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顧小北面臨着未知的危險,這邊顧大田等人正焦急地想辦法營救她。
今天早上他們就接到有人送信來,拆開來一看,竟然是資源縣附近一個山匪寨裡的來信!信上說他們綁住了顧小北,讓顧大田等人拿一百萬兩白銀明天上山匪寨去贖顧小北,否則他們就殺了她。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帶人去救小妹?”顧二野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不停地來回走動。
“救小妹自然是要救,但是不能魯莽,否則不僅可能讓白送給他們一百萬兩白銀,而且還會害小妹失去性命的,”顧小林蹙眉道。
白闊天也嚴肅地點了點頭:“我們雖然護衛不少,但是沒有摸清小北的情況就衝去救人,反而倒是讓小北受傷。”
“那要怎麼辦?若是平日裡我們興許把兩家酒樓都賣了還能湊夠錢去贖小妹,但是現在城裡的所有錢莊都被人把控住了,明天我們是無法拿出一百萬兩白銀給他們的,”顧大田也急得滿頭大汗,一臉焦躁。
白闊天皺眉道:“山匪們怎麼突然對小北下手?我聽說資源縣附近最近興起了一個山匪寨,但是大多都是打劫過路的商人的,現在怎麼會突然對小北下手?而且還是在小北在那樣偏僻的山谷裡,是不是太巧了點?”
白闊天不會愧是做過京兆尹的,稍微一想就想出了其中的漏洞。
“是啊,確實太巧了點!照這樣說來,似乎並不是山匪寨所爲,那麼就有可能是有人假扮了山匪寨的人來綁小妹,威脅我們讓我們付贖金,而且這人還對我們的情況挺熟的,知道我們全部身家也就大概之一百萬兩白銀了,到底會是什麼人做的呢?”顧三林拼命壓下心裡的擔心,讓自己儘量冷靜的分析。
“是不是村裡的什麼仇人之類的?”白巧兒試探地問道。
“仇人,在村裡最大的仇人就是朱家,可是自從他們離開村裡後就在沒有回來了,”顧大田搖了搖頭,然後皺着眉道:“這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朱家外,還有大房以及譚家和王家都有可能是,我們無法確認是誰幹的,”顧三林有些又疼地道,“可是,不管是誰做的,我們都必須救出小妹,並讓那人付出代價!”
“三林說得對!我一定要救出小妹!”顧二野立刻大聲道。
“現在我擔心的是小妹會不會受到傷害,那些人會不會不等到我們送錢就害了小妹?”顧大田說到這裡都忍不住有些哽咽了。
顧三林和顧二野跟着黯然傷神,顧小北一直是他們掌心上的寶貝,他們疼她勝過他們自己,一想到她可能受到的傷害,三人幾乎有些崩潰了。
“嗚嗚,”白巧兒和傻姑、穆彩霞都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這樣的氣氛影響到了小寶,小寶也跟着大聲哭起來。
屋裡的氣氛瞬間低迷。
“哭什麼哭?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而是應該想辦法怎麼就小北纔好!”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清朗的男聲,大家都驚訝地轉頭看去,下一刻臉上都露出驚喜。
地窖裡,顧小北驚訝地看着拿着火把走進來的人。
“哈哈,沒錯,正是我錢通情,顧小北你沒想到吧?”錢通情得意地笑了起來。
顧小北確實覺得很意外,自從大半年前她和白青笠去把傻姑救出來的時候,馬車把錢通情撞飛了,她原本以爲錢通情會很快來報復,然而卻一直沒再見到他的蹤影。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顧小北就慢慢忘記了還有錢通情這個人渣了,這時錢通情竟然突然把她綁到這裡來了。
錢通情看着顧小北氣息奄奄的狼狽樣,心裡很暢快,這可惡的壞丫頭終於落入他手裡任他拿捏了!從來只有他錢通情不要顧小北的份,顧小北憑什麼不願意與他恢復婚約?而且還那麼快就嫁給了別人!他不容許!他得不到的人,即使毀了她,他也不讓別人得到!
想起去年他去找顧小北恢復婚約,卻被她一腳踹進糞坑,錢通情氣得臉都扭曲了!上去就狠狠地朝着顧小北踢了一腳,把顧小北踢到角落裡。
“噗!”顧小北噴出一口血,軟軟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瞪着錢通情。
“瞪什麼瞪?”錢通情上前就想補一腳,卻被跟着進來的堂弟錢通亮一把拉住他:“堂哥,這女人還有用,可千萬別弄死了!”
“哈哈,對!我的一百萬兩白銀還沒到手呢,你還不能死,不過我可沒那麼輕易放過你!”錢通情邪惡地笑着上前擡起顧小北的下巴,邊就着手裡的火把端詳,邊囂張地道:“你這女人張開了還是有些姿色的,而你本來就該是我的女人,就該好好侍候我!”
顧小北朝他吐了口血水:“呸!你也配?你就一個人渣!渣男!只配那糞坑!”
“你找死!”錢通情抹了把滿臉的血水,憤怒地扔下火把,上前就撕扯顧小北的衣服。
錢通亮皺了皺眉想阻止錢通情,但是想起錢通情的蠻橫霸道,最後還是停下來。
顧小北的外袍被撕下,她心裡憤怒地恨不得把錢通情撕裂,然而她現在動彈不了分毫,只好拼命壓下情緒,冷笑着道:“錢通情,你把我關到這廢舊的地窖來三天了,我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你還下得了嘴?”
錢通情聞言,往周圍一看,才發現周圍都是髒兮兮的,就連顧小北身上也很髒,他立刻面色大變,迅速扔下顧小北,走到乾淨的地方去。
自從上次被顧小北踹進糞坑後,錢通情就極度厭惡骯髒的地方和東西,甚至不再上茅廁,在家裡只用夜壺,好在他父親做木匠,還是有些家底,請得了幾個僕人侍候的。現在看到這廢舊的地窖和顧小北身上這麼髒,立刻就不想在這裡了,但是又不想放過顧小北。
“怎麼把她關進這麼髒的地窖來?”錢通情瞪了堂弟一眼。
錢通亮很無辜地道:“是你說要把她關在這廢舊的地窖的。”
“呸,我哪裡知道這裡這麼髒?算了,算了,”錢通情揮了揮手,邊往外走邊對錢通亮道:“你去叫個婆子來把她帶去洗乾淨了送進我的房間!”
錢通亮無語望天,想不到他這個堂哥竟然還沒放棄,只好無奈地去叫一個婆子來把顧小北帶下去梳洗。
顧小北被兩個婆子架起來往外走,到外面的時候光線突然變強,她忍不住眯了眯眼:“這是第幾天了?”
走在後面的錢通亮冷笑着道:“第四天了!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趕快把這個女的洗了給我堂哥送去!”
“是!”婆子應聲,帶着顧小北退下。
那兩個婆子帶着顧小北到一間破爛的房間,一路走來,顧小北才發現剛纔她所在的地窖是在洪水村郊外的,而且這間破爛的房間也是在很遠的郊外,這一帶有些荒蕪,幾乎沒有人來這裡,顧小北想求救也沒法,這裡雖說是郊外,但是離村裡還是很遠的,她呼救可能沒人聽見。
即使這樣,顧小北還是想試一試,她虛弱地朝着那兩個婆子道:“婆婆,我已經四天沒吃東西了,你們能不能給我點吃的?否則我就要餓死了,我餓死了,你們的主人一定會生氣的。”
那兩個婆子面面相覷了一會,最後若無其事地把顧小北剝光放進浴桶裡,開始給她清洗身上的污漬。
顧小北突然暈了過去,軟軟地癱成一團。
一個婆子用力擰了擰顧小北的胳膊,見她不動聲色,便對另外一個婆子道:“看來真是餓狠了,你去找點吃的回來,不能讓這個丫頭死了,否則少爺肯定饒不了我們的。”
“那我回錢家裡去拿,”另外一個婆子點了頭,轉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這個婆子又在顧小北身擰了擰,見顧小北真醒不過來,只好繼續給她清洗。
顧小北心裡已經把這個婆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遍,她剛纔確實是餓暈倒了,倒是剛纔那個婆子擰她擰得太用力了,她又醒過來了,後來索性裝暈,讓她們給她弄點吃的,只有吃了東西了纔有力氣逃跑!
爲了讓這個婆子相信她是真暈倒,顧小北在剛纔那個婆子後來又擰她的時候硬生生給忍住了。
屋裡的婆子給顧小北洗刷乾淨了就給她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等她把顧小北給穿好了衣服,另外一個婆子也抱着兩個饅頭和一碗粥回來了。
兩個婆子撬開顧小北的嘴巴,給她餵了點粥,顧小北就適時的“清醒”了過來。
搶過婆子手裡的碗,顧小北就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起了粥,不一會就喝光了那碗粥,又伸手把婆子手裡的饅頭拿過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衣服狼吞虎嚥的樣子,她真的餓壞了!
直到吃完了顧小北才鬆了口氣,感覺身上立刻就有些力氣了,她趁着那兩個婆子轉身的時候撲到窗邊大聲喊:“救命!救……”
還沒喊兩聲,顧小北就被一個婆子捂住了嘴巴,然後她又被綁起來了,嘴裡還被塞了壞破布。
那兩個婆子把顧北綁了手腳後,顧小北原本以爲她就會被直接送到村裡的錢家,被送到錢通情牀上去的,然而卻不是這樣,這兩個婆子給她綁上了繩子,裝進大布袋裡,然後擡着她走了很遠的路,顧小北在布袋子裡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她感覺得到路上有些顛簸,似乎他們走的是山路!
可是,錢通情家裡不是在洪水村裡的嗎?怎麼把她往山上擡?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漸漸地聽到一些人聲了,然後不多久,那兩個擡着顧小北的婆子就停了下來,解開布袋子把小北拉了出來。
顧小北張開眼,正看到自己在一座高大的半山腰上,這裡有一塊被人整平了的平地,她低頭朝四周看了眼。顧小北也是個腦子聰明的人,一眼就看得出這裡似乎像前世在電視裡看到的山匪寨一樣,就意識到這似乎就是個山匪寨了,可是她又發現這裡四周很多東西似乎都是新的,似乎是剛剛剛建立起來的。
難道是個錢通情怕事後發現被官府抓,然後假冒山匪寨的山匪去劫持她?可是假冒山匪寨也用不着這麼逼真吧?這裡的佈置都是實實在在的,十幾間房子就建在這半山腰上了的!那麼,難道是錢通情要落草爲寇嗎?他瘋了嗎?雖然他家不是非常富裕,但是也不是很窮啊,他好好的平民不做,爲什麼要去做草寇?
不等顧小北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兩個婆子就押着她走進了最大的那間房子。顧小北一走進去就看到錢通情和一個大鬍子在說話,她心裡暗驚,這個大鬍子看起來真的好像草寇啊,難道這個錢通情真的要落草爲寇?
“看什麼看,還不給本大爺跪下?”錢通情見到顧小北,立刻莫名地發起了怒火,上前踹了個顧小北一腳,見到顧小北跪了下來,才滿意地坐回原位。
“錢小公子,你從哪裡找來這麼個標緻的人兒?”大鬍子眼裡就像冒了火般,不停地上下打量顧小北,彷彿就要吃了她一般。
顧小北看了眼那大鬍子,大鬍子一臉的絡腮鬍子,根本看不出長什麼樣,但是顧小北卻覺得他的眼睛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過看到大鬍子那眼裡灼熱的光芒,令顧小北有種被侵犯的感覺,她很不爽地瞪了那大鬍子一眼,瞥開頭。
錢通情立刻察覺到了大鬍子的目光,他心裡很是不爽,但是他現在得利用他們一把,只能陪笑着道:“大當家,這是本公子的下堂妻,我們那一百萬兩白銀還得靠這丫頭給我們掙呢!”
“這樣堵着美人兒的嘴可不大好看,我看,還是讓把這破布拿出來吧,”大鬍子說着就自顧自地上前拔出顧小北嘴裡的破布,完全不去想錢通情樂不樂意,還伸手摸了摸顧小北的小臉,動作熟練得很。
嘴上得了自由,顧小北立刻用力咬住大當家放在她下巴的手。
“嗤!”大當家驚疼地收回手甩了甩,憤怒地大聲吼:“給大爺那鐵鉗來,大爺要拔光這女人的牙齒!”
錢通情急忙推開顧小北上前打哈哈:“大當家,這小女人是在下的下堂妻,雖然在下不喜歡但是在下的老母親還是很喜歡她的,請大當家高擡貴手!”他還沒如願以償地讓這個女人在他身下求饒呢,可不能讓大當家給毀了,等他嚐了這女人的味道後再毀不遲。
丫的撒謊都臉不紅心不跳嗎?顧小北氣呼呼地瞪着錢通情,實在受不了他開口閉口就是下堂妻,氣急張嘴破口大罵:“誰是你的下堂妻啊?你這個人渣,誰嫁給你誰倒黴,你個王八蛋,龜兒子……”
錢通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朝那兩個婆子怒吼:“快把這個女人扔我房裡,我要親自教訓她,讓她爬不起來,看她還敢不敢怕!”
“是!”兩個婆子立刻拉着顧小北朝外走去。
錢通情朝大當家笑了笑:“讓大哥見笑了,我現在就去教訓那女人,等我訓乖了就給大哥送來。”
“哈哈,錢兄弟真爽快!”大當家大笑着上前拉住錢通情的手往另一間房間拉:“我們已經提前準備了慶功宴,大家都在等着我們呢,你是我們山寨的座上賓,又是此事的大功臣,可不能不參加我們的酒宴!”
聽到這話,錢通情眼裡閃過鄙夷的神色,但一閃而過,沒人看到,他收回往他自己房間去的腳步,邊裝作謙虛地笑着跟大當家前去參加宴會:“哪裡,哪裡,是衆位大哥擡愛小的了。”
那兩個婆子把顧小北拉到錢通情指定的房間,把她綁在牀上,然後就坐在旁邊看守着。
顧小北笑着對那兩個婆子道:“外面不是在吃喝慶祝嗎?你們怎麼不去參加?大家都去吃了,只剩你們不得吃,還真可憐!”
“不可憐,還有你陪着我們,”一個婆子冷笑道。
“我是階下囚,沒有吃喝的資格,你們可不一樣,你們又不是階下囚,怎麼不能去吃喝呢?”顧小北笑着道。
“你不要浪費口舌了,我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你最好不要再亂說話,否則我就把你的嘴塞緊了,”另一個婆子陰森森地威脅道。
“好,我不說了,”顧小北立刻裝作乖乖的樣子,心裡感嘆,電視上這招不是很管用嗎?怎麼這兩個個老太婆不上當呢?
“叩叩!”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一個女山匪模樣的人端着一個裝滿飯菜的托盤走了進來,笑着對兩個婆子道:“兩位婆婆,大當家命我給你們送點吃的過來了,他說全寨上下都在慶祝,沒理由不讓你們這些客人吃東西!”
