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小廝匆忙的跑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喊着,幾乎驚動了府上所有人。
忠親王惱火的道:“大呼小叫個什麼?!什麼不好了不好了!”
“王爺,是小少爺,小少爺不好了!”小廝急匆匆的道。
忠親王頓時瞪大了眼睛,連忙道:“怎麼回事?!”
“小少爺今日在賭場,和趙家公子發生了口角,然後動了火氣,出手沒輕沒重的,竟然,竟然······”
“竟然什麼!”
“竟然將趙公子給失手殺死了!”
忠親王聽了險些沒暈死過去,幾乎哆嗦着,氣兒都似乎要喘不上來了:“你,你,你說什麼?”
“王爺,王爺!”忠親王妃也是嚇到了,一邊連忙扶着忠親王坐下,一邊又氣急敗壞的衝着那小廝吼道:“到底怎麼回事?小少爺呢!?”
小廝慌忙道:“具體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少爺平日裡在賭場也混跡這麼久了,從來都是小打小鬧,哪裡出過這樣的事兒?這會兒趙家公子死了,趙家那邊還不一定得沸騰成什麼樣兒,小的也是沒法子,這才趕回來報信兒,至於少爺,他,她,他先找了個地兒藏起來了······”
忠親王妃氣的差點兒嘔血:“他怎麼能做出這等事兒來呢!”
這西夏可不比大周,天子爲了讓君臣同心,律法是十分的嚴肅,天子犯罪與庶民同罪,若是此事一旦披露,別說他是忠親王府的孫兒,天下百姓眼睛雪亮的看着呢,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更重要的一點是,若是死的只是個尋常百姓家的孩子,私下裡走走關係打點一二,只要不鬧到皇帝跟前去,事情也不算太難辦,可偏偏,不是尋常人家!
是趙家!
這趙家雖然比不得忠親王府權勢重,可也是朝中重臣,他家死了兒子,哪裡會善罷甘休?此事無論如何,都會鬧到皇上跟前去的!
一想到這裡,忠親王就差點兒嘔血:“這我難得才總算盼到一個嫡孫,如今,如今······”
“這可怎麼好啊!”
“不好了,不好了!”又一個小廝跑進來。
“怎麼了?”
“小少爺被禁軍抓走了!”
被禁軍抓走了,也就是此事已經被皇帝知道了。
忠親王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忠親王府一時間兵荒馬亂:“王爺,王爺!快去請大夫啊,請大夫來。”
——
“還請皇上爲老臣做主啊!”趙大人跪在金鑾殿上,痛哭流涕。
聶麟傲眉頭狠狠的蹙起:“忠親王的那孫兒如今也是越發的膽大包天了,竟然膽敢當衆殺人了。”
趙大人哭嚎着道:“小兒死在他的手下,老臣不求別的,只求讓那混賬一命償一命!老臣懇請皇上做主啊!”
小太監傳報:“時大統領求見。”
聶麟傲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擡手道:“宣。”
“是。”
郭寒進來,便拱手行禮:“參見皇上。”
“這案子你可查了?”
“回皇上,查了,的確是常天賜主動挑起爭執,然後憤怒之下,奪刀殺人。”
常天賜,便是忠親王的小孫兒。
郭寒聲音冰冷,趙大人聞言,便又是一陣哭嚎:“我兒死的好冤啊皇上!”
聶麟傲重重的冷哼一聲,一把將手上的摺子摔在了桌上:“常天賜人呢?”
趙大人連忙道:“那混賬還畏罪潛逃,我兒屍骨未寒,他就跑了!皇上!”
郭寒卻拱手道:“微臣已經將他抓回來了,如今在天牢,等候皇上發落。”
聶麟傲心裡其實是有爲難的,忠親王就這麼一個孫兒,若是順着趙大人的意思給他處置了,恐怕忠親王真的會受不了,他畢竟是兩朝元老,爲西夏做出的貢獻也是不可忽視的。
可若是不處置,這趙家這邊也不好交代,畢竟得理的一方是趙家。
趙大人似乎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一般,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皇上是萬民表率,陛下親口所說,天子犯罪與庶民同罪,如今那常天賜犯了殺人罪,便理所應當定罪,否則,恐怕天下人不服啊!”
這話聽着,就有幾分要挾的意味了。
皇帝蹙了蹙眉,雖然不中聽,可卻必須得聽,他親自定下的律法,豈容改變?
皇帝看向了郭寒,卻見他全然沒有要表態的意思。
“那就先讓審問,若是定了罪,該如何,就如何。”聶麟傲道。
“謝陛下!”趙大人跪下謝恩。
趙大人走了,郭寒自然也退下,聶麟傲卻陷入了難題。
韓碩進來道:“此事必須秉公處理。”
“可忠親王那邊······”
“馬上皇上就要和羣臣一起開始共謀征伐大周的事情,若是此時明顯的做出偏袒之舉,到時候落入百姓口舌,百姓不再信服,羣臣的心也會跟着動搖,這軍心,恐怕需要起碼三年才能再次穩定下來,等到那個時候,就晚了,當務之急,必須是穩住大局,大局需要穩定,便需要朝臣上下,乃至百姓民心所向,衆人齊心,否則,事事都難。”韓碩正色道。
“忠親王恐怕會因此記恨朕了。”
“忠親王記恨,總好過所有人記恨,忠親王,畢竟老了。”韓碩沉聲道。
這話說的,帶着幾分勢利,忠親王雖然擁兵自重,是朝中元老級的大將,可畢竟年數已高,要上戰場,是難了,忠親王府男丁稀薄,個個兒也都是不成器的,根本派不上大用場,整個忠親王府,若非是忠親王這個老者鎮着,恐怕現在早已經不知沒落成什麼樣兒了,一個對朝廷沒有用處了的家族,就算得罪了,便得罪了。
權謀之事,從來沒有同情,只有能者上位,韓碩說的無情,可權謀原本就無情。
聶麟傲閉了閉眼,這才道:“傳朕旨意,常天賜殺人一事,按律法從嚴處置。”
“是。”
——
“孃親,過幾日就是比武大會了,你說我們會不會在那裡遇上爹爹?”小竹突然問道。
“嗯?”香梨有些詫異。
“爹爹武功蓋世,他若是也參加了呢?”小竹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帶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