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落後捱打
次日一早,衆位上早朝的大臣站在宮門口都很沉默,顯然想到了前幾日的宮變,都有些心理陰影。
隨着宮門推開的聲音,衆人心裡一提,哪怕宮內已經清理乾淨,可還是讓人有錯覺,好像到處都是血。
周書仁已經進宮多次了,這種感覺依舊沒減輕,看着長長的宮巷,周書仁心裡陣陣發寒,這就是皇宮,代表權利的地方,也是死人堆砌的地方。
大殿上,皇上和太子先一步到了,太子站在龍椅下方。
周書仁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隨着衆位大臣入殿,跪拜結束後,衆位大臣起身。
皇上沒有開口的意思,坐姿也不像以往後背挺直,反而隨意極了,胳膊靠着龍椅扶手歪靠着。
太子上前一步,“昨日侯將軍清剿餘孽歸來,還帶回了害人的膏,數量之大,孤聽到心驚,足足有二千斤之多,朝廷禁止此膏藥流入境內,但還有人爲了利益鋌而走險偷渡入境,孤甚感憤怒。”
太子頓了下,“二千斤,孤不知是一年的量,還是多久,孤只知道,二千斤能害了多少家庭,而且這些東西是在張氏一族隱藏的島嶼發現,不僅如此還發現了製造的洋人。”
太子話落,下方的大臣們就議論開了,餘孽和洋人合作,張氏一族是否給洋人許了好處,洋人與張氏一族是純利益,還是參與進來?
意義是不同的。
周書仁對歷史熟記在心,他知道所有的屈辱史,上個朝代歷史轉折的好,雖然前朝後期昏庸,但是改變了歷史,而且人口不斷的增長,哪怕戰亂十年,都留給了現在一定的人口。
現在他已經慢慢的打下一些基礎,他不允許被破壞,他不希望放過這些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更願意往陰謀論去想。
周書仁上前一步,“臣有話啓奏。”
太子眼底驚訝,皇上神色也正色許多,以往朝會,周書仁不到必要從來不會吭聲,更不會第一個發言,今日第一個出聲,還是第一次。
周書仁感覺到都注視他,他卻挺直了腰板,直視着太子。
太子看了眼父皇,皇上點頭,太子道:“周大人請講。”
周書仁心裡組織了下語言,“臣談論洋人與害人膏前,想談一些戶部的稅收。”
頓了下繼續道:“我國沒開海貿的時候,商賈也並不十分繁茂,雖然重農,可免稅不斷,全國的稅收並不高,重頭的鹽稅當時還偷稅嚴重。”
此話落下,朝堂上的老臣臉色都沉默,的確,建朝初始的時候,朝堂很艱難,尤其是國庫。
周書仁接着道:“海貿開啓後,國家對商賈的政策放寬,商貿繁榮,隨着海貿的不斷髮展,海貿的稅收也成了我國重要的稅收之一,去年的稅收是前年稅收的一倍,今年還未入秋,統計上來的銀錢,已經快趕上去年海貿全年稅收。”
朝堂上的大臣們都倒吸了一口氣,這增長太快了。
周書仁沒說具體數額,一些大臣會估算,這些手裡都有控制的商賈,每年交多少稅收,比周書仁都清楚。
周書仁表情嚴肅,“稅收代表了利益,隨着我國玻璃等技術的提升,洋人貨物優勢的減少,我國在西方許多國家的眼裡就是金礦,誰都想咬下一口。”
想說蛋糕,可惜這個比喻在古代不直觀。
太子已經明白周書仁鋪墊這麼多想說什麼了,該說容川不愧是周大人教導的,這眼光格局就是大。
周書仁等衆人消化後道:“臣現在想說,臣覺得洋人出現在張氏一族島嶼不是意外,
臣聽說海島上有大炮,加上此次宮變的火藥,臣深信就是洋人對張氏一族的支持與合作,洋人支持張氏一族上位,因爲皇上和太子擋了他們的路,這些洋人想擾亂和插手我國內政,其心可誅,還請皇上與太子明鑑。”
周書仁的話一落下,三三兩兩的議論聲更多了。
有些迂腐的大臣,“臣覺得周大人所言過激,禮部正在準備迎接遠道而來的使團,臣覺得可能其中有誤會。”
周書仁沉着臉,你妹的誤會,他真的討厭死和一些迂腐的大臣說話,以前爲啥不願意開口,有的時候真能將自己氣個好歹,隊友太豬了,氣的他都不想繼續說話。
皇上見周書仁生氣,樂了,又一想,周書仁和容川想法基本一致,皇上也感慨,小兒子想的深遠,可見都是從周書仁身上學的,小兒子也認爲洋人狼子野心。
太子看着幾個高談的迂腐老臣,如果不是怕寒了老臣的心,他真的忍夠了,暗戳戳的想,等他繼位,他一定選拔腦子靈活的。
太子示意安靜,“島上洋人制作害人膏證據確鑿,至於其他罪名,孤會派人查清。”
而一些收了洋人好處的大臣,此時已經閉嘴了,有的時候能說情,太子都這麼說了,明顯不能說情啊。
周書仁心裡清楚,太子和皇上想定下洋人的罪,可牽扯了幾國,哪怕心裡認定了洋人包藏禍心,也不會一場朝會就下結論的。
周書仁沒繼續吭聲,他該表達的已經表達的,洗腦不是一次就行的, 周書仁算着身邊認識的人,他就不信了,多洗腦,遲早隊友會多的。
周書仁扯了扯嘴角,有的時候,他真的很討厭自大的一些大臣,不知道他們的自信哪裡來的,強大才是真的上國,不是空有吹捧就行的,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隨後就是對於害人膏的宣傳,還有早就擬定的法律,後面政事很快處理了。
散了早朝後,周書仁懶得聽一些人的高談闊論,突然覺得皇上有的時候也挺苦逼的,明明不喜歡,很多的時候還要打起精神聽着,走神都不行。
汪老爺子走過來,“今日讓老夫看到了尖銳的周大人。”
他一直以爲,周書仁是圓滑的,而且圓滑的過分,今日讓他改變了不少印象。
周書仁,“我只是擔憂,您老也知道我家二小子喜歡洋人的學問,我家娘子也看,我雖然沒時間看這些,可家裡有人瞭解聽的也就多了,洋人的發展太快了,快的讓我害怕,幾百年後,如果我們的後代不進取,未來會如何?老爺子落後就要捱打的。”
汪老爺子愣了,他嘴裡嘟囔着,“落後就要捱打?”
周書仁點頭,“嗯,就是這樣,未來不僅僅拼人口,拼的是技術,拼的是火力。”
只有保持優勢,才能保持地位不變。
汪老爺子注視着周書仁,此刻的周書仁,在他眼底的形象從乾瘦的狐狸,變成了擔憂未來的眺望者,周書仁眺望着未來,而他卻依舊侷限在家族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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