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和陶允行跟醉香樓的老闆談完價格和具體買賣的事宜,又被醉香樓的老闆留着吃了一頓飯,正走出門,就見腳底下趴了一個人。
“白寧……救命……”
沈玉琳像是看見菩薩一樣死死的抓住白寧的腳踝,白寧嚇了一跳,見沈玉琳衣衫不整發髻散亂,臉頰高高腫起來,顯然是被人打過的痕跡。
身後的齊成天帶着小廝追了出來,見白寧在此,怒吼道:“閃開,不要多管閒事。”
白寧盛怒,沈玉琳雖說是不怎麼討人喜歡,可也沒有做過壞事,這樣子的逼良爲娼,實在是太大膽了一些。
伸手扶起沈玉琳的身子,白寧輕聲道:“莫怕,怎麼回事?”
身後的蒼月拿了件披風給沈玉琳披上,沈玉琳哆嗦着,伸手指着齊成天哭道:“我不認識他,他要強暴我……還打了我……”
白寧冷眼望去,見對方是一個五十多的男子,心裡又厭惡了幾分,這麼大的年紀還想着染指小女孩,真是太可惡
!
齊成天冷哼,“是你娘將你賣給我的,你這樣子,我可是要去縣衙告你的。”
沈玉琳咬住嘴脣不做聲,眼淚卻是簌簌的滾落,白寧冷笑,“是麼,那你就去告一告好了,這賣女求財的惡毒之人,想必縣太爺也不會姑息!”
齊成天大怒,“你……”
身後傳來腳步聲,正是聞訊趕來的齊翰,見了白寧,齊翰有些驚訝,“是你?”
白寧也是微驚,這男子,不正是那一日威脅自己要交出良田的男子麼。
齊成天還不知道,仍舊怒道:“你別以爲我怕你,你還不打聽打聽,我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白寧冷笑,一旁的醉香樓老闆確實禁不住冷汗涔涔,“齊老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這都是誤會,這位是宴賓樓的東家,大家都是生意人,可別爲了小事傷了和氣啊。”
齊成天聽了醉香樓老闆的話,驚訝的看了看白寧,見對方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娃,眼裡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齊翰低頭跟齊成天說了幾句話,顧及到上一次老爺子說的不能惹,齊成天壓下心裡的憤怒,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白寧皺着眉,道:“他是什麼來頭?”
醉香樓的老闆戰戰兢兢道:“這位齊老爺是西域來的商人,有些銀子傍身,可父子倆都是兇殘好色的,家裡靠着老爺子支撐着,白姑娘,您也別往心裡去。”
白寧點點頭,“打擾了,銀子我明天派人來給您。”
那老闆急忙點頭,跟在身後將衆人送了出去。
坐上了馬車,白寧讓蒼月給沈玉琳拿了一杯熱茶來,沈玉琳捧着熱茶,仍舊止不住渾身哆嗦,大眼睛死死的睜大,一下子也不敢閉上。
白寧嘆口氣,推了推陶允行,陶允行不情不願的坐到了對面,白寧坐到沈玉琳身邊,伸手摸着她的頭,“別死撐着,哭出來吧
。”
白寧的聲音很輕,沈玉琳卻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墜落,白寧跟着難受着,輕聲安慰着她。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沈玉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白寧說了,白寧嘆口氣,“何美芳想拿你去做小妾換來的錢給沈明志買官做?”
沈玉琳點頭,“肯定是這樣了……”
白寧嘆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何美芳的邏輯也是太神了。
末了,才道:“你接下來想怎麼辦?”
沈玉琳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敢回去,我娘會打死我的……”
Wшw ●ttk an ●C〇 沈玉琳說着,又嗚嗚的哭了起來,白寧輕聲安慰着,道:“我有個法子,你若是願意,我就幫你。”
沈玉琳擡起頭來,不可置信道:“白寧,我以前幫着巧英欺負你,你還肯幫我?”
白寧搖頭,“你年紀小,受白巧英蠱惑很正常,可以前白巧英鼓動男孩子把我推下水的時候,你不是還勸了,我知道你心地不壞,所以今天才救你。”
沈玉琳又流了淚,“白寧,我對不起你……”
白寧搖搖頭,拿着帕子給她擦眼淚,道:“別哭了,哭可不能解決事情。”
沈玉琳止住了哭聲,擡起頭來無助道:“白寧,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白寧點點頭,握着她的手道:“何美芳執意如此,你只有去找你父親,沈伯伯若是知道,是不會同意的,還有,你接下來在家裡一定要儘量少出屋門,省的會被何美芳當做出氣筒。”
沈玉琳點頭,“我爹爹去了姥姥家幫忙,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白寧點頭,“這個好辦,我一會兒將你送去你姥姥家,你悄悄告訴你爹爹,沈伯伯一定會帶你回家的。”
沈玉琳點頭,繼而又皺眉,“那我以後可怎麼辦?”
