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香梨至今,還不知道郭寒的具體計劃是什麼,她以爲今日西夏皇宮會有大動盪的,可鳳凰臺裡,卻半點風聲也沒有,整個氣氛正常的不能正常。
郭寒掀了掀脣。
不久前,聶麟傲與他在鳳凰臺外,時間幾乎靜止了一般,聶麟傲聲音冰冷:“你以爲朕除了你,就別無選擇了嗎?!
“對,別無選擇。”
“你!”
郭寒幽幽的道:“眼下搬哪裡的救兵都不夠抵擋端王和忠親王帶來的八萬兵馬,只有我,所以,你最好想想清楚,如何抉擇,都是你自己選擇。”
聶麟傲沉默了良久,忽而“哈”的一聲笑了起來,只是笑聲裡卻明顯沒有太多的歡欣:“朕果然是沒有看錯人,只恨低估了你。”
這種人,生來就是要當王者的,他沒能力降住他。
郭寒薄脣輕抿,卻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聶麟傲隨後咬了咬牙:“朕輸了。”
“多謝。”
——
香梨驚詫的道:“所以,你的目的根本不在於掀起西夏動盪,而是逼着聶麟傲借兵給你?”
“嗯,”郭寒輕聲道:“眼下龍靈宇已經登基,他登基之後,爲了穩住自己的皇位,從前衆皇子的一應黨羽,盡數受到迫害,還包括,如今剩下的些許有勢力的皇子,也全在打壓,包括秦王等人,我除了這條路,別無他選。”
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甘心爲聶麟傲做事?
怎麼可能甘心在西夏呆這麼久。
怎麼可能甘心,忘記一切不記得她?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爲了給她更好的未來,他是爲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怎麼捨得讓她流離失所,怎麼捨得讓她成爲罪臣之婦,讓孩子們成爲罪臣之後?
香梨的眸光卻突然黯淡了些許:“那你如今已經逼着西夏皇帝借兵給你,那麼你又要去打仗了。”
郭寒定定的道:“我會平安。”
香梨有些賭氣:“你上次也說會平安。”
“我的確是平安呀。”
“你騙人!你九死一生,這算哪門子的平安?”香梨氣紅了眼睛:“那我這次要跟你一起!”
“香梨,”郭寒有些無奈的道:“你怎麼可以去?你在西夏呆着,等我歸來,一切都會好的。”
“不要!”
“你跟我去,難不成你也捨得讓孩子們跟着一起去受苦?”
香梨心口微顫,神色有些鬆動了。
郭寒接着道:“孩子們也總是離不開你的,你陪在他們身邊,也算是個照顧,你跟我去邊關,不妥。”
邊關那麼危險的地方,他怎麼可能讓她去?
他知道香梨的心思,可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更不能讓她去。
香梨悶悶的道:“反正你就是不讓我去。”
“這次的戰役比之上次會輕鬆很多,西夏是勁敵,可大周不是。”
沒有人比郭寒更瞭解大周的實力,內裡早已經掏空,如今新上任的統帥,實力更是遜色,整個軍隊,從上到下,都是渙散的。
香梨聽着這話,倒是覺得中聽幾分,這次的敵人,的確會輕鬆很多。
“況且,我從聶麟傲那裡拿到了龍靈宇和西夏暗地裡勾結的書信罪證,一路打過去,還可以昭告天下,極有可能不戰而勝。”
沒有那個將士,會願意自己成爲賣國賊的走狗,一旦龍靈宇在朝中威名受損,扣上了賣國賊的帽子,還會有誰認他這個皇帝?豈不是都要造反?就在這種時候,郭寒站出來,才能夠穩住所有的大局,順便將龍靈宇踹下臺。
香梨抿了抿脣,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心裡卻還是悶悶的。
正說着,便見樂兒和小竹突然蹦躂了出來:“爹爹!孃親!”
一邊說着,兩孩子便激動的撲到了郭寒的懷裡,郭寒笑着接住了他們,一手抱一個。
“爹爹,我可想你了,你在哪兒啊?爲什麼現在才找到我們?我們在燕京開的香溢樓你沒看到嗎?我都要以爲你死了,”樂兒似乎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郭寒哈哈笑了一聲:“等回去了爹爹再細細跟你說,你趕緊哄哄你孃親。”
樂兒和小竹這才發現香梨在一邊生悶氣了,歪着頭道:“孃親比我們還想爹爹,見到爹爹不高興嗎?”
郭寒心裡一澀,他知道她很不容易。
香梨悶悶的道:“是啊,誰讓他總是讓人不放心,就知道以身犯險。”
兩小傢伙呆呆的轉頭看向了郭寒,郭寒無奈的道:“可爹爹也是爲了你們好啊,若是不能回大周,難不成讓你們一直在外漂泊嗎?畢竟那裡纔是家,纔有親人朋友們,要回去,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兩小傢伙算是明白了,他們兩是傳聲筒嗎?
你們兩口子能不能別打着跟我們說話的旗號跟對方說話?
小傢伙們看向香梨,香梨卻道:“可是我不放心。”
郭寒定定的看着香梨:“我會讓你放心。”
香梨悶悶的垂下了頭,她知道,郭寒說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大周在龍靈宇手上,命數必然是衰敗,郭寒不能不管,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就只能在異國他鄉,回不了家,見不到親人朋友們,他也不捨得她和孩子們受這個苦,所以,此行是必然的。
可她是女人,女人爲什麼要遵守那些道理?她現在就是沒道理,沒道理的不想讓他再次以身犯險。
郭寒無奈的嘆了口氣:“先出宮吧。”
馬車已經停在了宮門口,阿文看到郭寒,幾乎也是傻眼了,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忙不迭的給搬腳凳:“爺,您回來了。”
郭寒微微頷首,纔將孩子們抱上了車去。
香梨上了馬車,這才突然想起什麼:“壞了,小禹。”
方纔事情太多,她幾乎都沒想到,小禹還在鳳凰臺呢,她連小竹和樂兒都忘了,要不是郭寒派人去接,她都想不到。
郭寒卻道:“沒事,我讓人將他送到杜天林身邊了,他會隨着杜天林出宮的。”
人是杜天林帶去的,自然也該由杜天林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