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沈寡婦還沒來,喬小如先慌里慌張的跑了來了。
“大姑母!大姑母!”喬小如氣喘吁吁,神情慌急,瞪着盧梅只是喘氣,說不出話來。
盧梅乍然看見她這樣咋咋唬唬跑來,嚇了自己一大跳,正想罵人,聽她開口就說自己女兒,不由“咯噔”一下忘了發脾氣,一雙眼睛死死瞪着她心砰砰興奮的巨跳起來:“你想說啥?美佳她怎麼啦?”
盧梅立刻替自己找到了理由:沈寡婦不是一直跟他們三房關係好嗎?出了這樣的事或許沈寡婦不好意思沒臉來見自己,所以就叫喬小如來,反正這丫頭是個沒臉沒皮的……
“她、她、她——”喬小如滿臉焦急之色,卻偏偏急的說不出話來!
盧梅見狀也急了,暗罵喬小如不中用,急的道:“她究竟怎麼啦你倒是快說呀你!”
“她、她——反正就是,哎呀——她、她”
“她是不是出事啦?”盧梅緊緊盯着喬小如忙道。
喬小如想了想,點點頭:“倒也,倒也可以這麼說——”
“你這什麼跟什麼呀!我說你可真是夠沒用的,幾句話也說不清楚!急死人了你!沈寡婦呢?她在家對吧?”
“啊?”喬小如一怔,點點頭:“這是自然啊,這——”
“好了你也別說了,我自個找她去!”盧梅不由分說打斷喬小如,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地步了,她根本沒有什麼需要忌諱的了。
喬小如急忙攔住她:“大姑母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這一大早的這好像有點,這——”
“什麼這這那那的?你少給我囉嗦!既然你說不清楚,老孃自個找她去有什麼不對!”盧梅心裡煩躁,不由分說飛跑而去。
被喬小如磕磕巴巴的弄得心浮氣躁不耐煩起來喬小如越是要攔她她越大認定自己所料不錯。
並且認定喬小如是幫沈寡婦做說客來的,心裡不由憤憤起來,暗道你個死寡婦,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難不成還想賴皮?
老孃的女兒白吃虧了不成?哼,做夢呢!
這麼想着,盧梅心裡越發熱辣辣的起來,越發要把事情鬧大。
靠近沈寡婦家的時候,盧梅吸了口氣,張口就嚎啕起來,口口聲聲尖聲哭叫着“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呀!”直衝沈寡婦家去。
昨夜看戲,沈寡婦自然跟兒子一樣佔據了最好的位置,看的十分過癮,直看完了全場纔回來。
今早便起的有點兒晚了。
這會兒纔剛起,臉還沒洗呢,就看見盧梅一頭哭一頭衝了過來,又不進院子,就在門口口口聲聲哭喊着女兒,看樣子倒是怕人不知道似的。
還真別說,她這幾嗓子嚎啕大哭大喊起來,還真引來了不少人打開家門探頭看怎麼回事。
沈寡婦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在自家門口口口聲聲哭喊她的女兒,還分明有意喊得人盡皆知,這叫人聽見了,像什麼話?她不要臉,自家還要呢!
“我說盧梅你瘋了不成!在我家門口哭喊你女兒幹什麼?”沈寡婦雙手叉腰,現在門口大嗓門叫道。
這要是擱在從前,沈寡婦哪裡會對盧梅這樣客氣?早衝上前破口大罵了!
如今兒子已經是舉人了,她自然也得收斂點,不然豈不是讓兒子丟臉?
盧梅依然淌眼抹淚捂臉大哭:“六嫂你可不能這樣啊!你這樣我女兒還怎麼活呀!”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沈寡婦氣得差點兒沒暈過去,雙眉倒豎怒氣衝衝道:“你女兒關我什麼事?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你給我說清楚!你要是不說清楚,那不知道的,還當我把你女兒怎麼樣了呢!”
這時候,已經不少人圍觀了過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有人勸沈寡婦不要着急,也有人勸盧梅別哭、有話好好說。
盧梅心裡更是將沈寡婦惱得七竅生煙:怪不得叫喬小如那個死丫頭去找我,原來你真的打算賴賬!老孃這都親自上門來了,你還給老孃裝糊塗呢!哼,老孃女兒的賬是那麼好賴的嗎?門兒都沒有!
“六嫂啊,咱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六嫂你何必這樣呢?好歹也給自家、給我們家留點兒臉面、大家和和氣氣的把事情解決了不好嗎?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六嫂幹嘛還藏着掖着,還不說個清楚明白呢!”
盧梅捂着臉嗚嗚的哭着,夾槍帶棒,哭訴完,又哭起苦命的女兒來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轟!”的一下人羣炸開了,衆人紛紛七嘴八舌議論起來,無不目瞪口呆。
雖然雙方都沒有把事情明白着說出來,但盧梅的話已經再明顯不過,她哭女兒做什麼?莫非、莫非她的女兒跟盧舉人——
衆人無不心頭一震,面面相覷、目瞪口呆:盧舉人前途無量,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這到底發生什麼了!
有些瞭解盧梅爲人的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嘆息:可惜了,盧舉人這下子遭殃了,難不成真發生了什麼事兒,得找這麼一個丈母孃?那可真是——
“什麼明人什麼暗話,老孃根本不懂你在發什麼瘋!盧梅,你給老孃把話說清楚!你有膽子上老孃家門口來腦,還沒膽子說嗎?做這副樣子給誰看吶你!”沈寡婦忍無可忍,大聲叫道。
盧梅頓時火氣更大,心道原本老孃還打算給你留點兒面子,誰知你自己不要。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認了不就完了?豈不大家都好?你這非得撕破臉是吧?
盧梅恨得牙根癢癢,很想不顧一切衝着衆人把話全部說個清楚明白。
然而僅有的理智讓她不能這麼做。
她這麼做倒是痛快了,也能立刻逼得沈寡婦無話可說不得不就範,可那麼一來盧錦和的名聲肯定就會受到影響。
盧梅已經把盧錦和當做是自己的女婿,她自然不願意他名聲受損——萬一影響了仕途,她嫁女兒給他豈不是虧大了?
“六嫂,你心知肚明,何必爲難我呢!要不,你先讓我進屋,咱慢慢的說,成不成?”盧梅嗚嗚哭着,好不可憐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