白寧笑道:“你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爲了不讓何美芳再有機會將你隨便許配出去,你只有趕在這之前快些定下婚事,早日嫁出去,就可以擺脫了
。”
沈玉琳臉一紅,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可匆忙之間找一個人嫁了,不說以後能不能過得好,先說是這找到一個,也很難啊。
白寧看出了她的心事,安慰道:“你若是信得過我,就交給我去幫你找,只是你若是抱着嫁一個大富大貴的心態,我可找不到合你心意的。”
沈玉琳急忙搖頭,“我不要什麼條件,我只想做妻子,不想做妾,他不需要多麼有錢,只要人好勤快就行。”
白寧點點頭,“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你按照我說的來,不出三四日,我便給你消息。”
沈玉琳點點頭,白寧對着外面道:“蒼月,去鄰村。”
當夜,沈玉琳跟沈國富一起回了家,何美芳打開家門,見沈國富回來了,剛要招呼,卻又看見身後的沈玉琳,何美芳驚訝的不行,卻顧及着沈國富,不敢開口。
一進門,沈國富就猛地甩了何美芳一巴掌,何美芳沒有防備,身子一下子跌到在地,沈明志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何美芳,怒視沈國富道:“爹,你這是幹啥?”
沈國富怒目沉沉,“你給我滾開,我今天非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臭婆娘!”
何美芳捂着臉嚶嚶的哭,“沈國富,我咋的了你要打死我……”
沈明志也跟着問,“爹,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沈國富氣得不行,一把拉過沈玉琳的胳膊,指着沈玉琳臉上的傷痕道:“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毒婦,竟然把女兒賣給五十歲的老頭子做妾,還把女兒一個人扔在那兒,你可知道女兒差點被打死……”
沈明志愣住,看着沈玉琳的模樣和臉上的傷痕,轉身不可置信的看向何美芳,“娘……爹爹說的,可是真的?”
何美芳不敢反駁,只得大聲道:“還不都是爲了你,那富商說了,玉琳嫁過去給五百兩銀子作聘禮,我好拿着這錢給你捐個官做做啊……我哪裡有那麼狠的心去賣女兒……”
沈玉琳嗚咽着哭着,沈國富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拽住何美芳的衣領猛地往牆壁上一摔,“爲了兒子?我看你是爲了自己,爲了自己的慾望,非得逼着兒子做官,又要賣女兒,你可看清楚了,那人年紀比我還大,你不怕說出去笑死人嘛,你讓我以後怎麼在陵水村過啊
!”
何美芳被這一摔摔得身子骨都散架了,聽到沈國富的話卻怒吼道:“面子,面子值幾個錢,你就是死要面子,這個給人家那個給人家,爲了面子自己婆娘孩子都不要,還好意思說我……”
沈明志咬着牙,“娘,你少說兩句!”
何美芳哭着,“我可都是爲了你啊,你還讓我少說兩句……”
沈國富氣得不行,道:“我告訴你,以後若讓我知道你還有這份心思,我定寫休書休了你!”
說完,便將沈玉琳送回房裡,自己也去了屋子裡睡覺。
何美芳嗚咽着爬起來,見兩人的屋子都鎖着,只好自己去了廚房找了個地方躺下。
馬車上。
看着白寧悶悶不樂的臉色,陶允行道:“怎麼了?還在爲剛纔的事煩惱?”
白寧點頭,又伸手朝着陶允行撒嬌,“抱抱……”
陶允行寵溺的笑笑,伸手攬了她嬌小的身子在懷裡,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莫要把難題放在心裡,說出來,我幫你去做。”
白寧搖着頭,“給沈玉琳找個好的男人倒是不難,只是我有些感慨……”
白寧說着,便不語了,陶允行也不做聲,只是大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頭頂,無聲的安慰。
他看得出白寧的鬱悶,知道白寧現如今最需要的是傾聽。
過了好一會兒,白寧才直起身子來看着陶允行,“阿允,以後……我是說我們成親以後,我若是生了女兒,又生了兒子,你可會偏心兒子?”
