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能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顧小北在朗朗讀書聲中翻了身,全身痠痛,眼睛還沒睜開就咬牙切齒:“白青笠!”
原以爲那厚臉皮的會又出聲調侃她,然而今天竟然沒有聽到,顧小北疑惑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天早就亮了,另一邊牀上的人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顧小北狐疑地坐起來,還沒穿好衣服,白青笠就開門走了進來。
“小懶豬終於起牀了,”白青笠笑着走到牀邊,伸手就剝顧小北剛穿上的衣服。
“幹什麼?”顧小北伸手攔住,一臉警惕的瞪着白青笠。
白青笠吃吃一笑:“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顧小北翻了個白眼,不是她想太多,只是成親才兩天,這傢伙幾乎把他枕頭下那本書的招式給試了個半,顧小北被折騰得幾乎沒怎麼出門,所以現在白青笠一有那方面行動的嫌疑,顧小北都很警惕了。
“別穿了,這大熱天的,穿那麼多幹嘛?”白青笠笑着攔住她拿着的一件高領裙子。
顧小北指着自己的脖頸,有些憤怒又有些委屈地道:“我也不想穿太多啊,但是我這個樣子怎麼出門啊?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白青笠笑嘻嘻地認錯:“今晚罰我在下好不好?”
“不要!”顧小北果斷拒絕,這算罰嗎?罰她還差不多!顧小北怒氣衝衝地指着門外道:“罰你給我去提洗澡水進來,全身粘粘的不舒服。”
“昨晚完事的時候不是給你洗了嗎?”白青笠嘟囔一聲。
“你還說!是誰天快亮的時候又折騰的?要不然我怎麼會睡這麼晚?”顧小北忿忿不平地指控。
“噓!小聲點,小心外面的人聽到了,反正我是無所謂的,我怕你不好意思出門而已,”白青笠豎着一根手指放在脣邊,邊往外走邊討好地笑着道:“我現在就去給你提洗澡水。”
不一會兒的功夫白青笠就把幾桶洗澡水提了進來。
“好了,你先洗洗,我去給你端點吃的進來,”白青笠放下桶,笑眯眯地摸了摸顧小北的腦袋。
顧小北很鬱悶,爲什麼大家都那麼喜歡摸她的頭?以前在家裡被哥哥摸腦袋,現在嫁過來了又被白青笠摸,難道她的腦袋很像金子不成?
“你有事就忙自己去的,讓那兩個丫鬟侍候我就可以了,”顧小北隨意地道。
“今天輪到莫夫子教書,今天我沒事,而且一會兒我們還要回門呢,”白青笠笑着道。
“終於可以回家了!”顧小北歡呼一聲。
白青笠顰眉,伸出長手把顧小北拉進懷裡。
“幹嘛?大熱天的!”顧小北奮力掙扎。
“你說錯話了,我要罰你!”白青笠邪笑着道。
“我哪裡說錯了?”顧小北一愣,還沒等她想清楚,白青笠已經俯身含住了顧小北的小嘴。
半晌,等白青笠才放開滿面通紅的顧小北,嚴肅地道:“以後這裡就是你家裡,我們一會兒是回孃家,不是回家!”
“在我心裡,那裡永遠都是我的家,”顧小北認真地道。
白青笠不滿地道:“那這裡呢?”
“這裡也是,”顧小北笑着道:“所以我比別人都幸福,我有兩個家!”
“那我也很幸福,我也有兩個家!”白青笠也不惱了,笑嘻嘻地湊近顧小北耳邊道:“我們夫妻一體,你家就是我家,我家也是你家,那我們就都有兩個家了。”
“去,誰跟你同體啊!”顧小北紅着臉推開白青笠,“快出去,別妨礙我洗澡!”