“大當家真是太體諒下人了,請你帶我們向他道謝!”兩個婆子立刻感激地道。
剛纔顧小北的話還是在兩個婆子心裡產生了些影響,雖然他們知道顧小北故意挑撥的,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生氣,憑什麼大家都去吃香喝辣的,她們就在這裡吃西北風?但是他們還是強壓下了心裡的不滿,現在看到這上寨的當家竟然還吩咐人給她們送吃的來了,立刻非常感激。
那個女山寨豪爽地揮了揮手:“不客氣,我們大當家可是很欣賞錢小公子的,錢小公子也對我們大當家很上心呢,那你們慢慢用,我出去了!”
“好,好,你忙你的去吧!”兩個婆子已經吃了起來,隨意地朝她揮了揮手手。
那個女山匪看也不看顧小北一眼,就笑着走了出去,還細心地幫她們把門關上了。
顧小北也沒注意那女山匪,她現在也被那些酒菜吸引住了,肚子咕嚕直叫,餓久了,剛纔吃的那些東西似乎只是個半飽,現在她又覺得餓了。
餓肚子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顧小北感慨。
“噗通!”一聲,兩個婆子突然暈倒在地上。
顧小北嚇了一跳,剛纔送吃食進來的女山匪開門衝進來,急切地給顧小北解繩子邊問道:“弟妹,你沒事吧?”
顧小北傻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山匪:“傻姑?”可是一點都不像啊!
“是我!”女山匪朝她笑了笑。
“你怎麼在這裡?”顧小北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傻姑急匆匆地給顧小北換上這裡的女山匪的衣服:“我們的人在山下抓了下山打水的女山匪,把她藏了起來,然後把我打扮成成女山匪的樣子上來救你,好了,現在沒時間跟你說這麼多了,趁着他們吃喝正酣的時候,我帶着你趕緊逃出去!然後與弟弟回合一起下山。”
“弟弟?白青笠?”顧小北又是震驚不已,那傢伙不曬還在遙遠的京城嗎?怎麼也會在這山匪寨裡?
“是啊,就是我們兩個一起喬裝打扮進來救你的,現在他已經把我們要出去的路上的山匪都給調走了,我們趕緊走吧。”傻姑拉着顧小北就往外跑,卻拉不動。
傻姑疑惑地停下腳步,看着不肯動的顧小北:“怎麼了?”
“白青笠怎麼調得走那些放哨的山匪?等會兒他怎麼走?”顧小北蹙眉問道,心裡閃過一絲頭緒。
“他扮成這山寨的大當家的模樣了,現在他應該已經找藉口從宴席離開了,他扮的是大當家,別人不敢攔他的。”傻姑低聲道。
“大當家?那個大鬍子?”顧小北吃驚地眼睛大睜,眼珠子都幾乎掉出來了,白青笠大當家!怪不得她剛纔覺得那大當家的眼神有點熟悉呢,不過那化妝技術也太高超了吧,她根本就認不出來啊!
“是啊,等我們都脫身不被劫持的時候,大田哥哥他們就帶人攻下這山匪寨,到時候我們就給你報仇!”傻姑說完就不容顧小北拒絕地拉着她往外走:“快走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傻姑本來就比顧小北有勁,顧小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她拉到外面了,她也不敢再多耽擱,既然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她就按他們的計劃行動,否則功虧一簣到時候不僅她沒法活着出去,更是連累白青笠和傻姑跟她陪葬了!
好在這山匪寨剛建不久,整個佈局還不是很複雜,兩人在山寨裡拐來拐去地往外走,果然發現她們出去的路上一個山匪都沒有碰到,看來白青笠調走那些放哨的山匪還是很順利的。
不一會兒兩人就從曲折的迴廊裡跑了出來,朝山寨後門直奔過去,只要他們越過那道門,就脫離敵人的控制了。
此時天色已經矇矇黑了,藉着屋檐下燈籠的光芒,她們深一步淺一步地接近山寨的後門,兩人心裡既緊張又歡喜。
兩人喘着粗氣衝出了後門,外面就是狹小而陡峭的小山路,旁邊都是高大樹木的森林,陰森森暗沉沉的,有種詭異的氣氛。
“咕咕!”出了門,傻姑就學着鳥叫聲打起了暗號。
“咕咕!”黑暗的林裡立刻緊跟着有一樣的鳥叫聲響起,裡面衝出一大幫人。
“小妹!”顧二野跑最快,當先衝出來,激動地一把抱過顧小北,“嗚嗚,小妹,你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嗚嗚。”
顧小北歷經劫難,突然遇見最疼愛她的人,心裡立刻一酸,緊緊抱住顧二野,淚如雨下:“二哥!”
“小妹!”
“小妹!”
顧大田和顧三林也衝了出來,把顧小北從顧二野懷裡搶出來,見到她身上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輪流抱了抱顧小北:“小妹,擔心死哥哥們了!”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顧小北一抹眼淚,抱歉地道。
“只要你沒事就好,”跟着過來的凌穆塵笑着道。
顧小北朝他笑了笑,往四周看,只見外面跟來了很多護衛,甚至比前幾天派來保護他們的戶外還多。
“就在我們束手無措的時候,妹夫帶着一大幫護衛趕到了,現在我們的人把山寨都包圍了,只等你們都出來就開始攻進去!”顧三林見狀急忙跟顧小北解釋道。
“那現在怎麼還不攻?白青笠呢?”顧小北心裡有些不安地道。
衆人突然一愣,剛纔他們看到顧小北出來都高興極了,沒有多想,現在纔想起,按理來說應該是白青笠比顧小北他們先出來纔是,可是現在顧小北和傻姑出來了,而白青笠依然未見蹤影!
“哈哈!”
這時,山寨突然大亮,裡面傳出瘋狂般的大笑聲。
衆人轉身看進去正好看到裡面燈火通明,錢通情和衆山匪都站在門裡,而地上被押着一個打得半死不活的大當家!
衆人大驚失色,白青笠暴露了!
“白青笠!”顧小北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聲。
裝扮成大當家的白青笠擡起頭來,朝顧小北安慰地笑了笑:“小北,是我,我回來了!”
“哈哈,本大爺正想着找你算賬你,好了,現在你送上門來正好!”錢通情大笑着,朝顧小二比招了招手:“你,進來!”
“小妹,別去!”顧大田三兄弟異口同聲地大喊。
“小北,不要進來!”白青笠也滿臉急色。
“不進來我就殺了他!”錢通情伸手接過一個山匪遞過來的大刀往白青笠的脖子一放,威脅地朝外面的人道。
顧小北身子一抖,面色蒼白但依然堅強地道:“你不敢!我們的人已經包圍你們了,如果你殺了他,手中沒人質,我們就毫無顧忌地衝進去了!”
“是啊,我是不敢,不過呢,我可以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錢通情笑嘻嘻說着,突然臉上陰霾,手裡的大刀舉起一揮,鮮血濺起!
“不要!”顧小北大驚失色,要衝進去,卻被顧大田三兄弟緊緊拉住了。
“啊!”短促低呼一聲,白青笠疼得滿頭大汗,緊緊地捂着手。
地上,多了一根小指頭。
“快進來,否則,落在地上的不僅是指頭,而是人頭了!”錢通情狠戾地瞪着顧小北。
顧小北雙手緊握,然後鬆開,看着拉着她的三位兄長,哀求地道:“哥哥,求你們了!”
顧大田三兄弟面色蒼白,顧二野下意識地搖頭:“不要!”
“噗通!”顧小北直直跪下。
顧大田和顧三林吃驚得情不自禁地鬆開了顧小北,顧二野卻不管不顧地拉着顧小北,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送死。
“二哥,讓我去!”顧小北朝顧二野磕頭,聲音咚咚響,敲進每個人的心裡,令人心痛。
顧二野身子抖了抖,很少流淚的男子漢,臉上兩行淚流了下來:“小妹,別逼我,我不能讓你死!”
“咚咚!”顧小北的額頭都破了,還在不停地磕。
很多人都忍不住轉開了頭。
“小北!別進來!”裡面的白青笠奮力掙扎,脖子碰到刀子流了血,他卻彷彿沒有聽到般,一個勁地要顧小北不要進來。
“找死嗎?”錢通情怒氣洶洶,“給我抓牢他!”
幾個山匪立刻緊緊抓住白青笠,不讓他亂動。
外面,顧小北依然不停地磕頭,懇求哥哥們讓她進去。
看着顧小北的額頭破皮而出的鮮血流了一臉,顧大田嘆了一聲,艱難地道:“二野,放開她!”
“不!”
“二野!”
顧大田一把拉開顧二野。
“謝謝!”顧小北小聲地說了一句,然後就跳起來,朝着裡面就跑。
錢通情滿臉陰森,示意山匪把顧小抓住。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笨?”白青笠怒氣洶洶地擡頭瞪着顧小北。
顧小北裝作沒聽見不理他的話,只是拼命往他手上瞧。
“哈哈!好,好,果然是夫妻情深!”錢通情諷刺地大笑起來,然後走到兩人中間,陰鬱地道:“當年你們把我推下糞坑,縱馬傷本大爺的時候是多麼威風啊,定然想不到會有今日吧?”
“那是你活該!”顧小北冷冷地道。
“真是個潑婦啊!大爺我突然很慶幸沒有娶你這個潑婦了,不過呢,本大爺倒是可以嚐嚐你的味道!”錢通情淫笑着伸手去摸顧小北的臉。
“不許碰她!”白青笠怒喝一聲。
“嘖嘖,你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刀劍無眼,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錢通情又踱步走到白青笠面前上下打量白青笠:“你裝得倒是挺像的,可惜被本大爺我發現了,本大爺就說大當家的怎麼會輕易就放過這小潑婦呢,原來你們是自己人啊!不過,你這化妝技術真不錯,幾乎所有人都被騙過去了!”
“你們都是一羣蠢蛋,不被騙纔怪!”白青笠冷笑。
“好,好,”錢通情拍了拍掌,邪笑道:“還能嘴硬,我看你等下還能不能硬得出聲!”說着從旁邊山匪的手裡掏了一把刀塞進顧小北手裡,輕描淡寫地道:“去,割了他的舌頭!”
“你覺得可能嗎?”顧小北咬牙切齒,眼裡幾乎噴火,“卑鄙!無恥!”
“現在你已經是我們的人質了,如果你不割他的舌頭,我就殺了他,反正我們不怕沒人質!”錢通情得意地道,“殺了他,我就留着你,讓你跟着我吃香喝辣的!”
“趕着你?你配嗎?”顧小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錢通情立刻氣得額頭青筋直跳,衝到白青笠身邊,拿過山匪手中放在白青笠脖頸間的刀,稍微一用力,本來就有一道口子的傷口更深了,鮮血不停地流出來。錢通情冷冷地瞪着顧小北,彷彿只要她再拒絕,他就立刻削斷白青笠的脖子。
“不要!我割!”顧小北大叫。
錢通情得意地拿開了刀,笑着走到一邊:“好,拭目以待!”
顧小北咬着牙看向白青笠:“對不起,我不能看着你死去!”
“我懂!”白青笠脖子上鮮血直流,面色蒼白,但他的聲音卻比平日裡都溫柔得多,然後他惆悵一笑:“只是,我的聲音這麼好聽,你以後就沒法聽到我的聲音了!”
“自戀狂!”顧小北含淚笑罵了一聲,拿着刀走上前,手裡的刀慢慢伸出。
衆人都緊張地看着顧小北手裡的刀,看着刀慢慢擡起接近白青笠有些蒼白的嘴脣。
白青笠微微一笑,張開嘴,把舌頭伸出來。
“噗!”這時一聲響起,緊接着錢通情大叫一聲:“啊!”栽倒在地。
щшш ¸тtκan ¸¢〇
衆山匪立刻大驚失色,自從這個假冒大當家的白青笠被人發現後,他們找不到大當家就以錢通情爲馬首是瞻,現在錢通情突然被射殺倒下,他們立刻慌亂。
就在錢通情失聲大叫的時候,顧小北放在白青笠下巴下的刀突然迅速一轉,趁着那些山匪失神的瞬間,把押着白青笠的兩個山匪的手臂齊齊砍斷。
白青笠立刻轉身,從地上撈了把刀,與顧小北背對背迎敵。
一直不動聲色埋伏在樹上的白闊天手裡的箭一射向錢通情,見得手後,就大聲呼喊:“衝啊!”
“殺!”顧二野等人跟着衆多埋伏在外面的護衛立刻衝了進去。
山匪人數並不少,有六七百人,但是他們的武藝畢竟沒有護衛們精湛,不多久就節節後退。
“小妹,你沒事吧?”顧二野砍了幾個人,就衝到顧小北身邊山下打量她。
“沒事,”顧小北搖了搖頭,卻突然頭暈目眩,軟倒下去,下一刻就被人抱進寬闊而熟悉的懷裡,她心絃一鬆徹底陷入黑暗中。
“小妹!”顧二野大驚失色,伸手就去扶,突然有人先他一步抱住了顧小北,他大驚,擡頭見是白青笠,才鬆了口氣。
顧二野也不掙着搶去殺敵了,反正戰況已經分明,我方必勝了。他護着白青笠和顧小北往外而去。
這時候,官府也帶着一幫官兵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攻下了山寨,俘虜了衆多山匪。
顧大田等人急匆匆地帶着人擡着顧小北下山醫治。
等顧小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顧小北是被餓醒的,醒來時感覺虛軟無力,好像很多年沒吃過飯了。
白青笠正坐在牀沿一手握着顧小北的手,一手拿着本書在看,感覺到顧小北的手動了動,急忙放下手裡的書,驚喜地湊上前看顧小北:“醒了?”
“好餓!”顧小北蹙眉。
“忙上就給你吃的!”白青笠扶顧小北挨着牀頭坐了起來,然後就高興地跳了起來,從屋子中央的桌上拿了個飯碗粥過來,喂顧小北吃。
顧小北愣愣地看着白青笠的手:“讓我看看你的手指怎麼樣了?有沒有看過大夫?”
白青笠猛地放開顧小北,跳得遠遠地,把碗放到桌子上,然後把手背在身後,撇着頭不看顧小北。
顧小北強撐着身子,從牀上爬了下來,走到白青笠面前伸手去捉他的手:“怎麼了?給我看看!”
“不給!”白青笠避開。
顧小北也不去追他,只是蹙眉不解地看着白青笠。
良久,白青笠才彆扭地道:“醜了,不給你看!”
顧小北一愣,心裡一痛,她吸了吸鼻子,強笑着道:“沒事,我不會嫌棄的!”
“我嫌棄!”白青笠抿着嘴自暴自棄般地道。
“好吧,既然你自己嫌棄,我也跟着嫌棄好了,反正你自己都嫌棄自己還在乎別人嫌不嫌棄什麼?”顧小北氣呼呼地爬上牀,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白青笠愣了愣道:“你不是很餓嗎?”
“你又不餵我!我不吃!”顧小北委屈地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
白青笠蹙眉看着桌上的飯碗,把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不嫌棄我?”
顧小北一把掀開被子,氣呼呼地瞪着白青笠:“我是這樣的人嗎?”