白寧柔柔的望着他,她的眼睛是杏仁的形狀,睜大的時候顯得水汪汪的,黑白分明的眼珠裡是滿滿的期待,秀氣的遠山眉微微攏起來,陶允行被她柔軟的眼神看的心裡越發的不忍,連說話的語氣都輕了幾分
。
“不會……不會,我說過的,因爲愛母親,所以我也愛孩子,不管是男女,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會一樣愛。”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白寧前世最喜歡的大提琴,略微的帶一點厚重,卻恰到好處的很是磁性,因爲放輕了語氣,還帶着一點點寵溺,讓白寧感覺很是心安。
白寧點點頭,心裡不知爲何有點委屈,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身。
來回的折騰下來,回到家已經很晚了,陶允行抱着白寧進了屋子,拿着蘸了熱水的帕子給她擦拭眼淚,有些哭笑不得,“我都說了不會,你爲何還哭?”
白寧吸吸鼻子,“不知道……”
嬌憨的小模樣取悅了陶允行,他伸手捏住小巧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將她嬌小的身子圈在胸膛裡。
白寧閉着眼睛,伸手揪着他的衣襟,仰起臉來回應他。
兩個人的呼吸漸漸迷亂起來,白寧被吻得一點力氣都沒有,都快要癱倒在陶允行的懷裡,電光火石間,陶允行急忙鬆開,目光灼灼的看着臉頰酡紅的白寧。
白寧舔了舔嘴脣,無意識道:“怎麼……阿允?”
陶允行忍受着折磨,手上的力道有些大了,白寧皺着眉,“阿允,你弄疼我啦……”
聲音裡帶了些撒嬌的意味,陶允行彎脣,俯身在白寧額頭上吻了一下,“你好好休息。”
說着,便急急忙忙的轉身走了。
白寧沒有察覺陶允行的異樣,去屏風後沐浴完,便也一股腦的鑽進了被窩裡,香甜的睡了。
陶允行出了屋子,冷風襲來,才感覺理智恢復了一點,剛纔若不是自己及時把持住,只怕……
陶允行搖搖頭,這丫頭再不長大,真是會弄出人命來的
。
回了自己的屋子,見冷寒正坐在椅子上逗着小鸚鵡,一人一鳥玩得高興,陶允行咳了咳,“回來了?”
冷寒急忙放下手裡的棍子,“少主,老主子託我問您,什麼時候把白姑娘帶回去給他瞧瞧?”
陶允行淡淡道:“讓他等着。”
冷寒眼尖的看見陶允行面色發紅,立馬一下子躥到陶允行身前,稀奇道:“少主,你臉怎麼紅了?是不是生病了?”
陶允行皺眉,冰冷的神色望過來,“你真的很閒?”
冷寒急忙笑着搖頭,卻又道:“少主,屬下陪您一塊長大,怎麼您現在只跟白姑娘膩在一起,屬下都去了山莊幾日,你都不問問屬下過得好不好……”
陶允行惡寒,伸手將冷寒的身子推開,自己坐到榻上去,淡淡道:“回京一趟,可有什麼風吹草動?”
冷寒走過來坐下,身子挨着他,“一片安寧,只是聽說西域最近有意和解,要跟其他幾個小國一起與大元國結爲邦交。”
陶允行冷笑,“軒轅烈定是與他們談崩了……”
邊說着,邊伸手推開冷寒。
冷寒皺眉,“少主,您這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兄弟啊,屬下跟着您這麼久了,左膀右臂的,您怎麼……好傷心……”
陶允行冷哼,“你要是再靠着我,我不介意讓你碎心!”
“好過分!”冷寒急忙退後幾步,英俊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憂愁,坐到對面去,又道:“少主,您明年可就要回去了,白姑娘……”
陶允行搖頭,“無妨,我自有安排。”
冷寒忽然問道:“少主,你有沒有送過白姑娘什麼禮物?”
陶允行挑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怎麼?”
冷寒扭捏着,倒是自己紅了臉,“屬下……屬下看見姑娘們都戴着有珠子的小簪子……屬下……”
陶允行重重的擱下筆,“好好說話
!”
冷寒身子一抖,急忙道:“屬下看見姑娘們都戴着簪子就想着蒼月從沒戴過所以就買了一支但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氣兒都沒喘一口的說完,冷寒睜大眼睛,拿出自己買的簪子,“少主,您要不要試試,看看這簪子好不好看?”
半晌沒有回答,緊接着,“啊——”
一道身影從陶允行的屋子窗口直線飛行了出去,冷寒護住懷裡的簪子,身子在半空中打了一個璇兒,有些不穩的掛在牆邊的一顆大樹上。
跳下樹,冷寒摸着後腦,自言自語道:“少主真是太暴力了,就算是覺得簪子不好看不想試也不應該打我呀。”
說着,冷寒又將簪子舉了起來,笑嘻嘻着,“我覺得好看,少主的眼光真是退步了。”
信心滿滿的走進蒼月的院子,冷寒笑眯眯着,“蒼月,蒼月……”
翻身的動作傳來,蒼月披上衣服打開窗子,冷寒急忙探進頭去,笑嘻嘻道:“蒼月,我回來啦……”
蒼月神色淡淡的,平常束在頭頂處的青絲被放下,柔順的披在腦後,“冷侍衛,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冷寒急忙拿出簪子來,“送你的,你看看好不好看?”
