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仁進入政殿,顫顫抖抖的見禮,聽到皇上讓起來,卻好像沒力氣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上,“......”
太子,“......”
周書仁沉默,他真不是演的,今日又是驚嚇,又是宮門口演戲,還一路走過來,對於他這個一直坐辦公室的體力渣,力氣真的用盡了,“臣,可能要坐一會。”
皇上欣賞着周書仁的模樣,本就狼狽現在更加的辣眼,鬍子都不順了,炸毛了一樣,加上紅腫的眼睛,默默的移開了目光,“書仁想坐多久都可以。”
周書仁,“......皇上,臣剛纔哭過,現在心裡空落落的,估計要坐許久。”
這是真話,現在讓他哭,還真需要醞釀一些情緒,抽沒了力氣,更顯得頹廢了。
皇上見周書仁越發的顯出老太,這心裡也不是滋味了,聯想到了自己,語氣柔和許多,也不在乎周書仁有多少演的成分,“你的委屈朕都知道,朕已經宣齊王入宮,一定挨家挨戶的查,絕對要查個明白給你交代。”
周書仁聽了這話,又有了力氣,嗓子是真啞了,“皇上,臣不委屈,臣就是後怕,臣的前半輩子平平淡淡,後半輩子大器晚成,可一路都離不開臣的妻子,平淡的日子,妻子操持着整個家支撐臣前行,富貴的日子融雜了太多的東西,臣的今日也離不開臣的妻子,臣的榮光有妻子的一半,臣今日真的嚇到了。”
周書仁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演的成分,真話真講,反而更打動人的心。
皇上心裡震動着,周書仁有今日離不開楊氏,他也離不開妻子,默默的付出,一直支持他。
周書仁也沒盯着皇上,頓了下繼續道:“人的一輩子說離開誰都能活,可臣不這麼覺得,臣這輩子真離不開妻子,回到家發現家裡出事,臣就想啊,妻子出事臣就跟着去了,臣要跟妻子一起走,黃泉路上能相伴。”
太子直勾勾的盯着周書仁,他仔細辨認着周書仁的話,周書仁眼裡清明,這個老狐狸說的是真話,沉默着,今日戶部的事,周書仁連進宮都懶得進,直接回家,家裡出事,周書仁臉面都不要了進宮。
皇上眯着眼睛,“一直知道書仁愛重楊氏,今日朕算是知道如何愛重了,書仁,國與家哪個更大?”
周書仁撇了撇嘴,真不好意思,這個時空媳婦最重要,他的該變都是因爲媳婦,“國大於家,但是臣的心很小,臣能忠君於皇上,也能忠於國家,但是臣的心完完全全的媳婦的。”
他的心裡只有媳婦啊,至於家,以前自私的他真沒用,跟完成任務一樣,現在豐富了情感,也是媳婦引導的。
皇上與周書仁對視,這隻老狐狸的眼睛一直都掩藏着情緒,還是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暴露自己的心思,楊氏在他的心裡提了位置,以前楊氏只是一個有能力的大臣妻子,現在是能夠影響大臣生命的人,“你妻子與你現在的權力,哪個重要?”
周書仁乾脆的很,“妻子。”
皇上動了動指尖,“朕知道了。”
周書仁提着的氣鬆了,他就是要讓皇上知道,媳婦最重要,只要他對朝廷有用,媳婦的就能越安全,兩次行刺真要將他嚇出心臟病了,而且皇權交替中,他要將自己的弱點擴大給皇上和太子,讓他們看清楚,纔對他更放心。
周書仁心裡複雜的很,官場上混久了,參與的越多,他每走一步都會想十步,說話的功夫利弊就分析清楚了,“臣謝皇上。”
太子覺得現在的周書仁更順眼了,以前的老狐狸太滑手,
他對周書仁很警惕的。
皇上示意柳公公帶刺客進來。
周書仁被小公公扶着坐在椅子上,等刺客進來,周書仁驚訝,“這臉不對。”
自家的丫頭,他清楚的很。
柳公公回着,“帶着人皮面具,這纔是本來的面貌。”
周書仁腦子轉得快,“公公的意思,我家的丫頭遇害了,這個刺客頂着人皮面具進的我府上?”
柳公公點頭,“是的大人。”
皇上已經看到了托盤上的人皮面具,“書仁果然是有福氣的。”
周書仁,“嗯??”
太子也笑了,終於找到上次清剿爲何會有人跑了,人皮面具真是好東西,“給她帶上,孤要看看。”
柳公公身後的黑衣人,手裡已經拿了一瓶的藥水,抹上後又給刺客帶了上去。
周書仁瞪大眼睛看着,真的又成了他的大丫頭,站起身仔細的看着臉上有什麼不一樣,隨後默默的退回了椅子上,“很難發現破綻。”
皇上看了眼柳公公,柳公公解釋道:“的確很難發現,剛纔審問的時候也沒發現,還是善於製作面具的過來才發現,這東西需要藥水揭下來。”
柳公公頓了下繼續道:“藥水滴入水裡,只要用水洗一下就知道是否帶着人皮面具了。”
周書仁盯着黑衣人手裡的藥水,“皇上,臣家中出了刺客,臣怕還有沒暴露的,臣想回去看看是否還有人帶着人皮面具。”
皇上準了,示意柳公公將藥水給周書仁。
柳公公有些肉疼,“大人,只需要一兩滴就好,這一瓶。”
周書仁打斷了柳公公的話,唉聲嘆氣的,“本官一路爬上來,見識的太少,自保的手段一點都沒用,比不上大家族的底蘊,本官。”
這回太子打斷了話,“周大人,這一瓶都給你。”
周書仁扯了個笑容,雖然挺辣眼的,“臣謝過太子殿下。”
柳公公無語的將瓶子遞給周書仁,“周大人,藥水來之不易,您要仔細一些的用。”
周書仁寶貝的揣入懷裡,“知道,知道。”
這古代的好東西真不少,想到各種的毒藥,古代挺危險的。
齊王到了,進來第一眼看的是周書仁,周書仁宮門口大哭,已經傳遍京城了,只看一眼就移開目光。
齊王見禮,“兒臣叩見父皇,見過太子殿下。”
周書仁,“.......”
他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