白青笠趕緊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還不趕緊過來給我仔細地看看?”顧小北又瞪眼。
白青笠委屈地走上前坐在牀前,伸出左手。
顧小北咬着脣,小心地捧住白青笠的手,見他小指頭已經包紮了,但是還是有點血溢出。看着空蕩蕩的小指頭,顧小北心裡一痛,突然非常的想念二十一世紀的先進醫療技術,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如果及時醫療,白青笠的小指頭還是可以接起來的,但是在這落後的古代卻是沒辦法的事。
“一定很疼!”顧小北眼裡的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你別哭,我不疼!真的!”白青笠急忙伸出另外一隻手給顧小北擦眼淚。
食指連心,怎麼會不疼?顧小北吸了吸鼻子,低頭朝白青笠的傷口吹了吹,雖然知道這樣並不可以止疼,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做出這幼稚的舉動。
白青笠急忙道:“我真的沒事,塗大夫已經給我上了藥,以後我每天進城讓她換藥,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了,只是,以後會有些難看。”
“你是怕我會嫌棄吧?我是這樣的人嗎?”顧小北柳眉倒豎,氣呼呼地瞪着白青笠。
“當然不是,”白青笠急忙陪笑着道:“是我自己嫌棄自己!”
“你不用嫌棄你自己,真的,你很好很出色,學識淵博,聰明絕頂,也許正是老天看你太出色了才奪走你一根指頭,但這完全不影響你的本身的出色!”顧小北認真地道。
“哈哈,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出色!”白青笠高興地大笑起來。
顧小北本來就沒多少力氣,撐了這麼久,見白青笠不再爲手指頭的事難過,她立刻就鬆了口氣,趴在被子上。
“你沒事吧?”白青笠立刻擔心地湊上前問。
“你耍我!”顧小北輕輕鬆鬆地伸手去擰他耳朵。
“娘子饒命!爲夫再也不敢了!”白青笠立刻討饒。
“知錯了嗎?”
“知錯了!”
“那該怎麼罰你好呢?”
白青笠立刻指着桌上的飯碗:“罰我餵你吃飯!”
“哼,先放過你,”顧小北奄奄地放開白青笠的耳朵。
白青笠立刻重新拿起桌上的碗喂顧小北喝粥。
顧小北就着白青笠的手吃了一口,然後伸手搶過飯碗大口大口地喝起碗裡的粥。
白青笠一臉疼惜地摸了摸顧小北的頭,柔聲道:“不急,還有很多,吃完了再給你盛。”
顧小北一咕嚕喝完了碗走,把手裡的碗碗白青笠手裡一放:“不要粥,要飯,要肉!”
白青笠嘴角微抽,哄道:“乖,大夫說你好久沒吃東西了,你的胃很脆弱,先吃點粥比較好。”
“不,我就要吃飯,吃肉,這些吃起來才更飽!”顧小北哀怨地道:“你不知道,錢通情那個王八蛋多壞,他把我關起來,還不給我吃的,我三天都沒吃東西了,差點餓死!”
聽着顧小北的話,白青笠的心驟然一疼。
“吃!我妹子想吃就吃!”顧二野氣呼呼地走進來,瞪着白青笠:“你不給她吃,我就把她接回去,不就是飯和肉嗎?我們家多的是!”
白青笠蹙眉,他又不是疼惜肉嗯哼飯,這點東西他缺嗎?他只是覺得應該聽大夫的話而已,不過他也覺得不給顧小北吃想吃的實在太殘忍了。
“好,我現在就馬上叫傻姑去給你做,你先把這碗粥喝了,”白青笠把盛了碗粥想,笑着對顧小北道。
“好吧,”顧小北點了點頭。
顧二野立刻搶過白青笠手裡的碗,嫌棄地道:“趕緊去,這粥我來給我妹子喂!”
白青笠抿了抿嘴,嘆了口氣,摸了摸顧小北的頭,然後走了出去,自從從山匪寨回來後,這個二舅子似乎就一直看他不順眼了。
“小妹,還好你沒事,嗚嗚!”白青笠才消失在門口,顧二野就抱着顧小北哭得像個小孩。
顧小北任由他抱着她哭了好久,才伸手推了推他:“二哥,我餓!”
走進來的顧大田立刻伸手拍了顧二野的腦袋瓜:“二野!沒聽到小妹說餓嗎?趕緊喂她,你若不喂,來給我喂!”
“我喂!”顧二野,立刻放開顧小北,給她喂粥。
“我可以自己吃!”顧小北伸手接碗,卻被顧二野避開了。
“不行,我餵你吃!”顧二野霸道地道。
“你就給他喂吧,小時候他也不少餵你,現在你是身體弱着你,乖乖躺着,”顧大田摸了摸顧小北的頭。
看着顧二野舀了調羹粥正滿臉期待看着她的眼睛,顧小北朝他笑了笑,就着他的手把一碗粥喝光了。
“還餓!”顧小北蹙眉摸了摸肚子。
“二哥再給你盛!”顧二野立刻二話不說地要給顧小北盛粥。
顧大田立刻搶過顧二野手裡的碗,訓斥地道:“你又不是沒聽塗大夫的囑咐,小妹不能吃太多!”
“是哦,”顧二野摸了摸頭,憨笑着哄小孩子般地對顧小北道:“小妹,咱們先不吃了,妹夫正給你做好吃的呢,我們留着肚子一會兒再吃,否則等會兒吃不下那些好吃的肉多可惜啊!”
想着那香噴噴的肉,顧小北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好吧!”
“真乖!”顧二野摸了摸顧小北的頭。
顧小北發現這次醒來,顧二野似乎完全把她當個小孩子來看待了,顧小北蹙了蹙眉,嘟着嘴對顧大田道:“大哥,你看,二哥總是把我當小孩看!”
“別理你二哥!”顧大田笑着對顧小北道:“身上還有哪裡很難受嗎?要不要再去請大夫?”
顧小北立刻搖了搖頭:“不用,我身上沒傷,只要吃飽就可以了。”
“那就好,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跟大傢伙說,”顧大田疼惜地握着顧小北的手。
“嗯,”顧小北點了點頭,然後伸頭朝門外看:“我三哥呢?”
“三林進城去看酒樓了,”不甘被冷落的顧二野立刻以行動證明自己的存在感,邊說着邊拉顧小北的另外一隻手握在手裡,笑盈盈地看着她。
“酒樓可以開了?”顧小北驚訝地道。
“當然可以了!”
白青笠人未到聲先到,緊接着就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看到兩個大舅子拉着他娘子的手,臉立刻就黑了下來,不過依然不動聲色地把手裡的飯菜放桌上,往飯碗裡夾了些顧小北愛吃的菜,才端着過來:“先吃飯吧,剛纔你不是嚷着要吃飯嗎?”
“嗯!”顧小北吞了口口水,眼睛如狼似虎地盯他手裡的碗。
“來,我餵你!”白青笠笑容溫潤,動作卻不拖泥帶水地把兩個大舅子擠了開去。
被擠開的顧二野氣呼呼地瞪着白青笠,伸手來搶碗:“我妹子,我來喂!”
白青笠毫不退讓,眼刀清凌凌地飛過去:“我娘子,我來喂!”
“我妹子,與我比較親,我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所以該我來喂!”顧二野擲地有聲地道。
“我娘子,與我比較親,我們晚上睡同一個被窩,所以該我來喂!”白青笠理所當然地道。
“噗!”顧小北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大田也忍俊不禁,敲了敲顧二野的腦袋:“你胡鬧什麼,乖乖坐着,不然就京城去幫三林看酒樓!”
“大田偏心!”顧二野氣憤地抗議,最後在顧大田的眼刀下還是乖乖地拉了張椅子坐在牀前看着白青笠喂顧小北吃飯,看得專心致志,顧小北張嘴他也跟着張嘴,好像要代替顧小北吃一樣。
“二哥,你是不是餓了?去廚房拿個碗來和我一起吃吧,”顧小北忍不住對顧二野道,他那樣子看着她怎麼吃得下呀?
“好啊!”顧二野高興地跳了起來,還朝白青笠和顧大田炫耀:“看吧,小妹還是最疼我!”說着就撒開腿跑去廚房找碗筷了。
顧小北驚疑不定地看着白青笠和顧大田:“我二哥沒病吧?”
“病的不輕!”白青笠淡淡地道。
“別管他,他這兩天都這樣,過兩天自然就會好了,”顧大田有些頭疼地道。
白青笠把已經挑刺挑乾淨的魚肉夾到顧小北嘴前:“別理他,你趕緊吃飯,否則他進來把你的飯菜搶吃完了!”
“好你個白青笠!竟然在我小妹面前說我壞話!”風風火火抱着碗筷走進來的顧二野立刻炸毛,看着白青笠的眼裡幾乎要噴火。
白青笠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認真地喂顧小北吃飯。
顧二野瞪了白青笠良久,不見他反應,只好自己氣呼呼地把手裡的碗筷放進顧大田手裡:“大哥,吃飯!”然後他自己也打飯吃了起來。
顧大田無奈地放下碗筷:“我不吃了,你也少吃點,留着給小妹吃。”
“沒關係,吃完了再讓他做!”顧二野指着白青笠囂張地道。
“大哥,你也吃,我做了好多呢,吃完了我再做,”白青笠笑着對顧大田道。
“我不餓,等晚上再吃,”顧大田笑着搖了搖頭。
白青笠笑了笑,沒有再勸,繼續喂顧小北吃飯。
顧小北吃飽了,才推開白青笠手裡的碗,摸着肚子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問道:“那些山匪怎麼樣了?”
“錢通情死了,其他的山匪已經被官府抓去審了,”顧大大田立刻道。
顧二野手裡還抱着個碗,氣呼呼地瞪着白青笠意有所指地道:“是啊,本來我想把那些人殺光的,但是白某人不讓!”
“你若殺光他們,那你與那些山匪又有什麼不同?”白青笠沒好氣地道:“不要以爲只有野蠻行事才行,那些山匪被官府帶走,自然會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不夠解氣!”顧二野用力地扒了口飯,兇狠的模樣,好像那飯碗就是那些山匪一樣。
衆人當作他不存在,誰都不理他。
“那錢莊可以兌換白銀了?若不然,三哥怎麼京城開酒樓了?”顧小北又問。
“是啊,錢莊已經可以兌換白銀了,從今天早上就可以了,三林一聽說立刻就京城去了,他說,現在正是各商家開門復甦的時候,他必須趕着回去開酒樓,不能落人後了,”顧大田笑着道。
“這也變化太壞了吧,前幾天還不能兌換白銀呢,現在就突然可以了,”顧小北鬱悶地道。
白青笠邊說收拾碗筷邊淡淡地道:“這有是什麼奇怪的?之前是皇甫棠控制了城裡的錢莊,現在凌王奪位失敗,成爲登基爲帝,皇甫棠逃跑躲起來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控制那些錢莊?所以錢莊立刻就開放了,雖然被皇甫棠帶走了些錢,但是新帝已經把銀子撥了過來應急了,所以現在全國各處都井井有條地整頓開了,以後會更好的。”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回來了呢,原來是凱旋歸來了!”顧小北開玩笑的地道。
白青笠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怎麼了?”顧小北詫異地道,這廝莫名其妙的晴天變陰天。
白青笠放下手裡的碗筷,大步走到牀前坐下,緊緊地抱住顧小北。
“喂!你把爺的妹子抱得這麼緊,她怎麼呼吸啊!”顧二野大怒,上前就想拉開白青笠。
“二野!”顧大田額頭青筋微抽,怒喝一聲,提着顧二野的後脖子領就往外提:“小妹看過了你也吃飽了,該回去了!”
“不要!我要看着小妹,不讓她再被人劫持了!”顧二野奮力掙扎。
顧大田拖着他走出門口往院門而去,邊走邊訓:“這裡那麼多護衛,哪裡用得着你來看?”
兩兄弟拖拖拉拉的走遠了,爭吵聲還不斷地遠遠地傳來。
屋裡,顧小北被白青笠抱得緊緊地幾乎無法呼吸,忍不住出聲道:“喂!你到底怎麼了?”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離開你了,”白青笠的聲音悶悶地在顧小北耳邊響起,“我好後悔,我差點失去了你!”
顧小北笑了笑,反手抱白青笠的肩膀笑着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在回來的半路上接到老頭的信的時候,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恨不得飛回來了,”白青笠恨恨地道:“我抽斷了馬鞭,換了兩匹馬,還是覺得慢!”
“沒關係,後來你不是來得及了嗎?”顧小北拍了拍白青笠的肩膀。
“是啊,最後我還是回來了,否則我,”白青笠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什麼二野不說了,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顧小北。
兩人都沉默地擁抱着彼此,互相依偎,都在悻悻他們都還活着,一切都還來得及珍惜。
“小北!你沒事了吧?”白巧兒抱着小寶和白闊天、傻姑走了進來。
顧小北急忙推開白青笠,笑着道:“我沒事了。”
“姐姐!”小寶喊了聲就哭着朝顧小北身出了雙小肥手:“抱抱,抱抱!”
“哇,小寶竟然叫姐姐叫的這麼流利了?來,姐姐抱抱,可想死姐姐了!”顧小北伸手接過白巧兒遞過來的小寶親了又親。
白青笠瞪着小寶,小不點竟然待遇比他好!不行,今晚一定把過去的大半月給補回來。
顧小北完全不知道白青笠齷蹉的思想,笑着朝白闊天打了聲招呼:“爹,您做!”
“好,你沒事了就好!”白闊天笑着點了點頭,在一旁坐下。
傻姑心有餘悸地上下打量顧小北:“弟妹,你以後可不要再一個人出門了,這幾天我們可是擔心死了!”
白巧兒也是滿臉地擔心:“是啊,都擔心死了,彩霞姐還因爲擔心你動了胎氣,差點……”
“巧兒!”
“巧兒!”
白巧兒還沒說完,白闊天和白青笠就大喝一聲,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怎麼回事?”顧小北蹙眉問道。
衆人都不吭聲。
“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有什麼事你們就別瞞我了!”顧小北瞪着白青笠。
白青笠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大嫂可能是太擔心你了,又加上自責就動了胎氣,好在沒出大事,已經讓大夫看了,現在在家裡養着呢,我們擔心你身子還沒全好,所以就想着先不讓你知道。”
顧小北眼睛微溼:“大嫂真傻,我又不會怪她,她自責什麼呀,又與她無關,是我自己要去挑水的,我現在就去看她!”顧小北說着就要往下爬。
“明天再去!”白青笠急忙拉住顧小北的手。
“不行,大嫂是因爲我才那樣的,我怎麼能不現在就去看她?況且我吃飽了已經基本恢復體力了,”顧小北堅決地道。
白闊天嘆了口氣道:“你就讓她去吧,若是不讓她去她肯定不安心的。”
“那好吧,我陪你去,”白青笠扶着顧小北下牀。
“我也去!”“我也想去看看彩霞姐!”
