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秋整個人都似乎跟着僵硬在那裡,刀?
七皇子告訴他只是摻雜一些次等藥草,讓香梨的藥莊受一點小小打擊,他原本就覺得有些懷疑,他不是沒腦子的人,對於朝中利益謀略他懂的更是不比七皇子少,費這麼大的力氣僅僅只是讓李香梨受這麼一點點的損傷,真的是七皇子的作風嗎?
若是三皇子那等沒腦子的東西,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倒是可以理解,可對於七皇子,他卻怎麼都覺得不大信,所以這次纔要冒險試上一次。
可沒想到的是,這裡面裝的東西,卻幾乎讓他震驚。
私鑄兵器,偷運出去,那就是等同謀反的大罪!沒有一個正經的王爺會私自運送這些東西的,因爲皇帝不允許任何天下任何一個人養自己的軍隊。
可這眼下的一車······
汪清秋只覺得自己滲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跳更是快的不成樣子,他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麼個局面,這一車要是摻雜進去,以後會是什麼局面他都不敢想。
就在汪清秋猶豫之際,他似乎感覺道芒刺在背,他知道,七皇子的人正在身後盯着他,若是此時自己再不動彈,他們會起疑。
汪清秋爲難了半晌,這才咬了咬牙,身體一個傾斜,那推車驟然翻了過去,推車軋在了他的腳上,汪清秋“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摔在了地上。
汪清秋現在所在的地方其實是很偏僻的,藥莊門口又堆了許多亂七八糟的貨物,零零散散的正好把他給擋住了,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可他這麼一喊,旁人立馬他受傷了,自然是立馬跑過來了,夫人的貴客,出了事兒可怎麼好?
七皇子的人一見不妙,飛身前去將汪清秋推出去了的那個推車又給拉回了樹林,他們都是身手極好的人,身手差的七皇子也不放心讓他們辦這個差事。
幾個跑的快的長工趕過來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晃,似乎一個黑影閃過,揉了揉眼便發現除了汪清秋之外空無一人,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再加上汪清秋現在倒在地上,他們也不是認不清重點的。
“汪公子,你怎麼樣了?”長工連忙圍過去檢查他的傷勢。
汪清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方纔走到這邊,好像被一塊石頭給絆了一跤,就摔成這樣了,沒什麼事兒的,都怪我太不注意了。”
幾個長工扶着汪清秋站起來:“我們這邊比不得京城那道路平坦,四處磕磕絆絆也是有的,汪公子還是走路的時候注意些,我們都是粗人了,摔一跤打個滾兒都沒啥事兒,要不我們去請個大夫來給您瞧瞧?村裡有大夫。”
汪清秋連連擺手:“不必了,我這小小輕傷,哪裡還需要大夫,你們去忙你的吧。”
張管事也趕來了,瞧見這場面便厲聲呵斥那些長工:“怎麼回事兒?汪公子怎麼好端端的摔着了?”
汪清秋笑道:“我自己摔了一跤,沒他們的事兒。”
張管事這才道:“還不快些扶着汪公子進去歇着去,好生照看着,若是再有差池,我饒的了你們,夫人都饒不了你們!”
長工們連忙應是,也不敢再耽誤,扶着汪清秋走了。
張管事吆喝了起來:“好了好了,貨我都覈查好了,趕緊的裝車直接運走!不能再耽誤時間了。秦州那邊接貨的人都還在等着呢。”
“是。”
這下速度快了起來,運貨的車一輛輛運出去,一同押貨的還有京城一個鏢局的人,浩浩蕩蕩的隊伍十分壯觀。
七皇子的人面色陰沉的很,已經找不到機會了。
汪清秋自從被扶回去,心裡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方纔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可隨後要怎麼辦,他還一點思緒都沒有,所以整個人都怏怏的,臉色都蒼白的很。
同行的人以爲他身子不大舒服,便也不好久留,匆匆和他一起回去了。
張管事殷勤又恭敬的送着這幾個讀書人的馬車走了,還喊着:“您慢走啊。”
等着那馬車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張管事的眸光卻微微沉了幾分。
“給我備馬,我得去找夫人一趟。”
——
“清秋,你真的沒事兒嗎?你這臉色怎麼能差這麼多呢?”
“對啊,你今兒一天都覺得有些奇怪,若是身子不舒坦,還是早些找個大夫看看,不然拖着以後更容易出事兒了。”
大家都十分關心的慰問着。
汪清秋扯出一抹笑來:“真的沒事兒,恐怕就是我心裡有些緊張這科考的成績吧。”
“嗨!這有什麼好緊張的?考過了呀,你可真是個怪胎,考前我們都緊張的不像話,單單你一個人輕鬆自在,這考完了我們都放下了,你反倒緊張起來了。”
這話一出,衆人都跟着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太緊張了,就算不中,三年後再來,如今咱們緊張也沒用了呀。”
汪清秋心裡苦澀的道,他恐怕沒有三年後了。
只是面上還是笑着:“嗯,我也該這麼想,已經到京城了,大家各自散了吧。”
說着,馬車便停下了,這馬車是他們租的,付了租金,衆人各自拱手辭別,這才散了。
汪清秋擡眼便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裡,一個煞神似的男人正凶狠的盯着自己。
汪清秋閉了閉眼,他知道躲不過,平復了心裡的情緒,這才往那邊走去。
那男人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徑直把他帶到了一出茶樓雅間裡,龍君堯已經在裡面等着了。
“參見七皇子。”汪清秋行禮。
龍君堯的眸光有些冷意,涼涼的道:“聽說你今天沒辦成?”
汪清秋做出羞愧的樣子:“我常年讀書,都沒怎麼使過勞力,今兒驟然推這麼重的車,我實在有些體力不支,纔出了亂子。”
龍君堯雙眸微眯,審視的看着他:“真的嗎?”
汪清秋心跳如雷,卻還是強裝鎮定:“我現在哪兒有膽子違背殿下的意思?實在是我有心無力。”
龍君堯冷哼一聲:“那你說你該爲你是失誤賠上什麼樣的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