簪子是蜜花色的,尖頭處垂下了一顆圓潤的紅珠,沒有豔色的俗氣,卻帶了些大氣和華貴,蒼月有些無奈,“好看,可是我不要。”
冷寒一急,急忙從窗子口將身子也探進來,蒼月氣急,“你幹嘛……”
冷寒捉着她的手,不依不饒道:“好看你爲什麼不要,是不是嫌棄它不貴重?”
蒼月搖頭,也知道冷寒是個倔脾氣,只好軟了語氣,“我從不梳髮髻,你給我我也不會戴,豈不浪費了?”
冷寒不滿,“那你明天就開始梳好不好?”
蒼月搖頭,“我不會
。”
冷寒不依不饒,伸手將蒼月的身子按在鏡子前,拿起梳子道:“我教你啊。”
蒼月有些驚訝,“你……會梳髮髻?”
冷寒得意的一笑,“當然啦。”
靈巧的手指翻飛,不一會兒就梳了一個隨雲髻,末了,冷寒將簪子輕輕的插在她的發間,鏡中的人彷彿變了個樣子,由原本英姿颯爽的美感變爲溫柔綿長的清麗。
蒼月看的呆住,冷寒也驚呆了,他輕輕道:“蒼月……你可……真好看!”
說着,飛快的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蒼月臉頰泛起紅暈,輕聲道:“你……如何學會的梳髮髻?”
冷寒高興蒼月沒有反抗自己,笑着道:“以前在山莊的時候,莊子裡的女暗衛都是我梳的,我人緣多好啊她們都喜歡找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蒼月的臉色猛地暗了下來,伸手拽下發簪,蒼月狠狠的扔給冷寒,“冷侍衛,我不喜歡,你收好!”
冷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求饒道:“蒼月……我錯了,不是這樣子,你聽我解釋啊……”
“啊——”
沒有防備的冷寒被蒼月一掌拍飛,掛在樹上的時候,冷寒忍不住撇嘴,“這是怎麼了?今天難道我不該回來嗎?”
何美芳被沈國富打了之後,便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張氏上門找了好幾次,都被沈國富攆走了,何美芳在屋子裡聽着張氏的聲音,心裡着急的不行。
可是見沈國富態度強硬,何美芳也不敢阻攔,只得在晚上的時候找到了沈明志。
“娘,啥事啊?”沈明志不耐煩的問着,他還對何美芳上次的事兒耿耿於懷
。
何美芳拿着帕子點着眼角,神色慼慼道:“明志啊,你也以爲娘狠心吧,其實娘哪裡能狠得下那心,還不就是爲了能讓你坐上官位,也能娶白寧那丫頭,雖然娘不喜歡她,可娘看得出你喜歡,可娘哪有本事,只能這樣……”
說着,何美芳低下頭去擦淚,沈明志本來還有些不願意聽,聽到何美芳這麼說,心裡也不忍心,只好道:“娘,您不用這麼自責,我不怨您的……”
何美芳搖着頭,“明志啊,白寧那丫頭以前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不喜歡了,難道你就沒懷疑過?眼看着這丫頭轉過年來就要及笄了,萬一她真的不嫁你,你到時候後悔都沒地兒後悔去。”
沈明志起了心思,道:“娘,那您說我該咋辦?”
何美芳心裡得意,急忙道:“依着孃的意思,你就該去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白寧不敢不從你,其實她也是喜歡你的,只是嘴上犟着不說罷了,你是男人,總該主動點……”
何美芳打的主意,是讓沈明志和白寧坐實了夫妻之實,便可以借白寧的錢買上官位。
沈明志覺得何美芳說的也有道理,他心裡一直疑惑,白寧以前那麼喜歡自己,沒理由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啊。
如今聽何美芳這樣說,沈明志便下定了決心,何美芳輕聲道:“事不宜遲,你可要儘快行動,免得夜長夢多,上次咱們去她家裡,你可記清楚了地形,找準了她的屋子,到時候木已成舟,誰也不能反駁了。”
沈明志興奮的點頭,“我換身衣服就去。”
門外,正出去上完茅房的沈玉琳嚇得捂住了嘴巴,聽見腳步聲才急急忙忙的進了屋子。
坐在炕上,沈玉琳還止不住驚訝,大哥和娘竟然想去侮辱了白寧,坐實了這事情,可是白寧會願意嗎?