“要不要爲夫幫你洗?爲夫還會按摩,”白青笠誘惑地道。
“不用!”顧小北把白青笠推出門,“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白青笠摸了摸差點被撞到的鼻子,真是失敗啊,娘子竟然還有力氣把他趕出門,不行!今晚得再接再厲,這樣娘子就沒法趕他了。
白青笠心裡邊想着今晚用哪招式好,邊進廚房去,不一會兒,他就把飯菜端進來給顧小北。
屏風後的浴桶裡,顧小北還沒出來,也不是她洗得慢,只是這天氣太熱了,她想多泡一下冷水澡。
白青笠把飯菜放到桌子上,然後拿了本書靠坐在屋裡的軟癱上看,看了幾頁書,見顧小北還沒出來,忍不住提醒一聲:“別泡太久了,快起來吃飯吧,小心肚子餓壞了。”
“知道了,”顧小北應了聲,出浴穿衣,整理好了才走外間了。
顧小北坐在桌子前,拿起碗筷,邊吃飯,邊道:“我好幾天都沒去酒樓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二哥不是跟你說沒什麼事嗎?你總擔心什麼?”白青笠邊看着手裡的書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哎,再怎麼說酒樓裡也有我一份子,我也該多出些力氣纔是,”顧小北蹙眉道,“雖然酒樓初期我做的比較多,比較累,可是到了後面最苦最累的還是三哥和二哥,他們可是天天都進城的,過幾天三哥又去嶸城了,我不進城去看看我不放心。”
“放心吧,你三哥管得好,酒樓不會有什麼事的,”白青笠放下手裡的書,坐到顧小北旁邊的凳子,笑着道:“而且兄妹酒樓已經提拔了個掌櫃幫忙,你的哥哥們也輕鬆得多了。”
顧小北點了點頭,夾起一塊豆腐伸到白青笠跟前,笑着道:“這豆腐很好吃,要不要吃一口?”
白青笠張嘴,含住了那塊豆腐,嚼了幾下,笑着道:“好吃!”然後接過筷子,夾菜喂顧小北吃。
小夫妻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很開心。
吃完了早飯,顧小北就拿上禮物,跟白青笠一起回門。
顧小北和白青笠剛進門就看到穆彩霞坐在院子裡,邊看地上席子裡的小寶,邊擇菜。
“嫂子!”顧小北笑着快步上前。
“哎,來啦?昨兒妹夫不是過來跟我們說傍晚再過來嗎?”穆彩霞笑着站起來。
因爲現在正是農忙的時間,顧大田要帶着僱工們下地收割,顧二野和顧三林白天也很忙,所以昨天白青笠就抽空過來跟他們說今天回門的時候傍晚再,這樣子晚上大家都在,可以一起吃飯。
農村裡都是這樣的,一忙起來,什麼都顧不上,所以白青笠一這麼說,顧家幾個哥哥立刻就同意了。所以穆彩霞見到顧小北他們上午就過來了,她才覺得奇怪。
“是我要早點過來的,我可是想你們和小寶得緊了,”顧小北抱起地上的小寶親了親,笑着道:“家裡不是曬稻穀嗎?這六月的天總是有不測風雲,所以我就想過來早點,也好幫你們一起曬稻穀,否則這下起雨來,大嫂又打着肚子可怎麼收啊。”
“不是還有外婆幫忙嗎?況且我們兩家離得近,即使下雨你們再跑過來幫也可以的,”穆紋虹笑嘻嘻地站起來接過兩人手裡的東西,笑着道:“人來就好了,還帶什麼東西啊?”
“這是應該的,”白青笠笑着道。
“快坐下!”穆彩霞朝他們笑了笑道,“你大哥中午就在田邊休息,不會來了,要不,我現在去叫他回來?”
“不用了,地裡忙着呢,還是等晚上大家都回來吧反正那麼近,我們晚上吃了飯再回去也很方便,”顧小北笑着把小寶塞白青笠的手裡,勾着穆彩霞的手邊走進廚房邊問:“地上這些稻穀就是昨天收回來的嗎?”