白巧兒和傻姑立刻跟着道。
“好,都去吧!”白闊天立刻答應。
於是一大幫人又浩浩蕩蕩地出門了,出了門,顧小北才發現外面還有護衛,不過卻不是很多,只有幾個了。
“這幾個護衛們怎麼還沒走走?”顧小北詫異地道。
“這幾個護衛是我的人,是我特意派來保護你們的,以後你們出門至少帶兩名護衛!”白青笠淡淡地道。
“好麻煩!”顧小北蹙眉。
“不麻煩,我不想失去你們!”白青笠摸了摸伸出笑着摸了摸顧小北懷裡的小寶。
幾人很快就到了顧大田他們院子裡。
“小妹!你來看二哥了?”
還沒走進門,裡面的顧二野就着衝了出來,張開雙手就想抱顧小北,白青笠卻擋住顧小北前面。
“你擋住我小妹了!”顧二野不滿地道。
“男女授受不親!”白青笠理所當然地道。
“她是我小妹!”顧二野擡高下巴。
“你是男人,她是女人!”白青笠淡淡地陳述事實。
顧小北抱着小寶和白巧兒她們繞過兩人走進院子,理也不理那兩隻,由着他們吵去吧。
“小妹來了?”顧大田笑着從廚房出來。
“我來看看大嫂,”顧小北有些抱歉地看着顧大田。
“好啊,你大嫂也剛醒來,我正做飯,一會兒你們一起吃了再回去,”顧大田笑着道。
“好,我們現在就去看大嫂。”
“去吧。”
幾人進顧大田夫妻的房間的時候,穆彩霞正坐在牀上做女紅。
“大嫂!”顧小北喊了一聲,走了進去。
“呀,小北,你醒了?”穆彩霞掀開被子想下牀。
“大嫂,你別起來,好好躺着,”顧小北急忙上前制止。
白巧兒把小寶接過來抱,笑着對穆彩霞道:“彩霞姐,我們都不是外人,你就別起來了,否則我們現在馬上就走。”
“好,好,不起來,”穆彩霞笑着坐回去。
顧小北坐在牀沿抱歉地道:“大嫂,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說什麼傻話,該道歉的是我纔對,那時候我早該阻止你去的,”穆彩霞自責地道。
顧小北搖了搖頭:“不能怪你,都是我自己非要去的。”
“好了,你們就不要再說什麼抱歉的話了,大家都是自家人,現在弟妹安全回來就好了,”傻姑笑呵呵地道。
“對,傻姑說的對,現在大家都好好坐在這裡,這纔是最重要的,”白青笠笑着走進來。
“哼!”顧二野氣哼哼地進來告狀般地道:“小妹,他欺負我,你今晚別回去了,留在這裡吧。”
“好啊!”顧小北立刻高興地答應了。
“不行!”白青笠斷然拒絕。
“你說不行也沒有用!小妹自己會決定,況且這裡是她家,她什麼時候回來住不可以?”顧二野得意洋洋地道,一副看吧小妹還是最聽我的話的樣子。
白青笠轉頭看顧小北:“你今晚真的要住這裡?”
“當然啦,自從成親後我都沒機會在這裡住,早就想回來了,現在當然要住下了,”顧小北笑着道。
顧二野朝白青笠炫耀般地道:“看吧,看吧,爺就說爺的妹子最聽話了。”
白青笠根本不看他,而是笑着對顧小北道:“好啊,住就住吧,反正兩家都住得近,一會兒我讓人把我們兩人的換洗衣物送過來。”
“兩人的換洗衣物?”顧二野蹙眉想了想,然後大怒地瞪着白青笠:“你也要住?”
“你沒有理解錯,”白青笠笑嘻嘻地道,“我家娘子在哪裡住,我就在哪裡。”
“不行!你來了我怎麼與小妹親近?”顧二野斷然拒絕,小妹好不容易回家來,他要親近一番,好好侍候她,現在這傢伙來了豈不是要妨礙他?
聞言,白青笠的臉都黑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兩個是情敵呢!他很不爽啊,這兩天這個二舅子實在太纏人了!
“二野,說什麼話呢!”穆彩霞訓斥:“還不快去幫你大哥做晚飯,今晚你妹子他們就在這裡吃飯了,多做些。”
“哦,”顧二野對穆彩霞這個大嫂子還是很尊重的,甚至比對顧大田還要尊重,現在穆彩霞一開口他立刻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笑着摸了摸顧小北的頭:“小妹,你等着,我去給你做最好吃的菜!”
“謝謝二哥!”顧小北笑着道。
白青笠一把拍開顧二野的爪子,給顧小北理順被顧二野弄亂的頭髮,一副嫌棄的樣子,氣得顧二野的嘴都快歪了,狠狠瞪了白青笠一眼才跑去廚房。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顧三林也回來了,廚房裡股大堂也喊着開飯了。顧二野和顧大田做了一大桌菜,但是顧小北剛吃不久所以並不覺得餓,隨意地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顧二野呱呱叫:“小妹嫌棄我做的菜不好吃,以後一定我一定更加努力學做菜,以後天天給小妹做吃的!”
白青笠的臉立刻就黑了,他的娘子自有他來操心,他一個二舅子的瞎摻合什麼啊?
“二哥,你再怎麼學都追不上妹夫的,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明天跟我進城去開酒樓好了,”顧三林打趣道。
衆人都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哈哈,對啊,妹夫天資聰穎才學得這麼快的,我看你兩年也學不到這個水平的,”顧大田哈哈大笑起來。
白青笠烏雲轉晴,舉起酒杯敬顧三林和顧大田:“三哥說得對!”
“他天資聰穎,老子又不笨!”顧二野不服氣地道:“以後時間還長着呢,我一定會炒得比他好的!小妹,你等着!”
“好,我等着!”顧小北點了點頭:“不要讓我等白了頭啊!”
衆人又笑了起來。
一頓飯就在說說笑笑中度過,顧小北吃不下了,就子啊一旁跟着他們聊天,等到大家都吃飽飯散了顧小北就感覺累了,白青笠扶着她回她未出嫁前的房間休息,白巧兒和傻姑就回去了。
顧小北和白青笠剛回房間就見一個小廝送了白青笠的幾套衣服過來,顧小北在這裡的衣服還有幾套,所以不用送她的過來。
“這是我們家的僕人?”顧小北疑惑地打量那個低着頭的小廝。
白青笠點了點頭,踢了踢那小廝一腳:“還不向少夫人行禮?”
“給少夫人請安!”
那小廝擡起頭來,顧小北也看清了他的臉,嗯,相貌平平,倒是一副老實相,顧小北朝他點了點頭,白青笠就讓小廝回去了。
“不是說你爹不讓買下人了嗎?”顧小北不解地道。
“是咱爹!”白青笠邊關門邊糾正。
“好吧,咱爹!”顧小北漫不經心地道。
白青笠邊走過來邊道:“那是以前,現在咱爹可看得開了,還是他主動提出要請僕人的。”
“這樣也好,畢竟我們的時間都有限,有時候確實需要個僕人來幫忙,”顧小北點了點頭,走到牀邊坐下。
“我還以爲你會排斥家裡買下人呢,”白青笠笑着道。
“不會啊,反正我們也不會虐待他們,他們幫我們幹活,我們也給他們工錢,其實就是一種僱傭關係而已,只不過他們簽了賣身契這個我覺得有些不人道,畢竟剝奪人的自由實在是種罪過,”顧小北蹙眉道,她的靈魂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知道自由對於人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
“那是他們自願的,況且他們簽了賣身契,我們才用得放心,”白青笠走過來跟着坐在牀邊,攬着顧小北的腰,頭放在她脖子裡吸了吸。
顧小北覺得白青笠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沒有再爭辯,反正這裡的規則就是這樣,顧小北並不覺得自己能不自量力地去打破陳規。
白青笠親了親顧小北的脖子,顧小北立刻往裡縮了縮,不由自己地笑了起來:“嘻嘻,癢!”
“哪裡癢?”白青笠笑着含住顧小北的耳朵:“這裡嗎?”
“不要鬧!我沒洗澡了,髒着呢,”顧小北推開白青笠作怪的俊臉。
“我不嫌棄!”白青笠笑着躺到牀上,手上順勢拉着顧小北。
顧小北倒在白青笠的身上,還沒回過神來,白青笠就翻了個身,把顧小北壓在身下,俯身含住了顧小北的脣瓣,吸允啃噬,半晌才氣喘吁吁地放開,火熱的眼睛盯着顧小北的眼睛:“娘子,我好想你!你想不想爲夫?”
“我們不都在這嗎?”顧小北沒好氣地撇了撇嘴,看向一旁。
“你想不想爲夫?”白青笠固執地扳回顧小北的臉,盯着她的眼睛一個勁的問:“想不想爲夫?”
顧小北拗不過他,只好臉微紅地低聲道:“想。”
“我就知道你想!”白青笠得意地笑了起來,邊吻顧小北,邊去扯她的腰帶。
“你慢點,這樣你的手會受傷的!”顧小北擔心地道。
“再慢點,我才真的受傷呢!內傷!”白青笠邪笑着剝光兩人的衣服。
“啊!疼!你慢點行不行?”顧小北怒。
“不行!我都餓了半個多月了,今晚一定要補回來!”
喘息聲和牀板的輕微響聲在房裡響起,交織成動聽的旋律。
門外的顧二野黑着臉,舉起敲門的手沒敲也去也沒收回來,另一隻手提着一大桶熱水,咬牙切齒地瞪着門板。
顧三林路過見狀,嘆了口氣,上前接過顧二野手裡的水桶:“正好我要洗澡,謝謝二哥了!”
顧二野回過神來,立刻追了過去:“臭小子,你給我站住!那是給小妹準備的!”
顧三林笑嘻嘻地跑開:“小妹現在用不着,等她用得着的時候都冷了,我看你還是再去燒水吧,保持火不滅就行,反正天氣不冷。”
“說得對,我現在就去燒!”顧二野腳下一拐,走進廚房去了。
顧三林無奈地搖了搖頭,提着水洗澡去了。
夜深人靜,顧小北的牀終於不再搖了。
顧小北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了,白青笠給她擦了擦汗,起身出門,院子裡一片漆黑,但是廚房裡卻還亮着。
白青笠帶着疑惑走進來,看到顧二野坐在廚房的桌前伏在桌上睡着了,竈裡還有些星火。白青笠走到大竈邊打開大鍋,見裡面的水還熱,愣了愣,轉頭看向打呼嚕的顧二野,笑着搖了搖頭,上前搖了搖顧二野:“二哥,你回屋去睡吧。”
顧二野打了個哈欠,睜開眼,見白青笠站在他眼前,立刻火冒三丈:“臭小子,我家小妹今天才醒來你就欺負她!”
“我沒有!”白青笠無奈地道,他哪裡是欺負顧小北啊?他是疼愛她好不好?
“就有!我都聽見了!”顧二野忿忿不平地指控。
丫的還聽牆角!白青笠的臉都黑了,認真地對顧二野道:“我看你確實該成親了,都這麼老了!”
“你才老!”顧二野立刻炸毛。
“小北那麼小都成親了,你這個二哥年紀也不小,難道還不該成親?小北天天都在擔心你的婚事呢,”白青笠極力勸說。
“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那麼早就把我年紀還小的妹子搶走了?”顧二野氣呼呼地道。
“那不是搶,那是娶!”白青笠認真糾正。
“就是搶!”顧二野篤定地道,然後又半信半疑地問:“小妹真的在擔心我的婚事?”
“是啊,”白青笠點頭。
顧二野蹙眉,趾高氣昂地指了指竈上的熱水:“你趕緊侍候我小妹洗澡去,好好侍候,否則我就讓你好看!”說着迷迷糊糊地轉身出廚房,回屋睡覺去了。
白青笠搖了搖頭,拿個木桶裝水,調好了合適的溫度,才提着回房間倒進浴桶裡,把浴桶裝了大半桶的水才停下來,關上門,抱着赤裸裸的顧小北放進桶裡。
顧小北蹙眉,迷迷糊糊地道:“熱,不要洗熱水!”
白青笠急忙哄她:“乖,洗冷水容易感冒,這水已經調過了,不熱了。”
“嗯!”顧小北嘟囔了聲,坐在木桶裡頭挨着桶壁又睡了過去。
白青笠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跨了進去,摟顧小北在懷裡,給她清洗,可是碰到她柔軟嬌嫩的身子,他又起了反應,忍不住把顧小北的身子轉過來,抱着她熟門熟路的入巷。
顧小北在睡夢中感覺到身體的不適,忍不住皺了皺眉,睜開眼睛怒瞪白青笠:“色狼!我困了,要睡覺!”
“一會兒就好,”白青笠抱歉地吻住顧小北。
“壞蛋!王八蛋!”顧小北攀着白青笠的脖子閉着眼睛低聲抽泣。
等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白青笠才簡單地給兩人清洗了一下,抱着她回了牀上,剛沾到枕頭,顧小北就睡着了。
白青笠滿足地摟着顧小北,雙雙睡去。
第二天醒來,顧小北全身痠痛,忍不住拿枕頭打笑得像偷腥的貓的白青笠:“氣死我了!”
“娘子,別生氣,今晚爲夫一定會再接再厲的!”白青笠邪笑着搶走枕頭,抱住顧小北親了一口。
“去死!”顧小北拿起枕頭惡狠狠地抽白青笠。
“我要死了!真死了!”白青笠頭一歪,一動不動。
“你就裝吧!”顧小北冷哼。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着顧二野的聲音跟着響起:“小妹起來吃早飯了!”
“來了!”顧小北急忙應了一聲,起身穿衣打扮,理也不理裝死的白青笠。
白青笠翻身坐了起來,摸着他的小指頭:“我真的好可憐啊,手受傷了都沒人理。”
顧小北翻了個白眼,起身開門出去。
白青笠見博同情沒用,立刻跟着起來換了衣服出門。
兩人洗漱一番,進了廚房,衆人都到齊了,各自拿碗吃早飯。
“二野今天和三林一起去城裡吧,”顧大田邊吃變邊道:“我今天繼續帶僱工去收割田裡的稻穀!”
“我不去,我要留下來陪小妹!”顧二野斷然拒絕。
“不用了,二哥,我都好了,你別陪我了!”顧小北說着站起來跳了跳,突然腰上一疼“哎喲!”顧小北撫着腰恨恨地瞪向白青笠。
白青笠心虛地低下頭。
顧二野攤了攤手:“看,哪裡好了?根本就沒好,我要留下來照顧小妹到她全好了才行!”
“噗!”顧三林忍不住笑出聲。
顧小北滿臉通紅,尷尬地坐了下來,她本來想讓顧二野示範她全好了,現在反而被他誤會了,又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
“二哥,我看你真該娶媳婦了,你娶了媳婦就知道小北不是生病沒好了,而是我努力的結果,”白青笠邪笑着道。
“住口!”顧小北怒瞪白青笠。
“我說的是事實!”白青笠攤了攤手。
“你努力的結果?”顧二野一臉的困惑。
顧大田嘆了口氣,對顧二野道:“二野,妹夫說的對,你確實該娶媳婦了!”
“你們怎麼個個都這麼說?”顧二野蹙眉,看向顧小北:“小妹,你也是這麼想的?”
“是啊!”顧小北鄭重點頭:“二哥,你年紀也不小了,再不快點成親,好女孩都被人家搶走了,到時候你娶什麼啊?”