沈玉琳翻來覆去的想了想,白寧和陶允行雙雙出現的樣子還在眼前,他們兩人很好,白寧肯定是不喜歡沈明志的了。
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去阻攔,沈玉琳咬着嘴脣,雖然白寧家裡僕人衆多,可是萬一不小心讓哥哥得手了呢,這種被侮辱的滋味兒肯定不好受,若換成是自己,只怕恨不得去死了纔好
。
沈玉琳想來想去,還是披上衣服,躡手躡腳的從窗子翻了出去,趕在沈明志出門前去了白家大宅。
沈明志貓着腰去了白家的院牆下,搬了塊石頭墊在腳下,爬上了牆。
豈料剛一跳下牆,周圍就齊齊伸來十幾根手腕粗的木棍子,沈明志還沒反應,就聽有人高喊,“進賊了,抓賊啊……”
沈明志一愣,身子就被幾十根木棍給壓住,丫頭提着燈籠走過來,中間站着的正是一身天青色披風的白寧,她滿頭青絲披在腦後,戴着披風上的氈帽,幾縷髮絲隨風飄揚着。
白寧冷冷的看了看沈明志,哼聲,“沈公子,你大晚上的爬我家的牆,有何貴幹啊?”
沈明志雙手撐着身子擡起頭,“寧妹妹,寧妹妹你別誤會,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白寧冷哼,“看看我?我與你只不過是泛泛之交,你何故大晚上的翻牆來看我,更何況,沈公子自幼讀聖賢書,更應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更別說是大晚上的見面,難不成沈公子的聖賢書都讀到腦後去了?”
沈明志看着冷淡的白寧,清晰的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一股濃濃的厭棄,沈明志心涼了半截,“寧妹妹,我真的不是賊,我是來看你的,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白寧冷笑,“住嘴!你我本不熟,你這樣說就是意圖敗壞我的清譽,來人啊,將他扭送去官府,告他一個私闖民宅的罪名!”
沈明志嚇了一跳,見白寧不像是說假話,剛想再辯駁兩句嘴裡就被塞上了汗巾,嗚咽着被綁起來趕着走了出去。
沈玉琳從樹後面走出來,看着白寧道:“白寧,我哥哥……還求你不要真的處置他……”
白寧點頭,“我知道,他不至於被取性命,可多少也得給點警醒。”
白寧說完,又轉身看沈玉琳,“玉琳,你爲何要來提前告訴我?”
沈玉琳頓了頓,“我害怕萬一真的被哥哥得手……你定會很難過,我知道那種感覺,所以不想讓你也經歷,你昨天救我一命,我就當是報你的恩情
。”
白寧淺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謝謝你,你放心,我不會害沈明志,只是給他一點教訓讓他記着,你快回家去吧。”
沈玉琳點頭,轉身回了家。
白寧看着沈玉琳的背影,嘴角輕輕地勾起,雖然就算沈玉琳不來說自己也不會讓沈明志得逞,可是看到沈玉琳真的開始改過,願意跟自己友好相處,白寧心裡也是寬慰。
何美芳一大早的就知道了沈明志被下大獄的消息,着急的不行,起大早僱了村裡的牛車就往鎮子上去,在白寧家門前時見到了正要外出的白寧,何美芳一下子從牛車跳了下來,攔在白寧的馬車前就開始破口大罵。
白寧伸手撩開轎簾,淡淡的看向何美芳,也不怒,“你若是還亂叫,我只怕是要再讓你嚐嚐那一日亂叫被打的滋味兒了。”
何美芳一愣,想起上次纏在自己頸間的絲線,嚇得身子哆嗦,不自覺的就讓開了身子,可還是不依不饒的輕聲嘟囔。
去了縣裡大牢,何美芳給了獄卒半吊錢,便火急火燎的衝了進牢房,沈明志一臉頹廢的坐在乾草堆上,聳拉着腦袋。
何美芳心疼不已,“明志,明志……我的兒……”
沈明志睜開眼睛,見何美芳來了,急忙連哭帶爬的爬到門口,“娘,娘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啊……”
何美芳心裡疼得直抽抽,“放心,明志你放心,娘一定救你出來,你先告訴娘,昨晚到底是怎麼了?”
沈明志低着頭哭,將昨晚的事兒說了出來,何美芳暗暗咬牙,“白寧這個賤蹄子!”
