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麟傲不悅的道:“怎麼了?”
那小太監壓低了聲音道:“端王謀反了!”
聶麟傲臉色一沉:“什麼?”
“他,他,他都帶兵往鳳凰臺殺進來了!”小太監臉色煞白,腿肚子都在哆嗦着。
聶麟傲“嗖”的一聲站起身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聶麟傲的身上。
小太監說話的聲音不大,刻意壓低了的,旁人自然聽不到,可聶麟傲反應太大,旁人就看到了,皇上突然有異動,自然要關注的。
杜天林詫異的道:“這是怎麼了?”
香梨神色有些凝重,開始了。
聶麟傲卻坐了回去,臉色不大好,低聲道:“禁軍呢?”
“正在抵抗,可是卻有人打探到消息說,端王另外有三萬兵力已經調遣到燕京外五十里的地方候命,時刻等着衝進來,到時候,恐怕難以抵抗啊!”
聶麟傲臉色陰沉的要命:“時允釗呢!?端王調兵三五進京,這麼大的動靜,他竟然沒察覺嗎!?”
“這······小的,小的也不知啊,”小太監爲難了。
此時就算再危急,也不可以亂,更不可以走漏風聲,現在西夏權貴幾乎都在這鳳凰臺,端王這麼大膽子公然往鳳凰臺殺過來,恐怕這比武場裡,也混跡了他的人!
聶麟傲眸光往比武場上掃過,這些高手如雲,不知多少是和端王一夥兒的,一旦他這裡出現了亂子,恐怕那些人便會一馬當先的衝上來殺他。
聶麟傲狠狠的一錘桌子:“時允釗的人呢?!”
一旁的侍衛連忙上前道:“因爲比武的最後選拔是在後面,所以時大統領現在還沒來。”
“一羣廢物!”聶麟傲冷聲道:“立即讓時允釗調遣所有的禁軍,還有京城的所有兵力,剿滅端王!另外再立即去通知臨近的府城,速速調兵來支援!”
聶麟傲現在火氣不是一般的大,也許是這段日子時允釗處理事情盡善盡美,他太依賴他了,也太信任他的能力了,所以幾乎對他完全放心,可如今端王私自調兵三萬到了燕京大門口,他竟然半點沒察覺!聶麟傲想到這裡,真是氣的嘔血的心都有了。
可隨即,便又有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報:“皇上,不好了!”
“又怎麼了?”聶麟傲惱火的道。
“忠親王,忠親王帶兵殺進來了,說是清君側,要剿滅叛亂的端王,可忠親王哪裡能這麼快得到消息?分明是蓄謀已久,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據探子來報,忠親王調遣了五萬兵力到了燕京外待命,一聲令下,就要攻陷燕京了!”
聶麟傲臉色煞白,幾乎要吼了出來:“時允釗呢!?”
若是方纔端王調兵的事情他還可以理解爲是時允釗廢物的沒察覺,可此時,忠親王也私自調兵五萬,他要是還信時允釗是無心的話,他纔是腦子進水了。
婉妃極少看到聶麟傲這般動怒,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心裡卻有些惶惶然,恐怕是出事了。
聶麟傲忽而一擡眸,便看到隔着大大的比武場,在最西邊的盡頭,也就是鳳凰臺的入口處,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形,那人一襲黑色蟒袍,臨風而立,一雙鷹眸依舊冰冷,卻似乎多了一抹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只是站在那裡,擡眸遠遠的看着高臺上的他,卻似乎是在看一個失敗者。
聶麟傲心裡一陣恍惚,僅僅只是一個對視,便似乎覺得自己敗了。
香梨一直死死的盯着聶麟傲的動靜,似乎要看出什麼不同尋常來,一旁的杜天林和榮文正興致勃勃的看着臺下的比武,沒人注意到,此時的皇宮之中,已經殺氣騰騰。
聶麟傲站起身來,對着婉妃:“朕有事出去一下,你先在這裡看。”
婉妃點了點頭,她從來沒有說不的權利。
聶麟傲這才匆匆順着雲梯下去。
鳳凰臺內,所有人都在注意着比武場上的格鬥,鳳凰臺外,兩個男人相對而立,卻是一種無聲而更加凌厲的格鬥。
聶麟傲站在這裡,都似乎能夠感覺到廝殺聲正在慢慢逼近,刀光血影正在慢慢逼近,似乎能夠猜測的到,不久之後,端王和忠親王在燕京外候命的兵馬就會接應宮內,衝破京城防守,改朝換代。
這麼一場驚天動地的陰謀,卻盡數出自眼前的這個男人之手。
“爲什麼?”聶麟傲幾乎咬牙切齒。
這個人,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任由端王和忠親王放肆,他就是爲了整垮他的西夏江山嗎!?爲了報仇?
郭寒沉默不語,聶麟傲接着道:“你沒有中蠱對不對?你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你目的是什麼?”
郭寒眸光冷冽,緩緩的道:“我的目的,不在於西夏江山。”
“那是爲什麼?!要殺了我嗎?因爲我當初和龍靈宇裡應外合,差點害死你嗎?”聶麟傲幾乎歇斯底里,突如其來的面對這樣一個處境,他怎麼能夠平靜的下來。
郭寒卻冷聲道:“也不在此,端王和忠親王此時殺進皇宮的兵力加起來也不到一萬,不足爲懼,你心裡清楚,真正害怕的,是他們目前駐守在燕京外,時時刻刻準備衝進來的兵力。”
“所以呢?”聶麟傲冷笑着道。
“我早已經調兵十萬,設好埋伏,只要你一聲令下,便可以出面擊退謀反的叛軍,早已經準備好的禁軍更是可以在端王和忠親王還沒殺到鳳凰臺之前,就全部剿滅,一切都變成虛驚一場,恐怕連今日的比武大會都不會有所影響。”
聶麟傲“哈!”的冷笑一聲:“那朕還真是要感謝你了!”
郭寒沉默不語:“你也可以選擇不。”
聶麟傲咬了咬牙:“現在你可以說你的條件了。”
“你真是聰明人,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其實不過是想要一個條件,其餘的,又有多難呢?”
“什麼條件?”
“我要你的兵力,助我殺回大周。”郭寒聲音冷冽,眸光都似乎閃現着寒光,他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