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猶豫着的話還未說完,便見香梨已經進來了。
韓碩笑着拱手作揖:“你來了。”
香梨也跟着作揖,笑道:“真是巧,韓相也在這裡,看來韓相很喜歡香溢樓的東西,這段日子在京城就時常來吃嗎?”
韓碩正想說話,擡眼便看到跟在香梨身後進來的男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微不可查的微微一滯。
香梨說,真是巧?
韓碩也是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倪端來,更何況她身後還跟着那個男人,難不成,他的信落到了他的手裡?
看來大概也只有這種情況可能了。
韓碩卻也看破不說破,淡笑道:“攝政王也來了?久仰。”
郭寒淡聲道:“她在府裡悶的無聊,我陪她出來走走。”
一邊說着,便十分自然的摟住了香梨的腰,似乎宣誓主權似的。
韓碩笑容不變,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吧。”
香梨和郭寒坐下。
香梨沒怎麼去注意郭寒的動作和話,只覺得一切似乎都算是正常,便笑着和韓碩道:“我聽說列國使臣這段日子都陸陸續續的走了,我還以爲你也早走了呢,沒想到你還在。”
韓碩笑了笑:“明日就要啓程了,今日正好能見到你,算是辭別了。”
“也是,今日一別,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了,希望韓相你以後一切如意吧。”香梨笑道。
“你也是,”韓碩說着,不禁看了一眼坐在一邊沉默的男人,他只是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他大概不是爲了說話纔來的,只是爲了告訴他,李香梨是他的女人罷了。
真是個幼稚的男人。
可分明知道他是幼稚的舉動,韓碩的心裡卻依然隱忍着一抹隱隱的不快。
“婉兒她······她好像去西夏了,希望韓相日後儘量能夠照顧,便幫忙照顧一二吧,”香梨道。
韓碩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是她的事情,我向來是無權插手,但是我儘量能幫襯,自然還是會幫襯一些,你放心。”
香梨這才稍稍放心了些許,點了點頭:“那就好。”
隨即不禁幽幽的嘆了口氣:“她其實,過的一直也不好,只是個人命數,我也沒辦法幫太多忙。”
再者,楚婉兒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信念,和她要守護的東西,不是香梨想要幫忙,就能輕易幫到什麼的,畢竟關係着國家之間的大事。
“嗯。”
郭寒看着香梨道:“餓了嗎?先吃點東西?”
香梨笑道:“我才吃了早飯,現在餓什麼呀?”
她早上起的晚,這會兒雖然也算是中午飯點了,可她還是沒餓的。
郭寒捏了捏她的手心:“謝長君應該知道你來了,可能等着跟你說酒樓近日的情況呢,先去看看吧。”
香梨愣了愣:“我一會兒再見他就是······”
香梨話還未說完,便見郭寒笑的涼颼颼的:“可我覺得你現在就可以去了。”
香梨莫名的一陣哆嗦,擡眼看向了韓碩。
韓碩笑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香梨瞪着眼睛,這兩男人,嫌她在這兒礙事就直說,這麼趕人!分明是她開的酒樓好不好!
香梨沒好氣的站起身來:“那我出去了。”
郭寒拉住了她,也跟着起身,給她將斗篷披上了,細細的繫好,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外面沒裡面這麼暖的碳爐,穿的嚴實點。”
“哦,”香梨癟癟嘴。
郭寒微微勾脣:“去吧。”
韓碩臉上的笑容,染上了幾分僵硬的味道,他從來都知道她是遙不可及的人,他也從來沒想過真的要去覬覦,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心思,用最客氣,最疏離的朋友的身份去偶爾交集,他也沒想過更多的。
可今日看着那個男人有意無意的和她的親暱,心裡卻漸漸有了一種不爽的感覺。
嗯,很不爽。
隨着香梨出去,屋內的氣氛也漸漸冷了下來,韓碩和郭寒對坐在桌前,眸子都漸漸顯露出了原本的情緒。
韓碩眸中的笑意漸漸消失,郭寒的眼神也布上了寒霜一般。
聰明人之間不需要廢話,彼此都是一眼就看清了對方的用意的人,何必多此一舉?
直接開門見山反而痛快些。
“韓相似乎很關心我的夫人,臨走還特意送了信來,我想着不能辜負了韓相的一片美意,所以特意帶了她來,今日也算是圓滿的辭別了,韓相明日啓程,也該安心了。”郭寒冷聲道。
安心?帶着一肚子的不爽回去能安心?
“你大可以不必這麼防範我,你這般,反而讓我覺得你對自己很沒信心,或者說,是對你們的感情很沒信心。”韓碩定定的看着他,絲毫沒有敗下陣下來的意思。
郭寒脣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沒信心?這輩子,我最有信心的事情就是,她非我不可。”
“這麼有自信?”
郭寒語氣微冷:“因爲我不允許,別的情況發生。”
除了非他不可,她不可以有任何另外的選擇,也不可以有任何另外的情況,終其一生,他們都只能廝纏下去。
任何人,都不可以成爲她的另一個選擇。
韓碩眸光也冷了幾分:“是嗎?聽上去似乎很****,她大概不是這種****能夠掌控的住的女人吧。”
“那也不是你能覬覦的女人。”郭寒冷聲道。
“我說過,你大可不必防範我,心在她的身上,她若是真心要待的人,就算至死也不會選擇別離,可若是讓她心冷的人,就算是你通天本領,你也鎖不住她。”韓碩一字一句,無情的說出了最現實的話。
郭寒的臉色微沉,他倒不是因爲韓碩說的這些反駁的話讓他覺得不爽,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的瞭解程度,讓他不爽!
他心尖尖上的女人,旁人多看一眼都不可以,他憑什麼做出一副最瞭解她的樣子教育作爲她的丈夫的他?!
郭寒冷笑一聲:“那是尋常男人,可是我,卻可以。”
韓碩冷聲道:“想要好好鎖住她,還是想着如何好好待她吧。”
“我要如何待我的夫人,也不需要你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