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仁疾行到寢殿外,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渾身溼透的感覺真不好,現在的他特別的狼狽。
張公公站在殿門口,“哎呦侯爺快進來,您怎麼不打傘?”
周書仁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已經溼透了打着也沒用。”
還不如不打走的快一些,這場雨太大了。
張公公,“您到側殿換身衣服。”
周書仁被急衝衝召進宮,以爲太上皇不行了,聽了這話側目,“本侯先去見太上皇。”
張公公搖頭,“太上皇又昏過去了,您現在見不到,侯爺這邊請。”
周書仁心裡咯噔一下,沉着臉,“麻煩公公了。”
張公公不覺得麻煩,他不想在殿內待着太壓抑了,“侯爺客氣了。”
到了側殿,周書仁擦乾身子換衣服,衣服是太上皇的便服,便服沒有忌諱的東西,嗯,唯一有些大,周書仁抱着湯婆子覺得身體舒服不少。
等他喝了薑糖水又活動活動手腳,他覺得自己不會生病了。
張公公這才帶着周書仁去殿內,殿內的人很多,幾位皇子,皇子皇孫都在,皇上背手着散發的氣壓沒人吭聲。
周書仁的腳步很輕,張公公小聲的道:“皇上,周侯到了。”
皇上這才轉過頭,“坐吧。”
然後皇上繼續盯寢殿,屋子裡哪裡還有座位,皇孫都站着呢!
齊王和楚王沉浸在父皇不行的情緒中,皇孫注意力分散到周書仁身上了,他們都沒撈到一個座位!
周書仁利索的坐下,這個時候皇上可沒心情和他說話,他靜靜的等待就好,感到容川的目光,點頭示意他沒事。
容川鬆了口氣,剛纔殿門口的動靜他聽的清楚,深怕岳父淋雨病了。
周書仁目光看向寢殿,他還是疑惑的很,上次太上皇挺過來了,身子骨明明不錯,活好幾年沒問題,怎會突然就要不行了?
目光餘光看了殿內的所有人,
皇上與太上皇感情最深,他們是有父子情的,齊王和楚王心情就要複雜了,沒有一絲怨氣是不可能的,當然也有對太上皇的感情,現在太上皇要不行了,兩位王爺沒有爹護着,會仔細想自己一脈的未來。
外面的大雨還再下,轟隆隆的雷聲震天響一般,聽的人心慌。
周書仁有感覺,這一次太上皇真的挺拔不過去了,開國皇帝死有些異象也正常,太上皇這個皇帝的確不錯,他自己的功績加身,還培養了優秀的繼承人。
想到這裡,周書仁看向皇上和太子,如果太子順利繼位,皇室能保持下去培養繼承人,國運綿長,可惜他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他想教導太子的繼承人開拓和創新。
太子很敏銳疑惑周侯看他,等看過去周侯已經收回視線,這幾日他的心是慌的,他清楚皇爺爺在他會順利繼位,這幾日他想了許多,最後嘲笑自己,他是太子啊,這都慌亂他如何繼位?
太子體會到父皇說他還是年輕,他以爲自己做的不錯,還有太多的不足,目光灼灼的看着寢殿,他不會讓皇爺爺失望。
周侯府,已經過了下衙門的時間,大雨一直下,書仁還沒回家。
又等了一會,接人的護衛回來道:“侯爺進宮了。”
竹蘭看着皇宮的方向,心裡咯噔一下,書仁急忙進宮連消息都沒告訴她,可見情況有多急,她想到了太上皇,示意丁管家帶護衛回去休息,自己不安的來回走動着。
昌義進來就見娘神情不安,“娘,您怎麼了?爹呢?”
竹蘭擡頭,“你渾身溼透不回自己院子,怎麼過來了?哎呦,快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昌義低頭看着腳邊,已經有一灘的水,“雨水太大了,娘爹呢?”
“你爹進宮了,你先去換衣服。”
昌義見丫頭拿了爹的衣服,起身去換衣服,等換好衣服擦頭髮出來,娘已經神情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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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蘭問,“你下衙門過來有事?”
昌義擦着頭髮,示意丫頭們出去道:“今日二皇子沒去禮部,兒子與紀德明聊天得到一些消息。”
指了指天,意識很明顯了。
竹蘭不意外昌義的敏銳,“你爹已經進宮了。”
昌義明白了,“娘,對咱家有沒有影響?”
他更關心的是這個,太上皇在對周侯府很重要,太上皇重視爹,加上太上皇流有榮氏一族的血脈,哪怕一表很遠,也是有血脈聯繫的。
太上皇不在了,皇上對榮家可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竹蘭多看了昌義幾眼,昌義就是沒讀書的天賦,否則,他纔是周家走的最遠之人,“你反應夠快的。”
昌義沒覺得和娘討論有什麼不對,他一直知道娘很厲害,事實證明孃的確厲害,他很喜歡看娘寫的文章,“娘,兒子心裡有些慌。”
竹蘭道:“影響是有的,日後要嚴格恪守君臣之禮,君就是君。”
昌義默唸了一句君就是君,笑着道:“娘,兒子陪您吃飯?”
竹蘭,“好,對了,紀德明是誰?”
昌義將今日紀德明的試探說了,“他估計沒少算計顧升,估計是看出什麼所以害怕了。”
自家很低調,可在外人眼裡已經成爲龐然大物一般。
因爲爹的關係,周侯府有自己盤根錯節的關係網。
竹蘭點頭表示瞭解了,聽到昌義打噴嚏的聲音,示意清雪進來,“薑湯還沒好?”
清雪道:“應該快了。”
主要是雨太大不好走過來。
皇宮內,周書仁坐的屁股有些麻了,他也纔想起來沒給媳婦留消息,當時太急了,他以爲進宮只能見到最後一面呢!
他看着站着的皇孫們,真心佩服,明明難受的很,還要硬撐着。
太醫一直在寢殿內守着,皇上來回走動着,靜悄悄的殿內只有走動的聲音。
突然太醫出聲,“太上皇醒了。”
皇上急忙走進去,隨後是太子齊王等人,周書仁與皇孫們沒敢動。
周書仁動着耳朵,聽到皇上問話,太醫的聲音並不大,但沉重的氣氛告訴所有人,並不樂觀。
又過了一會,齊王和楚王出來了,寢殿內只留下了皇上與容川,太子都被請了出來。
周書仁看向齊王和楚王,這個時候二位心裡一定不好受,殿內是兩個嫡子,嫡庶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