說着,何美芳站起身子,“你放心,我這就去找人,拿銀子救你出來。”
沈明志點點頭,何美芳顛着小腳走了出去,去問了前頭的獄卒,那獄卒收了何美芳的碎銀子,掂了掂道:“放心,我們縣太爺說了,根本沒事兒,關個兩三天的就放出去。”
何美芳放心下來,也知道這個罪名罪不至死,坐着牛車回了家,一路上何美芳卻是越想越不對勁,按理說自己跟兒子說的話就她們兩個知道,白寧是怎麼知道的?她能早早的埋伏下,一定是早就知道沈明志會去,可是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何美芳自顧自的想着,忽然想到昨夜自己出去時正看到沈玉琳在院子裡,說是去上茅房了,可那神情顯然是很慌張,自己當時顧不上多想,可如今想起來,還真是疑點重重
。
回了家,何美芳一股腦的就衝進了沈玉琳的屋子,沈玉琳正在繡帕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何美芳一巴掌打在臉上。
繡活滾到了地上,沈玉琳委屈的捂着臉,“娘,你這是幹啥啊?”
何美芳氣沖沖的指着沈玉琳的鼻子,“你說,是不是你昨晚去白寧家告訴她了?”
沈玉琳捂着臉低頭不做聲,何美芳氣得不行,左看右看,去廚房抄起一根燒火棍子就朝着沈玉琳打過去。
棍子沒落下,被沈國富緊緊的抓住,“你這個毒婦又想幹什麼,是不是非要我休了你你才甘心!”
何美芳氣急,“你知道什麼,都是你的好女兒,要不是她,明志能被關進大牢裡嗎?”
沈國富轉頭,看向低頭哭泣的沈玉琳,問道:“怎麼回事?”
沈玉琳將昨夜的事兒說了出來,沈國富看向何美芳,怒道:“是你叫明志去的?”
何美芳不以爲然,“是又怎麼樣,白寧那賤蹄子……”
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沈國富已經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
何美芳捂着臉,瘋了似得大叫,“沈國富你打老孃幹嘛,難道不對嗎?”
沈國富氣得身子哆嗦,“都是你害了明志……還在這裡怪別人!你,給我馬上滾,我立刻就寫休書!”
沈玉琳急忙伸手拽住沈國富的手,“爹,爹爹你別……娘不是故意的……都怪女兒不好……求求爹爹別休了娘……”
何美芳也害怕了,縮着身子不敢動彈
。
沈國富看了眼何美芳可憐兮兮的模樣,又見沈玉琳哭的傷心,便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沈玉琳下了炕,扶起何美芳,“娘,你沒事吧?”
何美芳心裡憤恨,一巴掌甩在沈玉琳臉上,“作死的小畜生,我告訴你,你以後都不許叫我娘!”
說着,便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臉傷心的沈玉琳。
白巧英得知沈明志被關進了大牢,心裡忍不住慶幸,雖然沈玉琳被白寧救了,沒有被侮辱,可是沈明志卻被下了大獄,白巧英心裡安慰了一些。
白寧託人打聽周邊村子合適的人,沒幾天就打聽到了一個合適的,聽着婆子說的,人是山那頭的林家村,小夥子今年十八,無父無母是個孤兒,還沒娶親。
雖然是吃百家飯長大,可人勤快的很,自己學了個做傢俱的手藝,也能養活自己,如今在村子裡蓋了兩間大瓦房,家底子雖然不那麼殷實,卻也是清清白白。
白寧聽着,問道:“人品怎麼樣?”
婆子點着頭,“滿村子裡沒有不知道的,這小夥子人勤快,善良的很吶,而且沒有壞習慣,可從沒去過窯子逛過賭館,人品是實打實的好啊。”
白寧這麼一聽,也放下心來,道:“好,你讓他明天來我這,我讓他和沈家姑娘見一面看看。”
那婆子點點頭,墨香便拿了裝了銅錢的荷包遞了上去,又抓了一把甜果子塞給她,婆子歡喜着接了過來,連聲道謝。
白寧見婆子走了,便對墨香道:“去找個小丫頭跟沈家姑娘說說,讓她明兒個來一趟,可得打扮好看點。”
墨香捂着嘴巴笑了笑,點點頭。
翌日,沈玉琳一大早的起了身子,見何美芳病怏怏的躺在炕上,便悄悄的走了出去。
白寧站在門口處和丫頭說着話,見沈玉琳來了,忙朝她招手,“玉琳,來
。”
沈玉琳笑着拎起裙襬走了過去,白寧左看看又看看,將自己手上的青花白玉鐲子褪了下來給她戴上,又拿了一色的簪子給她簪好,這才笑嘻嘻的看了看,“真好看。”
沈玉琳羞得滿臉通紅,連連擺手,“不……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
白寧笑着,“都給你了你就收下吧,趕緊進去別讓人等着急了。”
沈玉琳點點頭,滿面羞紅的跟着白寧走了進去。
前廳裡,坐了一布衣男子,見白寧走了進去,忙起身拱手,“白姑娘。”
白寧笑笑,道:“你就是林子揚吧?”
