被殺的一個不剩,他們後面該怎麼辦啊?
三皇子陰森的道:“都是龍君鈺!都是他!”
嚴老爺無奈的搖了搖頭:“早知如此,就不該與他爲敵的。”
越是強大的敵人,越是不能硬碰硬,如今朝中,哪個人敢公然跟郭寒過不去?所謂槍打出頭鳥,說的就是三皇子!
連廢太子龍君堯都長教訓了,到現在也沒見對瑞王有半點動靜,龍靈宇不也一樣是坐山觀虎鬥?只有三皇子,到底還是走錯了棋。
三皇子吼道:“本王難不成就比不過他?!本王偏不信了這個邪!”
“殿下!”嚴老爺嘆了口氣,才無奈的道:“殿下這個脾氣的確該剋制一下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咱們當務之急,還是要立即向陛下推薦咱們的人去補上那些死掉的人的職位,絕對不能落入其他黨羽的手裡,在此之前,咱們還是不要跟瑞王鬥了。”
鬥了這麼幾次,除了節節慘敗還剩下什麼?再輸下去,估摸着連皇子之位都要輸掉了!
三皇子怒極:“好你個老東西,現在是覺得本王沒用了是嗎?你怎麼不乾脆去投奔龍君鈺去?!”
“殿下這是什麼話,我······”
“滾!”三皇子怒吼一聲。
嚴老爺也不敢觸怒了他,只好伏小做低的拱了拱手,退下了。
等到嚴老爺走了,三皇子也沒興趣在這兒繼續呆下去了,一甩衣袖便徑直離開。
龍君耀的脾性暴躁,這都是不爭的事實,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沉不住氣的要跟郭寒鬥,他也向來自尊強,怎麼能夠在自己失意的時候承認對方比自己厲害?
想到這裡,龍君耀氣的幾乎想罵街。
三皇子怒氣衝衝的穿過園林小道,因爲火氣太大,嚴家的下人都不敢靠近一點點,全都退避三舍,生怕這火氣遷怒到自己身上來了。
所以三皇子這走過的一路上,幾乎廖無人煙,三皇子正火氣大着呢,便突然聽到對面假山裡似乎傳來了低低的抽噎聲,就算只是抽泣的聲音,卻還是掩不住那聲音的清幽婉轉,在這寂靜的園子裡,顯得十分清晰。
三皇子蹙了蹙眉,似乎有了幾分好奇,便走進了那假山裡,問道:“誰在那裡?”
卻見一個綠衣女子慌慌張張的轉過身來,一張美麗的小臉掛着晶瑩的淚珠,分明是哭泣的樣子,卻偏偏平添了另一種嫵媚姿態。
沈嬈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匆匆給三皇子行禮:“參見三皇子。”
別說看到這麼一個美人當前,還在落淚,更何況這美人還是沈嬈,三皇子心口的火氣似乎消停了些許,聲音也柔和了許多:“你在這裡哭什麼?”
沈嬈連忙擦了擦淚,垂着眸光道:“沒什麼。”
三皇子踱着步子走了過去:“沒什麼?那這是什麼?”說着,便從袖中拿出了一塊帕子出來。
正是沈嬈的。
因爲繡帕的一角,繡上了一個嬈字。
那繡帕上還寫了幾行詩,都是傷春悲秋,悽楚可憐的句子。
沈嬈驚慌的道:“這帕子怎麼會在殿下手裡?”
“本王昨兒撿到的,想着大概是你的,便想着改日給你送來,今日看到你這般,本王想着,這上面的詩應該是你切身體會吧,京城第一才女的風貌,的確不是常人能及的,”三皇子說着,語氣都帶着惋惜:“可惜了嫁了嚴勺。”
沈嬈一聽到嚴勺二字,眼眶又紅了,珍珠般的淚珠子滾了下來,拿着帕子擦淚:“是我命苦,被人算計,只能有這種命運。”
沈嬈說的意思,三皇子自然明白,大概是說上次她和嚴勺偷情的事兒是被算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