“是啊,昨晚連夜打的稻穀,夜深了才得睡覺呢,”穆彩霞笑着點頭。
進了屋裡,見到林氏,又是一番寒暄。
顧小北抽空回自己的房間,把幾個哥哥給她當嫁妝的銀票各自還到他們房間去,好在因爲穆彩霞一直在家裡,所以幾個哥哥的房間一直沒鎖上,所以顧小北很順利的把銀票還了回去。
幾個人邊曬稻穀邊聊着天把中午的飯做好了,白青笠就自告奮勇地幫他們把飯菜送去給顧大田他們,然後纔回來和大家一起吃午飯。
“這糖醋魚做得真好吃!”顧小北讚不絕口地道。
“好吃就多吃點,吃完了我們晚上再做,”林氏笑容滿面地給顧小北又夾了一塊糖醋魚。
“那個糯米飯也很好吃!”白青笠也吃得滿嘴香甜,笑着問道:“外婆,下午我跟你一起學做這個糯米飯吧。”
“你嗎?”林氏愣了愣,搖了搖頭:“你一個大男人的學做菜不好吧,若是你喜歡,我教小北做這種糯米飯就好了。”
以前還沒從家裡分出來單過的時候,林氏就發現他們家沒有男人願意下廚,即使後來家道中落,請不起廚子了,也是女人們做飯,從來沒見過男人主動要求做飯的,所以只覺得不好。
“外婆,你就教他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顧小北笑着道。
“那好吧,”林氏點了點頭。
“下雨了!”
幾人吃得正熱鬧的時候,村裡突然傳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大家都嚇了一跳。
穆彩霞立刻就扔下手裡的飯碗,邊快步走出去,邊大聲道:“快收稻穀,這是村裡互相提醒下雨的話,因爲有些人會不注意到,所以大家見到快下雨的時候,都互相呼喊提醒!”
衆人急忙跟着出去幫忙,顧小北把小寶放進木車裡囑咐道:“小寶乖乖,大家去收稻穀了,一會兒就回來跟你玩。”
說完,顧小北也不管小寶聽不聽得懂,就跑出去幫收稻穀。
夏天的雨來得實在太快了,剛纔還遠遠地看到黑壓壓的烏雲,不一會兒就飄到了頭上,傾盆大雨就嘩啦啦地下了起來,也不管下面的村民們還有很多沒有收全稻穀。
穆彩霞這邊人多,但還是沒有收完就下雨了,有一小半的稻穀還是淋溼了。
衆人搶收完稻穀回來,都氣喘吁吁的。
“想不到我們這麼多人還是淋雨了!”白青笠感慨地道。
“沒辦法,這雨下得也太快了,”顧小北嘆了口氣。
“好在只剩一點了,那淋溼的小點稻穀就另外曬吧,”穆彩霞悻悻地道:“別人家淋雨淋的比我們還多呢。”
“是啊!”
衆人各自回房換衣服,白青笠也不回去,穆彩霞直接拿了顧大田的衣服給他換了。
“以後我的東西也搬過來一部分才行,特別是衣服!”白青笠在顧小北以前住的房間裡換了衣服,立刻就堅定地道。
“嗤!”顧小北嘲笑着道:“等別人都知道了,該笑話你了。”
“有什麼好笑的?反正現在這裡也算是我家了,”白青笠很厚顏無恥地道。
“隨你了,”顧小北斜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出門:“現在雨停了,我們該出去掃雨水了,等地幹了還能曬一會兒稻穀呢。”
“這雨下地快,停得也快,”白青笠搖了搖頭道,“原來種田也這麼辛苦啊!”
“這叫什麼辛苦?這已經是最不辛苦的了,插秧和割稻穀、打稻穀纔是最辛苦的呢,”顧小北笑着道:“所以啊,平日裡千萬不要浪費了,農人們種田中得很辛苦的。”
白青笠點了點頭:“以後再不用城裡賣菜的老闆送那麼多菜了。”
果然,大家才掃完雨水,不一會兒天氣就清朗了,陽光燦爛,不一會兒就又出大太陽了,地面上也很快就幹了,衆人又忙活着曬稻穀。好在一直到了傍晚,雨都沒再下。
晚上顧大田還沒回來,顧二野和顧三林就回來了,還帶了個白無瑕。
“小舅舅,你也來了?”顧小北對這個小舅舅挺有好感,見到他立刻就笑着上前問候。
白無瑕朝她笑了笑,顧小北眼珠轉了轉,笑着拉白青笠過來對他道:“快叫小舅舅!”