林子揚點頭,身邊的婆子笑道:“這位就是沈家姑娘。”
沈玉琳點頭,“小女沈玉琳。”
聲音輕盈,帶着女兒家的嬌俏,惹得林子揚擡頭看了一眼,見佳人眉眼低垂,小臉肌膚光潔,滿頭青絲垂在腦後,纖腰被束起,彷彿不盈一握,微垂的手腕間一截青玉鐲子,更顯得皓腕勝雪。
林子揚臉色紅了紅。
幾人坐下,說了一會兒的話白寧便和婆子走了出去。
沈玉琳緊緊的揪着衣襬,連擡頭都不敢,林子揚也是緊張的很,卻也知道不能就這麼幹耗着,於是便開口道:“沈姑娘,在下的條件,白姑娘應該告訴你了,在下無父無母,沒有銀錢傍身,只有一門粗俗的手藝養活自己……”
沈玉琳聽着,微微搖頭,擡頭直視他,“我不在乎的,我只想着以後的夫君能對我好,其他的可以兩個人一起努力的。”
林子揚心裡一熱,微微的揚脣笑起來,他雖然生的相貌一般,卻也是眉清目秀,加上年少的陽光氣質,讓沈玉琳微微有些臉紅。
等到中午飯的時候,白寧才讓丫頭來叫兩個人,因爲還沒定下的原因,所以林子揚也不好多留,便早早的回了去,準備不日便下聘禮。
林子揚走了,白寧這才笑道:“玉琳,你覺得怎麼樣?”
沈玉琳不好意思的低頭,“我覺得挺好的,他說話很有理數,而且還挺細心的
。”
白寧掩嘴笑,“那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他家裡可是沒有公婆需要伺候的,去了之後就你們小夫妻兩個過日子,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沈玉琳更加不好意思,心裡卻也是高興的,一旁剝着栗子的陶允行伸手敲了她一下,“你也是未嫁,怎的說這話一點都不害羞!”
白寧撇嘴,“誰規定未嫁的女子就一定要害羞,我就是不害羞,我臉皮厚啊!”
陶允行皺眉,狀似無奈的搖頭,“好吧,我承認我拿臉皮厚的人沒辦法!”
白寧咬牙,伸手拽了陶允行的手狠狠的咬住手指,看着上面深深的牙印,得意道:“我不禁臉皮厚,牙齒也很尖!”
陶允行無奈,只得伸手揉揉她的髮絲,若不是有人在這,他只怕是要吻上她了。
寵溺的笑,“乖啦!”
沈玉琳看的豔羨不已,悄聲道:“白寧,陶公子……對你可真好。”
白寧笑嘻嘻着,“你也會的啊,相信我吧,你只要肯定下心來,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沈玉琳看着白寧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
送走了沈玉琳,白寧便讓小廝去了趟鎮子上的縣衙,跟白文興說了聲,將沈明志放了出來。
她不想鬧出人命,就算是小懲大誡一下就好。
翌日,沈明志從大牢裡被放出來,何美芳早早的就等在縣衙門口,兩人回了家,就見門口停了一輛牛車,何美芳驚訝,走了進去,見正屋裡沈國富笑呵呵的坐着,沈玉琳站在身後,一旁的椅子上還坐了一個人。
沈國富見了何美芳和沈明志,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顧及着外人在場,咳了兩聲道:“回來了,坐吧。”
說着,介紹道:“這是林家村的林子揚,他今日是特地來提親的
。”
何美芳一愣,“什麼?提親?”
沈國富瞪了她一眼,何美芳急忙坐了下去,卻仍是不甘心的看着。
林子揚站起身子,對着何美芳抱拳,“在下林子揚,見過伯母。”
何美芳冷哼一聲,見林子揚穿的雖然整潔但是寒酸,便沒什麼好臉相對。
沈國富咳了咳,道:“子揚家裡無父無母,靠着一手木匠活兒吃飯,雖然家底子薄了點,卻也是個好孩子,我看着他心意也誠,便這麼定下吧。”
何美芳一聽,不樂意了,“啥?這麼個窮小子就想娶我女兒,沒門!”
林子揚臉色不好看起來,沈玉琳着急的不行,想要阻攔卻又說不出口。
林子揚一愣,看向沈國富,沈國富氣得不行,“你不答應?不答應就拿着休書滾出沈家。”
何美芳氣急,“憑啥?我女兒這麼好,憑啥要嫁一個窮小子,再說了,這窮小子拿得出銀子來嗎,不拿銀子,怎麼給明志買官兒做。”
沈國富氣急,“你這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這種話你一個做母親的也能說得出口!”
