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蘭是真心疼趙氏了,趙氏容貌出色沒有背景保護是災難,又趕上天災逃荒,人性一次次的無底線,不僅防着外人,更要防着親人,趙氏的容貌是禍,最後的處境九成賣到髒地方,只能僞裝自己,哭就是很好的保護色,本就天災人禍沒人喜歡哭喪臉,趙氏護着了自己,只是保護色帶久了,已經深入骨髓了。
竹蘭回憶眯着眼睛,整個周家心思最深的是周老二,她被黑不僅僅是趙氏,也有周老二的鍋,一定背後沒少給趙氏出招,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很好親兒子了。
周老二聽了媳婦的話,知道完了忙來正房,站在門口一看,娘臉色變了又變,心裡直突突,一下子跪了,“娘,兒子有錯。”
竹蘭,“.......”
周老二果然家裡最聰明的人,這是知道她發現趙氏容貌了。
周老二見娘面無表情的滲人,娘不是以前的娘了,他挺打怵的,“娘,我也沒辦法,趙氏的容貌太好了,嫁入我們家是禍,一旦被發現護不住她,也給家裡招災。”
間接解釋趙氏爲什麼動不動就哭。
竹蘭回憶着趙氏的容貌,牙疼了,又想到了大孫女,哎呦,一定要鞭策周書仁上進,不僅當官還要當大官,否則芝麻官依舊護不住孩子。
周老二心裡發虛,他是第一個發現秋娘容貌的人,他不想招禍的沒想過娶秋娘,只是關注了,有些管不住心了,美人關不好過,他也是大俗人,不過到底有良心不想給家裡惹禍,沒敢行動,後來反倒是秋娘發現了他,直接找上了他。
他面上是家裡最老實的人,其實骨子裡最叛逆,最有主意,尤其是見了大嫂後,他就一門心思的想給自己找個聰明媳婦,都說美人有皮無腦,直到發現趙氏愛哭是僞裝,接觸又被趙氏的聰明吸引,有了糧食換媳婦。
後來娘不喜也同意了,只是趙氏不能一直不出門,他和趙氏太清楚越不出門越會被好奇,尤其是糧食換的媳婦,都會猜想有什麼值得換的,沒辦法只能出門,還必須跟着娘出門,因爲娘會武一般人不敢湊前。
至於後來虐待媳婦,娘成了惡婆婆,他和趙氏真的沒想到娘背了鍋,開始只以爲愛哭懦弱的小媳婦不討喜,村子裡人就不關注了,誰能想到黑心老孃們那麼嫉妒娘。
周老二越想越愧疚,娘不開口只能跪着。
竹蘭想着原身要是活着,一定氣死,不是生趙氏的氣,反而是氣兒子的不信任,現在換成了她,她覺得周老二該罰該跪,跪的是原身不是她,“跪着吧,什麼時候跪夠了半個時辰什麼時候起身,跪着的時候想想到底錯在哪裡。”
兒子在大都需要教育,這個便宜兒子從小沒存在感低,對家的歸屬感太少了,也不能怪周老二,原身兩口子問題也不少,還好不算晚,目前便宜兒子對周家上心不少。
竹蘭靠着牆閉目養神,心裡也在估算着時間,大概半個時辰也沒見便宜兒子起身,睜開眼睛便宜兒子臉色不大好,跪的腿受不了了,心裡點點頭,知道自己錯了,想跪着贖罪呢。
竹蘭眼裡有了笑意,她和周書仁的功夫沒白費,“起來吧!”
周老二半個時辰回憶了很多,人就怕無限放大,自從對爹孃有了認同,很多事情習慣從爹孃的角度考慮,愧疚的低下頭,“娘,兒子不孝,以往只覺得娘和爹不疼兒子,從未在自身找原因,娘和爹從未虧待過兒子和趙氏,兒子卻從未對爹孃上過心,反而不信任爹孃,還利用娘,兒子不孝愧對了爹孃。”
竹蘭笑意更濃了,“起來吧,娘沒生氣,娘也有問題,戰亂年接連生子到底對你忽略了,娘跟你道個歉,你也別怪娘。”
周老二紅了眼睛,戰亂年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還擔驚受怕,他卻沒捱過餓,想到娘打獵找吃的,從來沒說偏心不給他吃,心裡揪的疼,“娘,兒子錯了。”
竹蘭僵住了身子,便宜兒子趴在腿上哭,哪怕在扮演也不是原身,還有些適應不了,便宜兒子在哭,感情渲染下,竹蘭摸了摸便宜兒子的頭髮,忍不住翹着嘴角,其實何止周家的孩子在變,她和周書仁何嘗不在變,她發現自己有了當孃的感覺,不再是扮演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