“大不了不娶!”顧二野無所謂地道。
“胡說!”顧大田瞪眼。
顧二野勉爲其難地道:“好吧,既然小妹也這麼想,我就勉爲其難的考慮考慮,不過我得找個跟小妹一樣好的女孩才娶!”
白青笠又是一臉黑線,篤定地道:“那你還是不要娶媳婦好了,這世上沒有誰跟我娘子一樣好了!”
“大言不慚!”顧小北白了他一眼。
顧大田、顧三林和穆彩霞聽到白青笠的話都很欣慰,他們小妹果然沒有嫁錯人!
“那怎麼辦?難道我真的不娶媳婦了?”顧二野蹙眉。
顧小北無奈地道:“二哥,你聽他胡說什麼啊?這世上好女孩多的是呢,比我好的大有人在!”
顧二野兩眼發光:“在哪裡?我不要比小妹好的,要跟小妹一樣好就可以了!”
“比如傻姑、巧兒、紋虹啊這些女孩,都很好!”顧小北認真地道。
“在我眼裡,她們都沒有你好!”顧二野搖頭。
“誰說她們沒我好?是你沒看到她們的好而已,而且這只是我打的比方,你只要注意就可以發現,好女孩很多很多!”顧小北循循善誘。
顧二野點頭:“那好吧,我以後注意點。”
衆人都鬆了口氣,抓緊時間吃完飯,顧大田就把顧二野塞車裡,然後帶僱工下田去了,穆彩霞帶着小寶在家裡。
回到白家院子,顧小北笑着道:“好了,大家都各自忙活去了,我們要幹什麼去?”
“我們進城去!”白青笠拉着顧小北上了馬車。
“進城去幹嘛?”顧小北坐穩了就問道。
白青笠揚了揚手,笑着道:“當然是要去看手了!”
兩人進城去找塗玉湖看了白青笠的手,塗玉湖用剪刀把給白青笠包紮的白布條給剪開,把裡面的草藥撥開,露出傷口。
看着白青笠血肉模糊的傷口,顧小北心裡一陣難過:“什麼時候纔會好?”
塗玉湖查看了一番,怒氣洶洶地道:“還想好呢,想好爲什麼還要碰水?不是跟你們說這傷口不能碰水嗎?”
“碰水?”顧小北皺了皺眉想起昨晚白青笠給她洗澡的事,臉上立刻變得通紅,又有些懊惱有些自責,昨晚她太困了就忘了這事。
“不過就是碰點水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白青笠滿不在乎地道。
“沒什麼大不了?既然不聽大夫囑咐,那你去別的醫館好了,本姑奶奶我不幫你治了!”塗玉湖撒口手站了起來。
顧小北急忙拉住她:“玉湖,你別生氣,你就幫他看看吧,你是這裡醫術最好的,別的醫館我們都不熟,再說了你也不放心我們去別的醫館看吧,如果碰到一個庸醫,那可就完了。”
“哼,誰說我不放心?”塗玉湖氣呼呼地坐回去,邊捧着白青笠的手邊道:“下次你們再不聽我的囑咐,那我可真不再幫你看了!”
“聽!”顧小北指天發誓,“我一定監督他!”
塗玉湖沒好氣地道:“那還差不多,不過這手是怎麼碰水的?我從你們村回來的時候,不是見你們請了僕人了嗎?那些粗活讓僕人幹就好了。”
白青笠淡淡地道:“昨晚……”
顧小北立刻打斷:“昨晚他自己洗澡的時候!”
白青笠撇了撇嘴,他手上的傷明明是幫她洗澡的時候被人浸溼了的!
“不能讓小廝幫忙嗎?”塗玉湖還在生氣,不管不顧地訓斥:“即使他不樂意讓小廝幫忙,小北你也可以幫他洗啊,你們都是夫妻了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玉湖!你!”顧小北吃驚地看中的塗玉湖,想不到她這個黃花大閨女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呃,”塗玉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立刻惱羞成怒般地掩飾:“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塗大夫說得對!”白青笠立刻非常地贊同,然後嘚瑟地擡起下巴對顧小北道:“娘子,今晚就麻煩你了。”
顧小北嘴微抽:“幾天不洗澡應該死不了人吧?”
“死得了,我真的會死的!”白青笠立刻指天發誓,目光灼灼地期待地看着顧小北。
“好吧,”顧小北點了點頭,不就洗澡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幹得了!
白青笠心裡美滋滋的,乖乖配合塗玉湖上了藥。
“好了,明天再來換藥,”塗玉湖把布條打了個結,用剪刀減去多餘的布條。
“玉湖,謝謝你!”顧小北笑着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反正我又不是不收你們的錢,”塗玉湖邊收拾東西邊笑着道。
這時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在後門伸了個頭進來:“姐姐,章媒婆來了,娘叫你到後院來給她看看。”
塗玉湖手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對那小姑娘道:“那你進來看着醫館。”
“好,”小姑娘砰砰跳跳地進來,看見顧小北和白青笠,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兩眼。
“這是我妹妹塗玉清!”塗玉湖笑着介紹,然後示意小姑娘:“愣着幹嘛?喊姐姐,姐夫!”
“姐姐,姐夫好!”小姑娘笑盈盈地道,性格跟塗玉湖有些相似,在陌生人面前毫不怯場。
“小妹妹好!”顧小北身上很少帶首飾,她從自己頭上摘下一支翡翠珠釵放小姑娘手裡:“姐姐今兒沒帶東西,這個就給小妹妹當作見面禮了,小妹妹請別介意我戴過的。”
“這禮物太貴重了!”塗玉湖伸手阻止。
“一點也不貴重,再說了又不是你,我是給小妹妹的,”顧小北不容拒絕地把翡翠珠釵塞進小姑娘手裡。
小姑娘看了眼塗玉湖,見她不再推拒才收下,露出甜甜的可愛的笑容:“謝謝姐姐!”
“不客氣,真乖!”顧小北笑着道。
塗玉湖笑着道:“我有客人,就不能招待你們了。”
顧小北拉着塗玉湖走到一邊,小聲問道:“媒婆來給你提親了?”
塗玉湖點了點頭:“是啊,畢竟我年紀也不小了,我還比你大兩歲呢,你都成親了,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否則爺爺該被我氣死了。”
“那你與我三哥的事怎麼辦?”顧小北蹙眉。
“能怎麼辦?就這樣吧,只能說我們有有緣無分了,不過,我們兩本來就沒什麼,”塗玉湖笑得有些勉強。
“那還是要招上門女婿?”顧小北小心翼翼地道。
塗玉湖點了點頭:“是啊,家裡就只有我、妹妹、孃親和爺爺,爺爺又老了,我們家總是需要個男人才行的,否則就受左鄰右舍的欺負了。”
“一定要這樣嗎?”顧小北蹙眉。
“不這樣還能怎麼樣?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如果我下面是個弟弟而不是妹妹,那麼我就算等他成家立業了再嫁人,我都樂意,可是我下面也是個妹妹啊,既然總要有人招上門女婿就由我來招好了,雖然難招但想來還是有人願意的,”塗玉湖苦澀地笑着道:“好了,客人該等急了,我不能陪你們了。”
塗玉湖說着就往後院走去了。
顧小北只好跟着白青笠離開了醫館,上了馬車吩咐趕馬的小廝把馬趕去兄妹酒樓,顧小北下了車,進了酒樓就拉着顧三林走到角落的桌子坐下,白青笠慢悠悠地跟着過去。
“小妹,什麼事?你們怎麼進城來了?”顧三林詫異地看着顧小北和白青笠。
“我來看手,”白青笠擡了擡手。
“你們看了手就先回去休息吧,酒樓由我們看着就可以了,我忙着去了,還有好些事要忙呢,”顧三林說着就站了起來。
顧小北急忙拉住他:“三哥,你忙着賺那麼多錢幹嘛?錢多就一定幸福嗎?”
顧三林不解地道:“小妹,你怎麼這樣說話?我賺錢當然是爲了我們全家好了。”
“三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們全家好,但是你也要爲自己考慮一點,”顧小北嘆了口氣道:“你再逃避下去,塗玉湖就要嫁給別人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有很多媒婆上門提親了?”
顧三林面色一變,蹙眉問道:“還是堅持招上門女婿嗎?”
“是!”顧小北點了點頭。
“那好,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顧三林平淡地說了一句,站起來走回櫃檯繼續忙活。
顧小北蹙眉:“我三哥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白青笠聳了聳肩,拉起顧小北就往外走:“我們該回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從廚房裡出來的顧二野見到顧小北立刻驚喜地跑了過來:“小妹,你們怎麼來了?快,我今天跟廚子們學了新菜,你來嚐嚐!”
“呃,好啊!”顧小北忙停下腳步,笑着對白青笠道:“反正還早,我們先嚐嘗二哥的手藝再回去吧。”
“不給他吃!只給小妹吃!”顧二野說着就朝糉子弟招了招手:“糉子,快去把我剛做好的菜端來!”
“是!”
白青笠擡頭望天,誰想吃他做的菜啊!
不一會兒糉子弟就端着一個碟子出來了,顧小北拉着白青笠重新在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嚐了嚐:“嗯,這道宮保雞丁很不錯,只是火候有些差,應該再旺點,炒出來的胡蘿蔔才更脆!”
“嗯,小妹說得很對,我再去重新炒一個,一會兒你再嘗!”顧二野點了點頭拿起碟子就想衝進廚房,卻被白青笠摁着碗沿攔住了。
“你幹什麼?”顧二野怒瞪。
白青笠曼斯條理地道:“你又不是廚子,學什麼炒菜啊,你應該學的是如何管理酒樓,而不是炒菜,而且現在廚子們正忙着給客人炒菜呢,你進去豈不是妨礙別人?”
顧小北連連點頭:“對啊,以後家裡的酒樓會越開越多的,只有三哥統管是不行的,你也跟着三哥一起學管理酒樓吧,這做菜的事交給廚子們做就可以了,若是你想學就有空的時候再學吧。”
這個二哥雖然呢炒的菜也好吃,只是缺少一點天分,做些家常菜可以,想做頂級的廚師就難了,再說了酒樓是他們開的,他們管理酒樓就好了,做菜的事完全可以教給出色是廚子來做,反正現在有錢不怕請不到好廚子。
“這有什麼好學的?我早就知道了!”顧二野撇了撇嘴。
“那就精益求精吧,”顧小北笑着道:“好了,我們先走了,還地先過那邊的酒樓去呢。”
“好吧,”顧二野依依不捨地送顧小北上了,警告地瞪了白青笠一眼。
白青笠摸了摸鼻子,裝作看不見二舅子的眼神,吩咐小廝把馬趕向另一個酒樓。兩人又在另一個酒樓查看一番,見糯米哥把酒樓管理得很好,就滿意的離開了,在街上買了點東西,夫妻兩人就雙雙把家還了。
接下來的日子,顧小北每天陪着白青笠進城去看病,順便看看酒樓,每天上午就早早地回來幫穆彩霞曬稻穀了。
顧大田帶着衆多僱工下地,只用了七八天就把田裡的稻穀都收了回來,又忙着開始種第二季的莊稼了。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而顧小北一直默默地期待着顧三林有所行動,卻不見顧三林有上門去找塗玉湖的舉動,急得顧小北整天心亂如麻。
“怎麼辦?我三哥似乎都不焦急的樣子,”顧小北朝白青笠傾訴。
“能怎麼辦,一切都得看你三哥的意願了,若是他自己都放棄了,我們急也是沒有用的,”白青笠無奈地摸了摸顧小北的頭:“不過,你真的想讓你三哥做上門女婿?”
“當然不想,只是我不想讓他錯過自己的幸福!”顧小北悶悶不樂地道:“要知道在茫茫人海中能遇上自己喜歡的人而對方也喜歡自己的是很難得的,錯過了這個店,就沒了這個村了,而至於上門女婿其實也不是什麼打不了的,只是我三哥心裡有個疙瘩,所以才這樣的。”
“嗯,你說的對!”白青笠笑着把顧小北攬進懷裡:“就像我們天生一對,只有在一起纔會幸福,跟誰也是過不下去的了。”
顧小北笑着道:“難說,如果我們沒有遇見,我們也可能會喜歡上別人呢!”
“可是我們就是遇見了,我們還抓住了彼此,而三哥與塗玉湖也是遇見了,至於能不能抓得住彼此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誰也幫不了,畢竟這是他自己的決定,誰都幫不了他,強硬幫他決定反而會令他反感,不過,我相信三哥一定會想明白的!”白青笠笑着道。
“也許吧,希望三哥快點決定了,”顧小北祈禱般地道。
“娘子,吃藥太傷身了,以後別吃了好不好?”白青笠修長的手貼着顧小北的小腹,誘惑般地道。
“不行!除非你不……!”顧小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青笠含進了嘴裡。
白青笠得意地看着被他弄得嬌喘吁吁的娘子,不做?怎麼可能?不過,這藥麼還是給她喝,不過他換了另一種而已!
某人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迷迷糊糊地與身上的人共赴巫山。
白青笠的手漸漸地好了,開始給孩子們教書了。
快到八月十五中秋節的時候,白家院子突然有貴客來臨。
這天顧小北正在和白青笠琢磨着如何做出比街上更好吃的月餅的時候,一個小廝進來稟報:“公子,門外有客來訪!”
“什麼人?值得本夫子親自去迎接?”白青笠頭也不擡地道。
白青笠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個娃子稚氣的聲音:“當然不能讓夫子迎接了,所以我就進來了!”
顧小北驚喜地瞪着從門口跑進來的小娃子,上前抱起小娃子左右看了看:“小日曆!真的是你啊!可想死我了!”
白青笠蹙眉,見人就說想死了,這習慣很不好啊!
“本宮,哦,我就知道你會想我,小爺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你不想纔怪呢!”小娃子得意地道。
白青笠上前把顧小北拉到自己身邊:“男女授受不親!”
顧小北撇了撇嘴,連一個小娃子的醋都吃!
“太子來了!”白闊天帶着白巧兒和傻姑衝了進來,朝着小娃子就下拜:“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顧小北瞪大了眼睛,這纔想起,小日曆是成王的兒子,而成王已經登基爲帝,把小日曆冊封爲太子了,顧小北“噗通”一聲跟着跪下,還伸手拉了拉白青笠的衣袖。
白青笠不爲所動,嚴肅地瞪着地上的小娃子:“流鼻涕的小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你不該是在宮裡的嗎?”
“你才流鼻涕呢!白爺爺,我是微服私訪的,你不許再叫我太子了!”高亦歷氣哼哼地從身邊一個太監手裡拿過一個卷子,大聲道:“白青笠接旨!”
白青笠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朝高亦歷跪下:“草民白青笠接旨!”
小娃子高傲地展開聖旨想,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狀元白青笠扶持新帝登基有功,這個是什麼字?”
小娃子讀到自己不認識的字,停下來撓了撓頭。
白青笠嘴角微抽,身子前傾看了眼聖旨,然後道:“博!”
小娃子高亦歷嚴肅着小包子臉,點了點頭:“博學多才,這個呢?”
