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心裡記着周奶奶和周爺爺的好,記着欠了周爺爺周奶奶多少錢,他現在沒能力還錢,日後有能力了,一定報答。
竹蘭怕大錢多想也沒問花了多少銀錢,反而道:“大錢的事宜早不宜遲,我們去張大鐵家把該辦的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周家請了大夫,村子裡藏不住話的,都知道是給雪晗找的大夫,可也知道周家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就怕張大鐵依舊惦記着賣大錢,出現變數。
周書仁站起身,“找塊能做一身衣服的料子出來,我們先去族長家裡,讓族長出面和我們一起去,一次性都解決了。”
竹蘭明白了,周書仁不僅要把大錢從張大鐵家分出來,還要徹底斷了聯繫,這樣大錢就和張大鐵家沒關係了,也不怕被張大鐵家纏上。
說道周氏族羣,周書仁家這一房是獨支,周書仁的祖上不是本地周家人,外地安家過來的,一個家庭離不開家族,慢慢的融入本地周家,卻和本地的周家不親。
到了周書仁爹一輩關係就更不好了,基本沒多少來往,全因周書仁的爹是獨苗苗的,還是身體不好的獨苗苗,族裡都盼着周書仁爹早死的,沒想到變數出了個竹蘭的婆婆,不僅生了周書仁,還讓周書仁的爹熬到周書仁成家生子纔去世。
族裡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被周書仁家看到了下限,羞愧的很少和周家在來往,目前,周家的孩子都沒進族學周,周家和族裡僅剩點面子情分了。
竹蘭翻出了不錯的布料,周家找族裡辦事也不繞彎子,每次都直接帶好處,你好我打大家好,都省事。
周書仁拿了布料對着大錢道:“還能堅持嗎?”
還有一場大戲需要演。
大錢腦瓜子特別好使,周爺爺沒多說,他也知道周爺爺要幹什麼,死寂的心有力的跳動着,他真的能脫離那個家嗎?
周書仁彈了大錢腦瓜崩,“想什麼呢,眉頭皺的跟小老頭似的。”
大錢緊張的呼吸都困難了,他一度認爲周爺爺說爹孃不要他,周爺爺會處理好是安慰他,沒想到是真的,紅着眼眶,“我要改周姓嗎?”
周書仁愣了,他真沒想給孩子改姓的,姓氏是一輩子的事,不是說改就能改的,童養夫開玩笑後倒是仔細想了下。
大錢沒等到回覆,心裡的火熱一點點的降了下來,他誤會了,周爺爺不是要過繼他,頭慢慢的低下來,“能分出來就很好了,謝謝周爺爺。”
他真的奢望了,紅着眼睛,打心眼裡想有疼自己的爹孃。
竹蘭不忍的摟過瘦弱的孩子,瞪着周書仁,瞧你惹得。
周書仁有些哭笑不得,也怪他沒說明白,也沒考慮到孩子內心的渴望和脆弱,的確需要說明白,“大錢,改姓是不可能的,我們不是同族,不可能過繼的,張氏族人是不允許的。而且改姓是對家族的背叛,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不忍心埋沒,希望你能走科舉的,你要記住,一個背叛家族改姓的人不管什麼原因都是不忠不孝之人,明白了嗎?”
大錢偷偷的聽過周氏族學的課,一些道理是懂的,“大錢明白了。”
周書仁就喜歡大錢聰明通透,好苗子難得啊,原身好幾次看到這孩子偷偷寫字也考過的,“既然有些精神咱們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