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鬧客棧良生堵門

香草又問道“那上了的菜留部分做底沒有?”

良傑點頭道:“每樣兒菜都留底了。我那大堂哥是做過官的,事出了之後,他立馬叫人留了菜做憑證,供往後上公堂之用,現下還放在我三伯孃家的竈屋裡呢。”

“他就沒叫報官啥的?”“昨天就跟良生哥提議了,可良生哥說那報官多麻煩,還得看那做官的臉色辦事,等衙門裡捨得派人來我們這窮鄉僻壤了,不曉得那元兇都逃哪兒去了,還不如自己尋呢!剛纔我之前,三伯和三伯孃到底不放心,趁良生邀人去客棧要南強哥時,叫了人去縣裡報官了。”

香草道:“那鴨湯你取些來,我自有用處。回去時路過南青家,去跟她說幾句話,探探她的臉色,回來再告訴我。”良傑也不笨,聽了香草的話,頓時明白了幾分。他自然心裡有些吃驚,看着香草問道:“師傅,您不會懷疑南青姐吧?”

“你覺得像她做的嗎?”

良傑一邊搖頭一邊回憶道:“南青姐跟我一塊兒看着蒸鍋的火,除了添柴添水,也沒做啥呀!起初她跟她娘幫着富順哥的媳婦切菜呢,後來我三伯孃瞧見她手腕不好使力,便派了來給我做幫手的。”

“你再細細想想,就沒離過她眼前?”

“哦,我想起來了!”良傑拍了拍腦袋說道,“我娘叫我來您這兒接嫂子的時候,走開了那麼一小會兒。小鹿來跟我說鍋都燒乾了,我還不信呢!回去才曉得真差點把那鐵鍋子燒穿了,當時南青姐就不在,問了旁邊的人,說她去後院上茅房去了。”

“蒸鍋只有你們兩人看着嗎?”

“對,那活兒又不重,就我們兩個人看着四口蒸鍋,”良傑抓了抓腦袋點頭道,“現下想來,南青姐當時真去茅房了嗎?我一走,就她一個人了,要下藥該是最好的時機呢!”他說到這兒使勁地搖搖頭,吐吐舌頭道:“師傅,我寧願您猜錯了!”

香草微笑道:“我也寧願我猜錯了,誰都不願意把身邊原本可憐的人想成壞人,但有時候可憐不單單能喚起人的同情,還會成爲進行某些壞事的庇護傘。總而言之,別人的心,是你我左右不了的,做好自己就行了。”

隨後,香草交代了良傑幾句話,便讓他先走了。她起身望向客棧那邊,聽見傳來的聲音沒有那麼聒噪了,心想蒙時大概已經攔住吳良生他們了。

去探聽消息的亭荷回來說道:“少爺攔了那些人在客棧前院裡,不許他們再往裡走。吳良生請了鎮長來,態度先倒是和氣,說啥感激您和少爺替鎮上出了這一害。事出在他家,人自然該由他送到縣衙門去,請少爺把人交出來,還全鎮人一個公道。”

香草冷笑道:“找了一羣人堵着我客棧門口,這是給全鎮人出氣還是找我的不痛快呢?他心裡那幾分算計只當我看不清楚嗎?後來他又咋說?”亭荷從聽雨手裡接過手捧爐暖和了一下,繼續說道:“後來少爺說沒南強這人,吳良生就不依了,現下還在那兒跟少爺扛着呢!鎮長想說和,吳良生沒等人說完就酸溜溜地數落鎮長,少奶奶我學給您聽聽,可氣人了!”

“你學來給我聽聽!”

“他說:‘也對,蒙少爺家大業大臉面也大,要冤枉了可不好下臺,您老人家自然是替他面面都顧忌着,省得往後落了埋怨;可憐我們這麼多鄉野村民沒啥臉面可顧忌的,性命被人害了想討個說法都不行,您老人家這鎮長是單姓蒙的,還是姓百家姓的?’哎喲,少奶奶,您沒瞧見,鎮長那臉面立馬就掛不住了!你說吳良生這話多可惡呀!”