“堪!”
“堪當太子太傅大任,冊封白青笠爲太子太傅,不需進宮教導太子,只需前往朝陽書院做夫子,同時教導太子,中秋節過後即隨太子前往朝陽書院!欽此!”小娃子一口氣讀完,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跪在地上的顧小北大概聽明白了,就是說白青笠被任命爲太子太傅,只是不用進宮教導太子,只需在朝陽書院教導太子就好了。
只是這個聖旨也對白青笠格外開恩了吧?一般太子太傅都沒有這個在外面教導太子的特權的吧?顧小北有些納悶,但是也沒多想,現在她在想的是自己是不是就要離開村裡了?
“臣白青笠接旨!”白青笠接過聖旨,然後拜倒,恭敬地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急忙跟着大聲呼喊。
“好了,好了,都讀完了,起來吧!”小娃子揮了揮手,立刻笑嘻嘻地跑進竈前去:“你們在做什麼?怎麼這麼香?”
“是月餅!”顧小北笑着走上前。
“月餅?真好吃,比宮裡的好吃多了!”小娃子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得太急給噎住了,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太監立刻向前給他輕輕拍了拍後背:“我的小祖宗,您慢點吃!”
一大幫人把一個小娃子侍候吃飽喝足了,才送着他去休息了,這時候,顧大田和穆彩霞聽到了消息也趕過來了,大家坐成一桌說話。
顧小北端着剛做好的月餅上桌:“來來,這是我們剛做的月餅,是水果餡的,正好大家都在,趕緊嚐嚐!”
穆彩霞率先拿了一個,咬了一口嚼了嚼,驚喜地道:“果然好吃!這是什麼餡的?”
“你那個是哈密瓜餡的,”顧小北看了一眼道。
“真這麼好吃?”衆人都紛紛拿起月餅品嚐起來,然後連連稱讚。
顧大田邊吃邊問:“真的必須得離開?”
“是啊,聖旨都在這裡了,”白青笠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聖旨,“好在我外公已經跟皇上求了個特例,讓我在朝陽書院教書的時候也一起教太子就好了,而朝陽書院並不是很遠,到時候我們過去了也可以常常回來的。”
“說的是這樣,但還是挺遠的了,一年就能回來幾次,”顧大田嘆了口氣。
一直不說話的白闊天突然說話了:“兒子,你們去吧,老頭子我暫時不想離開這裡。”
“爹,那怎麼成?”白青笠不贊同地道。
“怎麼不成?我們都住在這裡這麼久了,都知道村裡大多數村民都是樸實的人,他們會照顧我的,”白闊天不以爲然地道。
“那我留下來照顧爹爹?”顧小北低聲道。
“不行!”白青笠和白闊天一口同聲地道。
“小北,你當然必須得跟着青笠了,若不然老頭子我什麼時候得抱孫子呀?”白闊天笑呵呵地道。她現在又沒想要孩子!顧小北撇了撇嘴,沒敢把這話說出口。
“我也想留下來照顧爹爹,”白巧兒小聲地道。
“我也是!”傻姑也道。
白青笠蹙眉:“你們在這裡也沒事做啊,整天在村裡呆着也是呆着,還不如進嶸城,那裡比較大,要吃的玩的什麼沒有?”
“誰說我們沒事做了?我準備讓人幫買二十畝地了,以後我就專心侍候田地,也是一番樂趣,到時候還能給你們掙一份田產呢,”白闊天不以爲然地道。
“那巧兒和傻姑也大了,快到找婆家的時候了,到時候在嶸城找好人家也比較容易得多。”白青笠繼續勸說。
“誰說進城裡才能找到好人家?我們這裡也有很多好人家啊!”傻姑嘟了嘟嘴。
“就是嘛!”白巧兒附和道。
白青笠毫不客氣地道:“傻姑就不說了,就巧兒,你嫁到農家你住得習慣嗎?一般的人家也養不起你啊!”
“哥,你欺負我!”白巧兒哭着跑了出去。
傻姑急忙追了出去:“巧兒!”
顧小北瞪了白青笠一眼:“你說話也太直了吧,我看巧兒確實挺喜歡在村裡住的啊。”
“喜歡有什麼用,我說的是事實!”白青笠冷着臉看向白闊天:“都是你老頭惹出來的,一家子一起去嶸城不就好了嗎?”
“你個臭小子!敢這樣跟我說話?”白闊天站起來就打白青笠。
“本來就是事實!”白青笠左躲又閃。
顧大田急忙攔住白闊天:“大叔,您別生氣,我們坐下慢慢說。”
“氣死我了!”白闊天坐下來,氣呼呼地瞪着白青笠,手裡的紙扇搖得飛快。
白青笠把有些凌亂的衣服整理整齊了才坐下,認真地道:“老頭子,你可以住下,但是隻能住一年,明年你必須去嶸城和我們一起住,否則你年紀那麼大了,生了病誰管你?”
“你才年紀大!若是我願意還能去做官呢,年紀哪裡大了?”白闊天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白青笠完全當作看不到他的反應,繼續道:“巧兒嗯哼傻姑是必須跟我們去的,”說到這裡白青笠瞪着顧小北:“還有你!”
“我知道了,不過,我以後要常常回來看大哥他們,你不許攔我!”顧小北立刻就道,她知道她必須得跟白青笠一起走,所以也不吵鬧了,只想爭取最大的福利。
“這當然沒問題!就這樣說定了!”白青笠點了點頭,自顧自地下決定,然後轉身對顧大田和穆彩霞道:“到時候還得麻煩大哥和大嫂幫我看着這老頭子了,都怪這老頭,每次都出幺蛾子!”
“沒問題!”顧大田點了點頭
“你纔出幺蛾子呢!”白闊天氣得幾乎吐血。
白青笠淡淡地瞥了一眼:“到了明年,我不給你去你也會想起的!”
“什麼意思?”白闊天蹙眉。
白青笠走到他跟前湊近他耳邊低聲道:“明年你當爺爺的時候你不想去?”
“當真?”白闊天眼裡精光大盛,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顧小北。
顧小北被打量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問:“爲什麼要這樣看着我?”
白闊天不答她,反而低聲問白青笠:“看起來不像有了啊?”
“現在還沒有但是不多久一定會有!”白青笠低聲篤定地道。
“你倒是很自信啊?”白闊天橫了他一眼,最後下決定:“行,就按你說的辦吧,可別讓我失望!”說着走了出去回房間翻書看看該給未來的小孫子起什麼名字好了。
顧二野是老實人,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道:“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穆彩霞卻有些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有什麼好奇怪的?走了走了,回去吧,小寶一個人在家睡呢。”
“大哥,大嫂,你們這兩天就不用做飯了,過這裡來一起吃吧,以後我們離開了就不能常常在一起吃飯了,”白青笠笑着邀請。
顧小北感激地看了白青笠一眼笑着道:“對啊,一起吃飯吧,一想到以後不能常常一起吃飯我就難過。”
聞言,顧大田心裡也是一陣難過,走過來摸了摸顧小北的頭:“好,都過來一起吃飯!”
等晚上顧二野回來吃飯的時候,聽到這消息立刻又鬧了起來。
白青笠離開飯桌拿出聖旨:“你想讓我抗旨嗎?抗旨是大罪是要抄九族的!包括你在內!”
顧二野走進一看那金光閃閃的聖旨,立刻噤聲,好久纔不甘心地道:“你自己去嶸城,我們就不算抗旨了!”
“若是我娘子不去,我也是不會去的!”白青笠堅定地道。
顧二野氣呼呼地瞪着白青笠,小聲地道:“晚上不許你欺負我小妹!”
“不欺負你哪來的外甥啊?”白青笠笑了起來,攬着顧二爺的肩頭:“你這都不知道,趕緊娶個媳婦吧!”
飯桌上的顧小北笑着道:“他說得對,二哥,你們不是讓我經常回來嗎?若是你和三哥成親,我無論如何都會趕回來的!”
“真的?”顧二野走到餐桌前坐下。
“當然是真的了,即使我們剛去嶸城,只要你們成親我一定會回來參加的,我只有你們三個哥哥,你們成親我當然要回來!”顧小北堅定地道。
顧二野認真地道:“好啊,那我要快點成親,還有三林你也是!”
顧三林當作沒聽見,繼續吃飯,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北,小寶要跟着你去還是怎麼樣?”顧大田摸了摸懷裡的小寶問顧小北。
顧小北一愣,私心裡,她是想帶小寶一起走的,但是又想到顧大田他們對小寶的感情並不比她潛,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她笑着抱起小寶親了一口:“小寶,你想跟着姐姐呢,還是跟着哥哥們?”
小寶聽不大懂顧小北什麼意思,咯咯笑着回親了口顧小北。
顧小北笑着道:“小寶還那麼小,不會知道這是離別的,我看大嫂也快生了,到時候家裡又多了個小孩,大哥和大嫂都顧不過來了,而且二野和三林也整天忙,不如先讓小寶跟着我們,以後再回來也不遲。”
白青笠蹙了蹙眉,沒說話。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可要辛苦小北了,”顧大田笑着道。
“有什麼辛苦的?不是還有傻姑和巧兒他們嗎?大不了以後專門請個人照顧他就是了,”顧小北笑着道。
這是就這麼說定了。
第二天兩家人聚在一起過中秋,然後就開始啓程了,顧小北幾個人加上跟着小娃子一起來的護衛,二三十個人浩浩蕩蕩個地朝嶸城進發了。
顧二野一直送了很久,要不是顧大田攔着他都想送到嶸城再回來了。
衆人舟車勞頓,到了嶸城稍微休息整頓了一下,就繼續朝着朝陽書院進發了,等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就到了朝陽書院下面,那裡已經早早就有人來迎接了。
朝陽書院是建在一座大山上的,上車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大大的石階,一條是比較小的山路,在整個山裡盤旋,要繞很久才能到半山腰,顧小北衆人早累癱了自然沒力氣爬階梯了,都坐車繞道上山。
山上綠樹成蔭,到處都是美麗的風景,顧小北揭開車簾往外看,涼風習習,非常愜意。
一刻鐘的時間,馬車終於到了朝陽書院門口的平臺上停下,此時一個滿頭白髮但依然精神奕奕的老人帶着幾個人等在書院門口。
白青笠當先跳了下去,笑着朝老人行了一禮:“外公!”
“好,回來了就好!”老人笑容滿面地道。
“外公!”白巧兒笑着跳下馬車聲音清脆地朝老人衝了過去。
老人伸出手摸了摸白巧兒的頭:“巧丫頭又長高了!”
白巧兒笑呵呵地道:“那是當然,我嫂子和傻姑做菜好吃,我天天都吃得很香,自然就長高了!”
“還有我呢!”一道稚嫩的聲音不甘示弱地道。
衆人循聲看去,正見一個小娃子爬下馬車。
老人立刻帶領衆人跪下:“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小娃子笑嘻嘻地揮了揮手,然後崇拜地看着老人:“你好厲害啊,沒見過我就知道我是太子了!”
老人笑了笑:“太子一路辛苦了!”
“是很辛苦!”小娃子皺着小眉頭嘆氣道:“以後我一定稟告父皇把這段路修好一點!”
白青笠已經又返身回馬車抱着小寶,顧小北和傻姑牽着手下了馬車。
“這是外公俢雲聖人,這是小北和傻姑!”白青笠介紹我完立刻示意兩人叫外公。
“外公好!”顧小北和傻姑異口同聲地道。
“好,好!”俢雲聖人手一揮,“都別站在這裡了,你們都辛苦了,先進去吧!”
衆人一起進了書院,書院特別寬廣,建築高大巍,一路上偶爾看到一些武術師傅帶領一幫學子在練武,學子們見到有人走過來都目不斜視,非常地有紀律。
“書院裡總共有八百名學子,五十名夫子和武術師傅!”俢雲聖人介紹道:“現在還沒到下學的時候,大部分學子還在聖堂讀書習字,等下學的時候人就多了,也熱鬧一些了。”
衆人跟着俢雲聖人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小廳,坐下來,俢雲聖人讓下人給大家送上了見面禮——每人一本書,雖然不是什麼金銀珠寶,但是衆人都知道這書很珍貴,這些書有很多是孤本,世上只有一本,比金銀珠寶還要寶貴,而且書是俢雲聖人根據以往白青笠在信跟他說的各人特點專門挑給他們的,非常的合適。
шωш ⊕тт kǎn ⊕C○
“你爹怎麼沒來?”俢雲聖人喝了口茶問白青笠。
“父親喜愛山水田園,等明年再過來,”白青笠道。
俢雲聖人道:“本來我還準備給他安排做個夫子呢,不過,寄情于山水田園確實也不錯,就先由着他吧。”
俢雲聖人又問衆人一些家裡的事,然後就道:“你們也很累了,我也不多說了,等日後再敘吧,我已經讓人給你們安排房間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明天我再給你們接風洗塵,”他說着又頓了頓,轉身對小娃子道:“太子殿下,寒舍簡陋,就委屈您將就了!”
小娃子站起來,一副老成的模樣道:“聖人不必客氣,我出宮時,父皇說了,聖人和夫子都是德高望重,學識淵博之人,讓我謙虛向你們學習!請聖人和夫子不必拘禮,只需把我當成一般學子看待即可,請聖人和夫子不吝賜教。”
…下去休息,又給小娃子增加了十幾個護衛。
其他人也在下人的帶領下,下去休息了,傻姑和白巧兒這幾天故意和小寶親近,小寶已經和她們很熟了,她們抱着他一起去睡的時候,小寶都沒有反抗。
晚上的時候,就有下人給他們送飯菜來,不必出去書院食堂吃了。
第二天,顧小北醒來已經不見白青笠了,梳洗完畢打開門,卻見有個小廝在門邊守候。
“少夫人,你醒了,聖人請你過去!”小廝笑着朝她行了一禮。
顧小北點了點頭:“其他人呢?”
“公子已經去教書了,太子殿下也去讀書了,小姐他們已經被聖人先請過去了,”小廝畢恭畢敬地回答。
不一會兒,小廝就領着顧小北走進了一個大廳,這個大廳比昨天那個小廳大很多。
廳裡,幾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坐着喝茶,白巧兒和傻姑抱着小寶坐在下首與他們說話。
“丫頭,來來,”俢雲聖人見顧小北走進來,急忙招呼她走到跟前。
“讓外公久等了!”顧小北笑着行了個禮。
“無礙,你們趕路那麼辛苦,多睡點沒關係!”俢雲聖人和藹地道,然後給顧小北介紹:“這是清水聖人,這是照月聖人……”
“清水聖人好,照月聖人好……”顧小北一路笑着問好。
“我這孫媳婦好吧?”俢雲聖人炫耀般地道。
“確實很不錯!”幾個聖人笑着點了點頭。
“那你們還不敢快送上見面禮?”俢雲聖人立刻催促。
“我就知道你這老小子會這樣,好在我有所準備!”清水聖人白了俢雲聖人一眼,然後笑着拿過身邊小廝遞過來的手,親手交到顧小北手上:“好孩子,這書給你了,你要好好護着!”
