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竹蘭木然的看着房樑,其實什麼也看不見,外面的天都沒亮,要不是接收了記憶,她早就尖叫出聲了。
黑暗裡,雙手擰着身上的被子,以達到發泄的目的,她發揚精神救人,人沒救成,反而把自己坑穿越了,也是獨一份了。
一想到救人,楊竹蘭狠狠的咬着後牙,19年,受到厄爾尼諾現象的影響,大風天氣,暴雨冰雹頻發,首都都颳了好幾場大風,她外出有事回住處,剛停好車只見大風吹的樓頂瓦片搖搖晃晃,眼看着要脫落,正巧一男的出來,她想也沒想往樓裡衝,順便帶着男人進躲,沒成想,男的反而壓在了她身上,錯過了躲避的機會,疼痛是昏迷前唯一的知覺。
竹蘭想到這裡,她都穿了,那個渾身滾燙的男人也沒躲過吧,想到這裡又有些唏噓。
身邊傳來一聲悶哼,竹蘭不敢動了,身邊的不是別人,原身的丈夫,心裡再次罵了坑她的男人。
直到身邊又平穩的呼吸了,竹蘭才鬆了口氣,她也是看過不少小說的人,尤其是喜愛古代種田文,可從未想過自己有機會來一場。
最怨念的是,她不奢求高配胎穿,也不奢求人民幣玩家成爲千金小姐,可也別坑她上來就是娘不說,還平白大了十歲,從二十六沒結婚沒戀愛,直接升級爲娘,更過分的是三十六歲成了奶奶,沒錯就是奶奶,還不止一個孫子。
萬惡的古代社會,十幾歲就成親,讓她當了一輩子的單身狗情何以堪!
竹蘭嘆氣,想到了爸媽,雖然兩人離婚再婚都有自己的孩子,可對她是不錯的,爺爺奶奶怕自己受委屈,去世的時候把財產都留給了自己,她真不擔心爸媽,反而惦記外公外婆,他們收到消息會受不了的。
忍不住紅了眼眶,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可也只是想想,大面積的樓頂高空降落,怎麼可能生還,越想越壓不住眼淚,默默的哭着。
哭累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了,早晨是被雞叫醒的,也看清了臥室內的大致情況,炕上有兩個並排的木箱子,箱子上還有沒用的被子,角落裡立着炕桌和裝針線的籃子,在看地下,什麼都沒有,哪怕接收了記憶,竹蘭心裡也震了震。
在記憶裡,這家過的日子算是村裡不錯的,可除了乾淨點,到處都破破爛爛的,其他窮苦人家更沒發想了,在看灰黑的被子面粗糙的不得了,她是嫌棄的不行,可一般人家想找出來一牀沒補丁的都難。
竹蘭回想現代的蠶絲被,她昨天竟然睡着了,一定是哭累了。
外面有餵雞的聲響,還有人在說話。
竹蘭,“.......”
古代鄉村的建築一點都沒有隔音的一說,她在屋裡跟現場直播似的。
竹蘭嘆了口氣,她不想起來,準確的說不想面對原身的兒女家人,哪怕穿越過來就是食物鏈的頂端,哪怕原主的名字和她一樣,她也一點歡喜氣都沒有,眼睛有些發直的看着漆黑的房樑。
“恩。”
身邊人動了動,沉吟一聲,好像要醒了一般,竹蘭大腦一片空白,她怎麼把原身的丈夫給忽略了,察覺要醒了,緊忙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