“鎮長平日裡待人挺好,少有人這麼挖苦諷刺他,給吳良生那麼一說,臉上自然就掛不住了!不必理會他,讓他自家玩着去,橫豎是找不出南強的。”

亭荷笑米米地說道:“沒錯!由着他玩兒去!橫豎南強根本不在客棧裡了!虧得昨晚少奶奶察覺南青不對勁兒,及時派人把南強挪了地方,就算吳良生真衝進去找人,也找不着,到頭來只會落得個沒臉面的!”

聽雨在旁忽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香草轉頭問她:“我們聽雨咋了?說吳良生,你嘆啥氣兒呀?”

“我想起了南青,”聽雨帶着惋惜的口吻說道,“昨天她給我瞧她那一身的傷痕時,真是萬般地同情她;後來聽少奶奶說那下藥的人可能是她,我真是不敢相信呢!她給人打成那樣了,咋能下狠心去害了巧兒嫂子肚子裡那無辜的娃兒呢?”

香草道:“你想想,若是你,會不會輕易給人瞧你身上的傷痕?姑娘家總歸是要矜持些的。你與她只有幾面之緣,爲啥要給你看傷痕呢?不過就是想叫你同情她些。”

聽雨眉梢出愁容更多了,輕輕搖頭道:“我們都同情她呀!要沒那份同情,我們能對她那麼好嗎?可她爲啥要這麼做呢?我總是想不明白的。”

香草笑道:“她想要的原本就不是同情,所以我們給了再多也是白費。”

“那她要啥呢?”聽雨一臉好奇地問道。

“這就要問她自己了!”亭荷插話問道:“少奶奶,留着南青不管嗎?現下叫人捉了她來,帶了那證據到鎮長跟前,不怕她不承認。”香草對她笑道:“你家少爺先前還說了衝動誤事,更何況這是涉及人命的事,斷不能憑一己之念就定了是非曲直,得再多瞭解瞭解事情的經由。你等着吧,不必你親自上門,沒準她會回來找我的。”

“還回來找您?她明明怕得都躲着您了,咋還回來找您呢?”

香草笑笑說:“候着吧,一會兒給她開門就是了!等吳良生在客棧裡搜不出人的時候,自有她着急的地方。今早你不是瞧着她進客棧大門的嗎?那就是給吳良生探風去了。”

再說南青趁亭荷不注意時偷偷跑走了,一口氣跑回了家裡。回到家後,她心裡一直沒安靜過,焦急地等待着吳良生那邊的消息。要是逮了哥哥出來,只怕當場就是一頓好揍,剩下半條命來;要逮不着人的話……她不敢往下細想,越想就越害怕。

就在她焦急不安地剪着碎布時,她嫂子在院子裡喊了她一聲:“喂,吳良傑來了,找你呢!”

她心下詫異,擱下剪刀走出房門,果然見到良傑站在院門口呢。她故作輕鬆一笑,問道:“啥事呀,良傑?”良傑開口便抱怨上了:“昨天你上哪兒去了?良生哥尋了你來問話,老找不着人。管着蒸鍋的又只有我們倆,我們倆不對對質,他能信嗎?”

“對……對不住了,我昨天不舒服來着,在你師傅家歇着呢。”

“哦,那你身子沒事了吧?”

“沒事了,還有旁的事嗎?”南青一副急於打發良傑的口吻。

“我就來提醒提醒你,莫再讓人找不着你了,怪叫人懷疑的。之前我三伯孃已經找人上衙門報案了,衙門裡的人來了少不得要叫我們一塊兒去問話呢,你可又莫不見了,省得我一個人說話沒人信呢!”

“啥?你……三伯孃報官了?”南青聽了這話心裡微微驚了一下。

“可不是嗎?報官了,坐了尋梅姑娘的馬車一塊兒去的。出多大事呀,我們家巧兒嫂子的娃兒都掉了,那可是條人命呢!我三伯孃說昨夜裡還聽見有嬰兒在後院蒸鍋那兒哭呢!就像這樣的——”良傑說着比劃起了小孩子哭鬧的表情,“嗚嗚嗚……好像在說我好冤,我好冤……”

“良良良……良傑,莫哭了!”南青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打斷了良傑的話,目光閃爍,心跳加速,彷彿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隨後,她好像意識到良傑看她的目光有些怪異,忙聲音慌張地解釋道:“我娘還歇着呢!你莫吵醒她了,沒啥事就先去忙吧。”

良傑點點頭道:“那好,我先回三伯孃家取那鴨湯送到喬大夫那兒,走了!”