沈玉琳急得不行,唯恐這樁婚事被何美芳給攪混了,忙上前跪下,“娘,我覺得他很好,求求娘成全我們吧。”
何美芳呸了一口,“你一個姑娘家這麼說害不害臊,你不要臉嗎,缺男人怎麼不去窯子,那男人多的很!”
沈玉琳氣得不行,委屈道:“娘,您怎麼能這麼說我……”
何美芳氣得不行,不管外人在場,抄起一旁的茶壺就往沈玉琳身上摔去,沈玉琳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臉,卻只感覺一個溫暖的懷抱覆了下來,再睜眼,卻是林子揚擋在了自己身前。
幸好穿得厚,茶杯的碎片沒有劃破皮肉,沈國富氣得身子哆嗦,走過去一巴掌打翻了何美芳,“你這個臭婆娘,趕緊給我滾
!”
沈玉琳低低的掩着嘴哭,林子揚忙伸手給她擦眼淚,“別哭了,還有我呢……”
沈玉琳無比委屈,連連點頭。
沈國富轉頭,道:“子揚,我是一家之主,有決定女兒的婚姻大事的權利,你且回去準備,選一個黃道吉日就來迎娶。”
說着,轉身在何美芳身上掃了掃,“若是誰敢阻攔,我一定打斷她的腿!”林子揚點點頭,沈玉琳道:“我去送你。”
兩人走出家門口,沈玉琳才道:“林公子,對不起,讓你笑話了……”
林子揚搖頭,“玉琳,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以後嫁給我,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沈玉琳感動不已,只是低着頭流淚,林子揚見她哭得傷心,便伸手輕輕的抱住了她。
得知沈玉琳要出嫁的消息,白巧英很是氣憤,雖然是個窮酸小子,可也是個清清白白的,聽張氏說,那小子雖然窮,卻也有一份手藝傍身,能養家餬口,長得還不賴,白巧英心裡有些扭曲,憑什麼自己就要被沈明志那麼一個廢人侮辱,她沈玉琳卻能安安心心的嫁一個清白的男子。
白巧英心裡不服氣,想起沈明志對自己的獸行,狠狠的攥緊了手心,決心一定要整垮沈家。
沈明志被從大牢救回來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白寧那一日清冷的神色和無情的話語,深深的讓沈明志一直引以爲傲的自信感煙消雲散,想起白寧的話,沈明志越發的難受。
自己如今處境都成這番模樣,白寧自然看不起自己,就連那白巧英都看不起自己。
沈明志如此想着,忽然想起那一日在林中強了白巧英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想起白巧英醜惡的嘴臉,沈明志決定去找她瀉火。
白家,王氏去鎮子上送繡活,白大強去了山上找吃的,白大金坐在炕上和白山大眼瞪小眼,白巧英晃動着手裡的茶杯,只等着沈明志醒悟過來再來找自己。
沈明志現在正是無路可走的情況,按照他那自私的性子,定會將事情的緣由怪到自己頭上來,白巧英眯着眼睛笑,可不就是等着他了
。
沈明志摸到白巧英的房裡,見白巧英正在低頭繡帕子,低下頭時露出一抹雪白的脖頸,沈明志淫笑着,“怎麼樣白巧英,那一日的滋味兒可是銷魂?”
白巧英沒害怕,也不憤怒,拿起茶杯道:“我家裡沒人,你先喝口茶,咱們慢慢說。”
沈明志一愣,卻顧不上那麼多,將茶水一口喝了,“好……咱們慢慢說……”
茶水一下肚沒多長時間,沈明志便感覺體內有些虛扶,腦袋昏昏的沒有知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白巧英冷笑,擡腳踢了他幾下,“一樣的坑你跳兩次,真是蠢!”
白巧英走出屋門,徑直去了白大金的屋子,“二哥,我是巧英。”
白大金下了炕,開門道:“咋啦?”
白大金這幾日每天在炕上坐着不下來,一雙眼睛虛腫嚇人,白巧英探進身子去看了看,見白山在睡覺,便伸手拉了白大金的手出來,“二哥,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說着,拉着白大金去了自己的屋子,白大金疑惑着,看見地上的沈明志,更加疑惑,“巧英,他……怎麼……”
白巧英笑着伸手關上了門,“二哥,是我把他迷暈的。”
白大金驚訝,“啥?巧英你這是幹嘛?”
白巧英抱臂笑着,“二哥,你每天對着小山發火,顧及着他是你兒子,可這沈明志可是個年輕男子,長得還不差,你就真的不動心?”
白大金面色猛地慘白,哆嗦道:“巧英……你說啥話……我不懂……”
白巧英笑着,“二哥,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娘和大哥都不知道的,我不會輕視你,這不還給你找來了人,就是怕你這樣下去對身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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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巧英真是太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