“謝謝聖人!”顧小北笑着道謝。
其他幾個聖人也有樣學樣的送上了禮物,等顧小北坐下的時候,手裡已經捧着一摞書了。
果然是書院!顧小北心裡暗歎。
俢雲聖人又與她們說了幾句話,就讓她們各自回去了。
顧小北抱着書,回到自己房間就見房門已經開了,白青笠正在裡面捧着書在看,看到顧小北抱着那麼多書回來,立刻興奮地衝過來幫她抱:“我還奇怪那些老頭子還不肯把這些書給我,原來是給你了,真是狡猾!”
顧小北雙手一空,拍了拍手:“又不是什麼好吃的,看你寶貝成這樣。”
“傻瓜,這書裡的東西看了比吃了美食還要令人滿足,”白青笠拿到了書就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來。
“我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嘛,”顧小北不屑地道,“那你以後只看書好了不要吃我炒的菜了!”
“娘子,我說錯了!”白青笠立馬認錯。
晚上到學子們下學的時候,修雲聖人果然給他們辦了接風宴,當然席間是沒有學子的,除了白青笠一行人,就都是書院裡的夫子和師傅們以及他們的家人。
過了接風宴,顧小北等人就跟着白青笠正式在朝陽書院落戶了。
書院的環境很好,學子們知書達理,即使見到傻姑和白巧兒這樣美麗的單身女娃也不會調戲,而是以禮相待。夫子們性格各異,有的嚴肅,有的幽默,有的活潑,但都對顧小北等人很尊重,夫子的家人們也很禮貌,經常邀請顧小北她們去玩。
白青笠是前科狀元,又是新任太子太傅,而且學識淵博,很受學子們的歡迎,連帶着學子們都很非常地尊重顧小北幾人。
一出門就能見到伸着統一長袍文質彬彬的學子,見面笑着打招呼,滿院子書生朗朗,顧小北覺得自己真正地感受到了書香學院的魅力,這裡幽靜清遠,最看重的是傳播知識與教授教育,雖然也有競爭但大多是良性競爭,不像外面紛繁複雜,就像人間仙境一樣。
顧小北在這麼好的環境休息了幾天就跟白青笠提出下山去嶸城開酒樓的事,本來顧小北他們打算顧小北喝喜酒就讓顧三林來的,但是後來顧三林有些忙又遇上了皇帝駕崩,白青笠離開,衆人面臨困境,所以顧三林就沒有來嶸城,現在顧小北到了這裡自然決定要把在嶸城的兩家酒樓開起來了。
白青笠有些不願意:“嶸城雖然不遠,但是一個來回也要一個多時辰,你早上出去了上午肯定不能回來休息再去了,豈不是很累?”
“這也只是暫時的,等先期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我請兩個掌櫃,以後就不用天天呆在酒樓裡了,只是不定時地出現處理一些必須親自處理的事就可以了,”顧小北抓過白青笠的手:“這裡環境雖然很好,但是讓我天天在這裡呆着沒事做,我會悶死的!”
“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白青笠顰眉:“我答應你,但是我還得更外公說一聲,他不僅是我的外公是書院的主人,事情若是經過他同意了,那很多事就好辦得多了。”
“好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到時候我給他做一桌好菜!”顧小北笑着拉起白青的手:“你的手已經痊癒了?最近都不見你換藥了。”
顧小北的撫摸他小指頭處空蕩蕩已經結疤的傷口,白青笠的手一頓:“醜了,別摸!”
“誰說醜了?”顧小北親了那傷疤一口,認真地道:“這是你保護我的證明,我永遠都不會覺得醜,反而覺得比別人完整的手都漂亮!”
“娘子的嘴越來越甜了,讓我嚐嚐是不是抹了蜜,”白青笠笑着把顧小北抱在懷裡親了一口:“嗯,果然好味道!”俯身加深這個吻,半晌兩人氣喘吁吁,白青笠才抱着顧小北進內室,上了牀。
第二天,在顧小北的美食和白青笠三寸不爛之舌的攻勢下,修雲聖人同意顧小北去嶸城開酒樓,不過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想去開酒樓老夫沒什麼意見,但是你得答應老夫在一年之內懷個孩子!”修雲聖人笑盈盈地道。
顧小北一愣,想不到修雲聖人竟然想出這麼個條件,她蹙眉道:“可是我還沒想生孩子那麼快啊,我好小呢。”
“哪裡還小?你先懷上,等你生的時候就又過了一年了,到時候你都差不多十七歲了。十七歲還小嗎?想當年你外婆十六歲就生了你婆婆了!”修雲聖人堅定地道:“就這麼個小條件,你答應就可以去開酒樓,若是不答應我也不許你去。”
這也是個小條件嗎?生孩子是件大事好不好?顧小北很鬱悶,看向一邊的白青笠,白青笠立刻轉頭裝作沒看見,顧小北只好無奈地點頭:“我答應生孩子就是了,但是我不保證能不能在一年內懷上,畢竟生孩子這是真的不是想生就生的。”
“別人不能想生就生,但是我一定行!”白青笠自信滿滿地道,完全不顧顧小北已經變了臉色,還很無恥地對修雲聖人道:“外公,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儘早給你是生幾個金孫玩,哦,對了,外公,你喜歡女孩兒還是男孩兒?”
“女孩兒,先生個女孩兒,然後再生個男孩,”修雲聖人憧憬地道。
兩人就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了,被人忽略的顧小北臉都黑了,這兩人怎麼可以這樣無恥?
傻姑和白巧兒聽說顧小北要去嶸城開酒樓,都想跟着去,卻被修雲聖人攔住了,只讓他們多看書學女紅,不讓她們出去。
第二天,顧小北就帶着白青笠安排給她的兩個小廝下山進嶸城去了,她先去看了那兩家酒樓的位置,剛打開空蕩蕩的酒樓,還沒走進去,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顧小北轉身一看,見來人是鍾浩,不由得一愣:“你怎麼在這裡?”
鍾浩笑着道:“我接到了三林哥的來信,想着你該快來這裡了,所以這幾天我都在這裡等,小北姐,我對嶸城比較熟,以後我來幫你看酒樓吧。”
“你家裡人同意嗎?”顧小北笑着道:“我不勉強任何人,如果你們但凡有些不願意就不要來,因爲我不是請不到人的,大不了酒樓可能開得比較慢一點而已。”
“當然,”鍾浩笑着道:“這是我們找就商量好了的,只是我年齡比較小,會有很多不懂之處,若是你不介意,我一定會全心全力爲把酒樓管理好的。”
“當然介意!”鍾浩的聲音剛落,顧小北就道。
鍾浩臉色微僵,想不到顧小北會這麼直接。
顧小北微微一笑繼續道:“你年齡好這麼小,剛十一歲,還管不了一家酒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而且你還在上書塾不是嗎?我覺得你還是繼續去讀書,等你長大了再決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還想管理酒樓,我會給你機會的。”
“我已經不小了!”鍾浩蹙眉道。
“只有年紀還小的人才會說自己不小了,一般真正長大了的人不會這麼說的,”顧小北笑着開玩笑般地道。
鍾浩有些垂頭喪氣地低着頭,不發一言。
顧小北笑着道:“不過,我這次還是需要你的幫忙的。”
“真的?”鍾浩驚喜地擡起頭。
顧小北點了點頭:“是啊,這酒樓已經很久沒開了,酒樓開張是需要重新修繕的,這裡面的功夫自然不少,而我又對這裡不是很熟悉,所以到時候得讓你幫我的忙才行,不知道你樂不樂意?”
“樂意之極!”鍾浩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
於是鍾浩就開始幫顧小北張羅着裝修酒樓,招聘廚師和夥計。
由於顧小北已經在資源縣城開了兩家酒樓了,已經有了很豐富的經驗,再加上鍾浩這個靈活的幫手,不到半個月的功夫酒樓就裝修好了。
顧小北又讓鍾浩回去繼續上書塾,期間白禾也來幫忙,顧小北沒有阻止但也是不冷不淡的,好在白禾是個看得開的人,她也不介意,就在酒樓裡一直幫忙,像個夥計一樣,完全不怕髒不怕累,顧小北最後還是給她工錢,她說不要,顧小北就說如果她不要以後就別來了,結果白禾無奈只好收下了錢。
酒樓開張那天,修雲聖人還親自到酒樓賀喜。
朝陽書院雖然只是在嶸城郊外,但是修雲聖人是全國文明的院士,德高望重的形象深入人心,不僅達官顯貴都很敬重他,就連平民百姓也有不少人識得他的名聲。他到顧小北的酒樓來自然無形中起了一種宣傳般的作用,所以顧小北的酒樓剛開張,就在偌大的嶸城裡幾乎人人皆知了,客流源源不斷,生意比資源縣城的酒樓好要好很多。
酒樓的生意走上了正軌,顧小北就開始選拔掌櫃人選,在夥計裡選了兩個做掌櫃,然後她就慢慢放開手了,就像她跟白青笠說的那樣,不用每天都去酒樓了,有時候酒樓裡有事需要她解決只需要下人在酒樓和書院之間兩頭來回跑即可。
十月份,天氣漸冷,顧小北剛起來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是白青笠已經去教書了,她也沒有聲張,只覺得應該是這兩天她正感冒可能是今天感冒加重了而已,她打算一會兒去嶸城的時候再順便去找大夫,反正書院裡也沒有大夫。
到了酒樓,她先重新對了昨天的賬,發現沒問題,就伏在櫃檯上閉眼養神。
“小北,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白禾看着顧小北有些蒼白的臉色問道。
顧小北搖了搖頭:“可能是我感冒了又加上沒有吃早飯的緣故吧。”
今早起來覺得沒有胃口,她就沒有吃早飯,直接來酒樓了。
“傻孩子,你怎麼能不吃早飯呢?現在都到晌午了,難怪你身體不舒服了,”白禾擔心地道:“我現在就讓人給你送飯菜過來。”
顧小北搖了搖頭:“不用,現在正是飯點的時候,大家都忙,不用再來管我了,我到街上去買點東西就回去,下午你多幫掌櫃看些酒樓裡。”
“那行,”白禾點了點頭又道:“讓一個小廝跟着你?”
顧小北看了眼人來人往的酒樓裡,夥計們一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她笑着道:“不用了,我先去買東西,等會還會回這裡來再回書院的。”
自從酒樓開張,人手不足後,顧小北就把白青笠派來護送她來往的小廝充當夥計使喚了,現在那兩個小廝正忙着在酒樓裡上菜。
“那好吧,我進廚房去幫忙了,你自己小心一些!”白禾點了點頭,然後忙活去了。
щщщ¤ Tтka n¤ c○
顧小北收起櫃檯上的東西,跟着掌櫃說了一聲,然後就提着一個布包出門了,這個布包是顧小北自己縫的。她覺得上街買東西只帶着一個小荷包是裝不了什麼的,所以就自己縫了一個與二十一世紀的帆布包有些相似的手提包。
白巧兒和傻姑她們看到了都很喜歡,就託顧小北在城裡幫她們買些好看的布料回去,她們也想自己做一個與顧小北相類似的布包。
顧小北到城裡最大的布店,精挑細選了兩塊布後,付了錢就走出了布店。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頭暈目眩軟倒下來。
“小北!”
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顧小北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着她感覺自己倒進了一個溫暖的胸懷,然後就徹底暈了過去。
等顧小北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她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牀邊有個丫鬟在打瞌睡,顧小北剛動了動,那個丫鬟就醒過來。
“你醒了?”見顧小北醒了,丫鬟很是欣喜。
“這是哪裡?”顧小北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個房間很精緻,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每樣擺設都好的材質。
不見那個丫鬟回答,顧小北轉過頭才發現那個丫鬟已經離開了,她只好自己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個丫鬟就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顧小北見到來人忍不住驚訝地道:“上官?”
“是我,”上官世錦笑了笑,讓跟在身後的大夫走到牀前:“雖然剛纔大夫已經給你把過脈了,但是你醒了還是要再把一次比較好,姜大夫,麻煩你了!”
“這是在下應該的,”大夫立刻上前,在丫鬟剛放在牀前的椅子上坐下。
顧小北伸出手,姜大夫用一塊薄紗覆蓋到顧小北的手腕上後,就伸出手搭上顧小北的手腕凝神把脈。姜大夫把脈把得很快,一會兒就放開了手問:“這兩天你都在感冒?”
“是啊!”顧小北點了點頭,這個大夫醫術似乎還不錯嘛,這麼快就看得出問題了。
姜大夫搖了搖頭,有些生氣地道:“怪不得胎兒在裡面抗議了,你應該多穿些衣服,否則大人身體着涼問題大了也會影響孩子的,甚至有可能流產!”
“你說什麼?胎兒?孩子?”顧小北吃驚地看着大夫。
上官世錦微愣:“你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顧小北目瞪口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腹,伸手摸了摸,還是有些不大相信地道:“我真的懷孕了?”
“當然了,這是老頭子我診出來的,難道你懷疑我的醫術?”姜大夫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醫術了,一聽到顧小北這麼說立刻怒火中燒。
顧小北連連搖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剛知道,所以有些激動。”
“算了,老頭子我不與孕婦計較,我找該計較的人去!”姜大夫氣哼哼地轉身對上官世錦呵斥:“你這個當人家夫君是怎麼當的?連自己媳婦懷孕都現在才讓她知道!還有,你什麼時候成親了?不會是未婚先孕吧?哎呀,傷風敗俗啊……”神神叨叨地說個不停。
顧小北立刻石化,緩慢地擡頭看向上官世錦,正對上上官世錦看着她的眼睛。上官世錦見她看過來,立刻轉頭,淡淡地對姜大夫道:“姜大夫,您弄錯了,我不是她夫君。”
“不是她夫君?”姜大夫一愣,蹙眉鬱悶地道:“不是她夫君剛纔你去請我的時候怎麼那麼火急火燎啊?”
上官世錦臉上微僵,姜大夫見有異樣,也沒多問,嚴肅地道:“就按剛纔我開的藥吃兩天,然後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可千萬別再着涼感冒了,這是小病但是在雲浮市身上嚴重了就會造成大問題的!”
顧小北點了點頭:“謝謝大夫!”
上官世錦朝身後一身招了招手:“楊書,你代我送送姜大夫!”
“是!”一箇中年人應了一聲,就請姜大夫出去了。
上官世錦又吩咐剛纔守着她的那個丫鬟:“去廚房看看藥熬好了沒有?好了就端過來。”
“是!”丫鬟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顧小北和上官世錦,上官世錦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對顧小北道:“我已經讓人通知白青笠了,過不了多久他應該就到了。”
“謝謝!”
“不客氣!”上官世錦搖了搖頭,然後呆呆地看着窗外沒有再說話。
氣氛瞬間凝結,這樣的沉默令顧小北有些不習慣,她笑着問道:“上官,你怎麼在嶸城?”
“我在嶸城也有部分生意,偶爾會親自過來看看,剛纔看到你暈倒了,就把你帶我這裡來了,”上官世錦朝她笑了笑,起身走到牀前給顧小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大夫說你身子不能着涼。”
“謝謝!”顧小北真摯地道。
上官世錦頓了頓:“不客氣!”然後退回椅子又坐了下來,繼續道:“你們現在是住在朝陽書院?”