“小舅舅!”白青笠笑眯眯地道,完全不覺得叫一個比他小的娃子小舅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果然厚臉皮啊!”顧小北嘟了嘟嘴,本來她還想看看白青笠會不會尷尬,哪知道他叫得比誰都自然。
顧二野和顧三林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顧小北又把銀票還給了他們,顧三林倒覺得沒什麼,而顧二野卻不依不撓,一個勁地問顧小北爲什麼要把錢再退回來。
不管顧小北怎麼說,顧二野堅決要把銀票給顧小北,鬧了很久,直到晚上顧大田回來說了他一下,他纔不再磨着顧小北要把錢給她,心裡卻想着,小妹和妹夫不要沒關係,以後他給他小外甥就好了。
顧二野這麼想着,就笑着問道:“小妹,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外甥?”
二哥怎麼突然問這個?顧小北一愣,還沒回過神來,旁邊的白青笠就笑着道:“應該是給我生兒子,你順帶纔有的外甥。”
“別胡說,我纔不生孩子這麼快呢!”顧小北瞪了白青笠一眼,心裡卻很鬱悶,她在成親之前就讓塗玉湖開了些避孕的藥給她了,但是現在突然覺得不夠了,看來她得早點去找塗玉湖再開點才行,否則是不夠用的,白青笠食髓知味,那事實在太頻繁了。
想着,顧小北又嘆了口氣,這裡的避孕措施並不發達,總是吃藥對身體也不好啊,現在她真的很羨慕二十一世紀的發達,哎,她得讓白青笠剋制些才行,否則她沒完沒了地喝藥豈不是很慘?她最討厭吃藥了!
晚飯是早就做好了的,不僅做了自家的一桌,僱工的也給他們做了豐盛的一桌子。晚上的時候,衆人就在院子裡開了涼蓆,邊吃菜喝酒,邊聊天,好不愜意。
等吃完了飯,又幫着顧大田他們打了谷,白青笠才叫顧小北迴白家。
“我不想回去了,”顧小北拉着穆彩霞的手難過地道。
白青笠全身冒冷氣,這小妮子真是欠揍,剛成親就想讓他獨守空房?
“那你留下來?”穆彩霞試探地道。
“不行!”白青笠剛想拒絕,顧大田就訓斥穆彩霞:“哪有你這樣當大嫂的?小北他們剛成親,就各住各的豈不是讓人笑話?”
白青笠默默點頭,大哥說得對!
“我是看到小北這樣想家才這麼說的嘛,”穆彩霞撇了撇嘴道
“什麼時候回來住都可以,但是現在剛成親,又住的得近,小北留在家裡,別人會說閒話的,”顧大田道。
顧小北急忙笑着道:“大哥和大嫂,別吵了,我確實考慮不周到,我現在就回去,明天我再過來。”
“好啊,”穆彩霞連連點頭。
顧小北和白青笠就回去了,出門的時候小寶又哭鬧着,非跟着顧小北才行,顧小北只好又抱着小寶一起回去了。
哄着小寶睡下了,顧小北才鬆了口氣,去洗了澡,回房間就見到白青笠和小寶睡得正香。她笑着吹滅了燈,上了牀,然後她才躺下,白青笠就翻身覆上了她的身子。
顧小北急切地小聲道:“小寶還在呢!”
“沒事,他睡着了!”白青笠手腳麻利地解了顧小北的衣服。
顧小北剛想說話,白青笠就含住了她嘴脣。
牀的裡面,小寶睡得正香,牀的外面,不斷升溫,顧小北原本以爲有小寶在旁邊白青笠會剋制點,哪知道他卻變本加厲,兩人一直折騰到很久才相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