“等等!”南青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目光驚異地問道,“送鴨湯?送到喬大夫那兒去做啥呀?”

“還能做啥呀?鎮上也就他最懂草藥了,衙門的人沒來之前可不先叫他瞧一眼嗎?要真瞧出個毛病來,你我麻煩就大了,上哪兒說理去呢?唉……”良傑故作憂傷的樣子轉身走了。

南青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神,然後轉身緩步回了自己屋裡,簡直是坐立不安。她不停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打算給自己想條退路。可就在這時,院門外響起了吳良生家小廝的聲音,她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嫂子又不耐煩地喊了一聲:“咋尋你的人這麼多呢?趕緊出來,人家還候着呢!”

她沒應聲兒,單是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她聽見嫂子在問那小廝:“叫了她去客棧做啥?一堆男人辦事還跟她有干係了?”那小廝說:“就是叫去問個話,不耽誤啥功夫的!你再替我催催,那兒多少人等着呢!”

“她一個女娃能答啥話呀?我問你,在客棧裡尋我男人尋到沒?沒有吧?那吳良生是找不着人冤枉了,逮着我們是外鎮的好欺負呀!”

“又不是我們說南強在客棧裡的,是你家妹子說他在,跟我們通風報信呢!”那小廝反咬了一口道。

“啥?那死丫頭通風報信,氣死我了!我非得收拾她一頓不可!”

當馬氏氣呼呼地撞開南青的房門時,南青已經不在房裡。她萬分詫異,摸了摸髮髻說道:“剛剛明明還在屋裡呀!啥時候出去了,我咋沒看見呢!”

南青早一步,從竈屋後面的小門跑了出去。她知道吳良生找不着南強,下不來臺了,回頭尋她去客棧對質了。她不願意去也不敢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替吳良生探風,要是香草知道了,那還有自己活命嗎?至少她覺得香草是不會放過她的!

恐慌之餘,她先從家裡跑了出來,躲在後院牆外的柴堆旁。思來想去後,她覺得自己一個姑娘腿腳慢跑不了多遠,更何況,跑出去指不定叫歹人給拐賣了,下場更慘呢!忽然有人往後院而來,她以爲是那小廝追上來了,想也沒想拔腿就跑。當她停下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蒙香樓後院的院門那兒。。

她聽見聽雨和雨竹正在後院裡晾曬衣裳,有說有笑的,心裡好不羨慕。猶豫再三後,她決定還是求助香草,先躲過吳良生這關。打定主意後,她敲響了後院的大門。

然而香草早已恭候她多時了。雨竹把她帶到香草跟前時,她又故計從施,跪倒在香草跟前,悲涼地哭泣了起來。

香草擡手吩咐亭荷將她扶起來,然後說道:“我也不是你主子,不必動不動就朝我跪下。先前亭荷叫你去時,你不肯來。這會兒子爲啥主動來了呢?”“可不是給逼得沒法子了嗎?”南青哽咽道,“想着這鎮上就您最慈悲了,只能上您這兒求條命活了!”

“這話嚴重了,”香草笑道,“我又不是閻王殿裡能判人生死的閻羅,你有話就直說吧!”

“我真是對不住您,原本沒臉來見你了!昨晚我回家後,我娘爲我哥的事氣得暈倒了,我不得不留下來照顧她。後來,吳良生打聽到我回了家,就逼着我問我哥的事,我就啥都說了。”

“包括你哥已經給我們抓住的事?”

“對!”南青抹了把眼淚說道,“吳良生說了他早疑心我哥了,要是我不說,就非得擾得我們一家不安寧才罷休。我瞧着我娘都那樣兒了,哪裡還忍心不說呢!逼不得已,我就都告訴了他。”

香草微微笑了笑,點頭道:“哦,這麼說來吳良生真是挺狠毒的呀!”

報樣都家。“何止呢!”南青又氣又悲地說道,“他還不信我,今早非得逼着我去客棧裡瞧一眼我哥在不在,所以……所以我就去了……我也是給逼得沒法子,要不然他不會放過我們一家人的!我曉得給您和您客棧添麻煩了,可我不能眼瞧着我娘被逼死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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