“是啊,你怎麼知道?”顧小北疑惑地道。
上官世錦笑了笑,不答她的話,繼續問道:“城裡剛開的那兩家酒樓是你的吧?”
“是啊!”顧小北點了點頭。
“很不錯,看得出比以前的那兩家的生意都要好很多,”上官世錦點了點頭,然後指着桌上的一個布包道:“這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是不是很難看?”顧小北點了點頭。
“不難看,我想這種包應該很快就流行起來了!”上官世錦似笑非笑地道。
顧小北讚道:“你以後一定是個超級大富翁!”這麼有做生意的眼光!
“公子,藥來了!”這時,丫鬟端着藥進來了。
“侍候白少夫人喝藥,”上官世錦吩咐了丫鬟一聲,然後對顧小北道:“你先喝藥吧,我出去看看白青笠來了沒有。”說着就轉身走了出去。
顧小北剛吃完藥,白青笠果然就滿臉焦急地衝了進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上官已經讓大夫”給我看了,”顧小北也有些激動地道:“我真的有了!”
“有,有了?”白青笠像被雷劈了一樣,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是啊,剛纔去通知你來的人沒有告訴你?”顧小北牽着他的手往她肚子上放:“好奇妙啊,這裡竟然有個小生命了!”
“有了?”白青笠又愣愣地重複了一遍,然後似乎才反應過來,瘋狂地大叫一聲:“有了!我要當爹了!”
“喂!小聲點,你也不怕丟人?”顧小北氣得冒煙,早知道就先回書院再告訴他了!
“不丟人,我當爹,我自豪!”白青笠笑抱起顧小北:“走,我們現在就回去!”
還沒出門就被上官世錦堵住了。
白青笠見到上官世錦,面上立刻一沉:“讓開!”
“你打算就這樣帶她回去?”上官世錦淡淡地道:“剛纔大夫說了,小北是因爲感冒嚴重了才暈倒的,你現在抱着她坐馬車回去豈不是又吹風?到時候病情就更加嚴重了!”
白青笠蹙眉看向懷裡的顧小北:“你不是說你的感冒快好了嗎?怎麼又越來越嚴重的?”
“昨晚回去的路上吹了風,所以才加重的,”顧小北撇了撇嘴。
“既然不能再吹風,我們就先在城裡住下吧,我先去客棧住兩天,然後買了宅院我們再搬過去!”白青笠立刻果斷地道。
“不行,你還要教書你呢!”顧小北搖了搖頭:“而且我也不喜歡在城裡住。”
“哪裡用得着那麼麻煩?抱一牀被子上馬車蓋在身上,然後讓馬車開慢點就可以了,”上官世錦淡淡地道。
白青笠看了眼屋裡的被子,他不想拿上官世錦家的被子,但是想了想還是點頭了:“就這樣吧。”
叫一個小廝把那牀被子抱上車,上官世錦送他們出了院門。
白青笠把顧小北抱上車又給她把被子蓋上了,才跳下來真誠地對上官世錦道:“這次多謝了!”
上官世錦笑了笑,手擡起拿出一張紙和一包藥對白青笠道:“雖然知道回去你一定會再請大夫,不過我還是要拿給你,這是姜大夫開的藥,姜大夫是嶸城最好的大夫,如果你信得過就讓她服了這藥吧,如果信不過就扔了。”
白青笠皺了皺眉,接過藥,然後上車給顧小北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吩咐小廝:“趕車!”
“是!”小廝一甩馬鞭,馬車慢慢開了起來。
顧小北伸手揭開車尾的簾子,笑着朝上官世錦揮了揮手:“再見!”
上官世錦笑了笑,看着他們的馬車走遠了,才低聲說:“再見了,小北!”
顧小北和白青笠回到家裡,修雲聖人得知顧小北懷孕了非常的高興,給顧小北送了一堆補品過來,夫子們的家人也紛紛送上了很多補品,屋裡除了書香味就是藥香了。
小高亦歷一得知顧小北懷孕,立刻逃學回來看顧小北,他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瞪着顧小北平平無奇的小腹瞧:“這裡真的有我媳婦兒了嗎?”
顧小北笑着摸了摸他的大腦袋:“不知道哦,不一定是個妹妹,也許是個弟弟呢。”
“我可以摸一摸嗎?”小高亦歷好奇地道。
顧小北微囧,但是看着小高亦歷純潔無辜的期待的水汪汪大眼,突然不好意思拒絕了,她笑着道:“可以。”
小高亦歷高興地笑着上前摸了摸顧小北的肚子,然後皺了皺眉:“以前我母后懷我小弟弟的時候肚子都是大大的,你的怎麼都不大?”
“那是因爲還沒到時間,等過段時間就大了,”顧小北說着突然有點惆悵,以後她肯定變得胖的了,哎,她的小蠻腰就快要消失了。
這時白青笠端着一個碟子走進來,見到小高亦歷的動作,立刻大怒:“臭小子,放開你的爪子!小小年紀就這麼色!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不親?還有,你怎麼逃學了?別以爲你是太子就沒人敢管你了,一會兒我就寫個摺子讓人送進京去,到時候你就天天呆在宮裡,別想出來了!”
“我呆在宮裡,你是太子太傅,不一樣是要跟着呆宮裡嗎?”小高亦歷站起來,看白癡一樣地看着白青笠。
白青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大不了我辭了太傅一職,有什麼了不起?快,趕緊給我回去讀書,不許逃學!”
“知道了!”小高亦歷翻了個白眼,像旋風一般衝了出去,經過白青笠身邊的時候還不忘從他碟子裡抓了一個烤紅薯。
“臭小子!”白青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把手裡的碟子放下,笑着拿起一個烤紅薯:“你剛纔吃的都吐出來了,我想着你以前挺喜歡吃烤紅薯的,就給你烤了一個,你嚐嚐好不好吃?”說着剝了皮,把乾淨的烤紅薯遞到顧小北嘴邊。
顧小北張嘴吃了一口,嚼了兩下就“哇!”的一聲吐了出啦,搖了搖手:“吃不下!”
“那怎麼辦?你總不能不吃東西吧?”白青笠眉頭皺得緊緊的。
顧小北搖了搖頭:“沒關係,一會兒我餓了估計就吃得下了,你先去教書吧。”
“不用急,還沒到時間,”白青笠說着咬了一口烤紅薯:“沒什麼問題,很好吃啊!”
這時候,傻姑和白巧兒牽着小寶走了進來,見狀傻姑立刻就道:“要不試一試以前小北常做的涼菜吧,那菜酸爽可口,很開胃,而且懷孕的人不都是喜歡吃酸辣的嗎?”
“我去做!”白青笠一聽,立刻跑了出去。
“姐姐,抱抱!”小寶已經會走路了,掙開白巧兒和傻姑的手,就朝顧小北撲了過去。
傻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小寶,哄起來:“小寶不能衝過去哦,現在你姐姐懷小侄子了。”
顧小北笑了笑,伸手牽過小寶的手:“姐姐現在不方便抱你,姐姐牽你的手好不好?”
“好!”小寶脆生生地應了一句。
“小寶真乖!”衆人都笑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顧小北無意間見到顧三林寄來的信,信上說他決定坐塗玉湖的上門女婿了,今年臘月就辦喜酒。
“你爲什麼要把信藏起來?”顧小北沉着臉揚了揚手裡的信問開門進來的白青笠。
白青笠心裡一咯噔,不動聲色地走過來:“反正你都不能回去喝喜酒了,不看也罷。”
“什麼我不能回去喝喜酒?”顧小北不滿地道:“我三哥喝喜酒,我當然要回去!”
“胡說什麼?你懷着身子怎麼能舟車勞頓回去喝喜酒?”白青笠臉若冰霜。
“我不管!我就要去!”顧小北耍賴般地道。
白青笠緩了緩神色,上前抱着顧小北,讓她躺回牀上,哄着道:“三哥不會怪你的,等你生了孩子我馬上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顧小北轉身背對白青笠。
接下來的幾天,不管白青笠怎麼討好,顧小北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一直堅持臘月的時候要回去喝顧三林的喜酒。
五天後,白巧兒和傻姑陪着顧小北在屋裡做女紅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顧二野的聲音。
“小妹!”
顧小北驚喜地站了起來:“二哥,你怎麼來了?”
“小妹!我好想你!”顧二野衝進來就抱住顧小北。
跟在他身後的白青笠見狀,臉都黑了,走上前拉開顧二野:“先坐下緩一口氣吧,你看你,都上氣不接下氣的了。”
顧二野瞪了他一眼,抱起傻姑懷裡的小寶親了一口,才坐下道:“得到了妹夫的信後,大哥和三林決定讓我來嶸城幫你看着酒樓,讓你好好養胎,我跟白大叔,咦,白大叔呢?”
“老頭子先去見我外公了,”白青笠淡淡地道。
顧二野繼續道:“我和白大叔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今天才到的,還有,大哥和三林說不讓你們回去喝喜酒了,到時候先來嶸城辦一場,然後回村裡再辦一場,到時候你們直接在嶸城喝三林的喜酒就好了。
聞言,顧小北瞪了白青笠一眼:“這是你出的主意吧?”
站在門口的白青笠擡頭看天,裝作聽不到。
“那女方他們也同意嗎?”顧小北問顧二野。
“原本是不大同意的,但是不知道三林怎麼勸說,後來他們就都同意了,”顧二野道。
“那就好,到時候這邊的喜酒費用我們全包了,反正就在我們酒樓舉辦,很是方便,”顧小寶笑着道。
“是啊,我們也是這樣打算的,”顧二野點了點頭,然後關心地對顧小北道:“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好好養着身子生個大胖小子!”
“誰說一定是男孩?”白青笠得意地笑着道:“先生個女兒然後再生個兒子!然後再生個女兒,呃,最好是個雙胞胎的,這樣就一舉兩得了!”
顧小北瞪眼:“如果是你生,我不介意!”生那麼多,他以爲她是豬嗎?她最多生兩個!
“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白青笠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轉身走了出去。
顧小北又對顧二野道:“二哥,你跟我說說家裡的事吧?”
白巧兒和傻姑也笑着道:“是啊,大家都還好嗎?我們都挺想念大家的。”
“家裡一切都好,我跟你們說,白大叔買的地他去種了一天就沒再種了,全都交給僱工幫種了……”
顧二野笑嘻嘻地說着村裡的趣事,逗得幾人都哈哈的大笑起來。
顧二野就留了下來,每天除了在酒樓裡幫忙之外就是到朝陽書院陪顧小北。
顧小北的身體在精心調養下,慢慢地變好了很多,等她的身子開始顯懷的時候,顧三林的婚事也到了。男女雙方兩家人都提前過來,在嶸城裡遊玩幾天後,就在顧小北他們的酒樓裡辦了喜宴。
由於這裡的親戚不多,所以辦起來也很簡單,顧小北還趁着這樣的好日子讓酒樓辦了些活動,酒樓裡生意更加紅火了。
舉辦酒席這天,除了朝陽書院的一衆夫子和白闊天等人之外,白禾一家以及祝雲揚等認識的人都來參加了。
由於人不多,酒席只在一家酒樓的二樓舉行,一樓照樣營業,熱鬧非凡。
酒席結束第二天,顧大田等人又趕着回去了。
顧小北讓白青笠趕着馬車送了好遠都不肯停下。
雙方的馬車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
顧大田看着傷心得幾乎哭出來的顧小北,摸了摸她的頭:“小妹,就送到這裡吧,身體要緊,等你生了孩子,我們再來看你!”
“小妹,你放心,家裡有我!”顧三林認真地對顧小北道。
“是啊,雖然三林是給我做了上門女婿,但是我們還是一家人,三林不會不管家裡的事的,你就放心吧,而且我爺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因爲三林霸着三林,不讓他幫着顧家的,再怎麼說他都是你們的親兄弟,這是無法改變的,”塗玉湖笑着道。
“嗯,有你們,我很放心!”顧小北笑了笑,不管如何的淳樸,只要有人在就會有糾紛,而顧大田太老實了,顧二野又粗心大意,顧三林又做了塗玉湖的上門女婿,所以顧小北一直擔心家裡,現在聽到他們的話才真正的放心了下來。
這邊顧大田語重心長地囑咐顧二野:“二野,你在這裡要好好照顧小妹,另外,你也要記得多注意些女娃子,有中意的就早點娶回家,現在我們四兄妹可就只有你沒成家了!”
顧二野還留在嶸城幫顧小北看酒樓,直到顧小北生完孩子身體恢復了他纔回去。
聽到顧大田的囑咐,顧二野立刻點了點頭:“知道了!”
白青笠上前握住顧小北的手,笑着對顧大田等人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此別過了,大家好好保重,等我兒子出生時你們一定要來喝滿月酒!”
“好啊!”
“一定!”
“保重!”
看着兩輛馬車走遠,白青笠笑着對顧小北和顧二野道:“我們也回去吧。”
“嗯!”顧小北點了點頭,和顧二野走到馬車後。
顧二野剛想抱顧小北上車,白青笠就把他擠開了:“我的娘子,我來抱!你想抱就自己娶個媳婦,抱自個兒的媳婦去!”
“小妹!你看,他又欺負我!”顧二野立刻向顧小小北告狀般地道。
“誰欺負你了?欺負你還不如跟我兒子溝通,”白青笠說着伸手摸了摸顧小北的微鼓的肚子。
“白青笠!拿開你的爪!”顧小北怒吼。
“哈哈,活該!”顧二野幸災樂禍。
……
雙方的馬車漸行漸遠,然而他們相聚的日子卻不是很遠,只要有心,再遠的距離都不是問題。
第二年八月中秋節的時候,顧小北產下一子,大名取白湛,小名月餅。
滿月的時候,顧大田和顧三林帶着一家老小又來嶸城參加小月餅的滿月酒。
小高亦歷摸了摸小月餅的臉,皺眉對顧小北道:“不是要你生個媳婦給我嗎?你怎麼生了個小月餅?下次你要生個媳婦給我!”
“嗤!”白青笠嗤笑一聲:“生個女兒也不給你做媳婦了,你都多大了?六歲了!我女兒出生的時候至少是明年了,到時候你都七歲了!你整整比她了七歲,是老牛吃嫩草了!你以爲我會同意嗎?”
“哈哈!”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顧小北滿臉黑線,丫的誰說她明年一定會生女兒的?讓她連續兩年生生孩子?她纔不幹呢!
“玉湖!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顧小北拉着塗玉湖出門到角落裡問道:“有沒有什麼藥可以避孕,又對身體影響小點的?你給我開多點。”
塗玉湖點了點頭:“有啊,不過你不要跟妹夫商量一下嗎?”
“不用,跟他商量還不如不商量!”
顧小北拉着塗玉湖又問些關於這方面的其他注意事項。
白青笠從窗口看了眼院子角落裡說悄悄話的姑嫂兩人,嘴角微勾,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抱着才一個月大的小月餅親了一口:“月餅啊,爹知道你想要個妹妹,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