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津州周府門前停了幾輛馬車,董氏站在門口看着幾輛馬車,目光注視着最後拉行李的一輛上,心裡酸澀,大姐的嫁妝只剩下這些了。
當年江家入京,大姐的陪嫁傢俱等都處理了,看着沒多少的嫁妝,董氏心情複雜。
董伊伊恍惚的下了馬車,看着妹妹,不安的心踏實了,天知道妹妹沒派人來,他們一家是否會被族人吃了。
董伊伊腳步踉蹌,哽咽的上前,“妹妹。”
董氏扶着姐姐,眼睛也紅了,姐姐的命是真的苦,“姐姐,現在平安了,都過去了,我們進府。”
董伊伊點頭,又看着身後的馬車,“你姐夫。”
董氏心裡是怨恨姐夫的,老老實實的依舊是官,現在可好,害的姐姐要回去依附孃家,害的外甥外甥女前途不明,“我已經請了大夫,姐姐放心吧。”
可再惱火,她也要給姐夫看腿,姐夫活着,姐姐就不是寡婦,而且姐夫的學識還在,能夠教導外甥。
董伊伊擦了眼淚,一手握着一個孩子,“我去拜謝你婆婆。”
董氏看着外甥和外甥女受到驚嚇的模樣,“我讓婆子看着孩子們吧,孩子們也累了。”
董伊伊心疼兒子和閨女,忍着眼淚,“也好。”
主院,竹蘭聽到腳步聲,見到董伊伊,“平安就好。”
董伊伊忍住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您說得對,平安以是萬幸了。”
說完就要跪下感謝,竹蘭忙給董氏使眼色,董氏扶住了。
竹蘭嘆氣,“周家也沒幫上什麼忙,你不用行如此大禮。”
董伊伊擦着眼淚,“您收留我們住下,已經大恩,我們無以爲報。”
如果不來周府佔住,如果沒有周府的人,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竹蘭心裡唏噓,董氏的姐姐命真是苦,“你擔驚受怕幾日了,現在安心了,孩子們也需要你,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董伊伊不敢多留了,江府現在屬於晦氣,“是。”
董氏姐妹走了,宋婆子回來了,竹蘭問,“問清楚京城發生什麼了?”
宋婆子道:“問清楚了,三太太的婆子到的時間巧,江氏一直的族老剛到,因爲周府的人,江氏一族算計落空了,沒得到好處灰溜溜的走了,不過,江茗被江氏一族除名了。”
竹蘭猜到了,見宋婆子還有話,“還有別的事?”
宋婆子繼續道:“江氏一族還想給江家小姐定親來着,如果今個沒有周府的人,江家小姐就留在江氏一族內養着了。”
竹蘭沉默了,江氏一族不看好江沐辰,反而看好江沐嵐的價值,“真是算計的夠徹底的。”
宋婆子低聲道:“江氏一族唯一的希望就是江茗,這幾年沒少從江茗身上的好處,每年族內的人都來打秋風,,現在江府落難了,躲的遠遠的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我聽小廝說,江氏的族內就有會醫的,
也沒說給江茗看看腿。”
竹蘭幽幽的道:“難怪江氏一族沒落了,根子就是壞的。”
宋婆子心裡不屑,“還有人提了大董氏的嫁妝,說什麼江茗連累了江氏一族,需要賠償呢!”
竹蘭無語了,“吃相太難看了。”
宋婆子見過不少家族,有的家族分外團結,家族是後盾,有的家族十分的現實呢,“大董氏的嫁妝沒有多少了,只裝了一輛馬車。”
竹蘭頓了下,“你去和針線房說一聲,給江家的四口做一身衣服出來,對了,江茗的妾室呢?”
她可記得,江茗後來又收了兩房妾室的,說來,江茗的妾室也不少。
宋婆子,“大難臨頭飛走了,幾個妾室求了大董氏,大董氏寫了放妾的文書,江茗籤的字,已經都放了。”
竹蘭不再問了,示意宋婆子去安排。
晚上,周書仁回來,“江茗的情況如何?”
竹蘭心有餘悸,“右腿膝蓋處打斷的,大夫看了沒有機會恢復正常了。”
周書仁,“他用一條腿換了命,殘缺的活着,對於江茗比利索的死了更難熬。”
竹蘭道:“是啊,江茗在平州當過官,回去居住,前後的境況天壤之別,江茗心裡是最煎熬的。”
竹蘭又道:“我以爲你不會同意江茗一家子暫住周府呢!”
周書仁換好了衣服,“多好的教材啊,不多利用太浪費了,昌廉和昌智兩個,這回對官場的殘酷有更深的體會了,免得他們兩個拿我當標準,以爲官場都是前輩照顧晚輩,很有愛呢!”
竹蘭笑出了聲,“我想你的教育目的達到了。”
周書仁的教育目的的確達到了,周家幾個兒子都去看了江茗。
老大和老二還能好一些,他們不接觸官場,官場爾虞我詐離他們太遙遠了。
昌廉心裡就不平靜了,野心誰都有,他從姐夫身上看到了殘酷,尤其是姐夫的腿,這就是姐夫野心的代價,“我又問了大夫, 大夫的意思,姐夫的腿不止被打了一棍子,而是打了好幾棍子。”
董楚楚抓緊了手帕,“你日後邁入官場可一定要謹慎,姐夫就是前車之鑑。”
昌廉握着娘子的手,“我會小心的。”
他發現,哪怕有爹護着,如果真要是想報復他,毀了他的容,打斷他的手腳,這還是容易的,反正他沒死就行。
四房,昌智心不在焉的,蘇萱湊過來,“這都半天了,你一頁書都沒看,心裡想事情就放下書。”
昌智放下書,長處一口氣,“爹一直讓我分析典故,我分析的多了,對官場瞭解也多了,可真見了江茗,我才發現,紙上談兵遠沒有現實來的直接。”
蘇萱心裡歡喜,她高興昌智用心去想,丈夫不是笨,而是萬事不留心,這也是一次成長,“爹看着你學,那是爹疼你,你看看爹除了明雲外,對誰這麼嚴格過。”
昌智反省了自己,“你說的對,日後我一定用心學。”
蘇萱心裡高興,她覺得可以給江家姑娘一些首飾。
次日,周書仁去衙門,王大人道:“大人仁義。”
周書仁眨了眨眼睛,厚着臉皮道:“說到底都是親戚。”
王大人心裡更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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