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這是剛剛送來的信。”
“給我吧!”趙松柏一目十行的將信看完,眉頭輕皺了一下隨即擡頭吩咐道:“你去準備一下,咱們一會兒就去柳莊,估計待上三五天。”
“是,小的這就去準備。”趙松柏的隨身小廝九江應了一聲,見他再沒什麼吩咐,立馬轉身就去準備,這也是個利索人。
趙松柏拿着信,就去了主院,家裡的幾個大院子,如今都空着,房子建得大,家裡人雖然不少,卻也住了不滿這麼多的房間,如今一家子仍是住在趙鐵柱的院裡,這院也就被稱爲主院。
“大郎,不是說要出去嗎,怎麼又回來了?”趙鐵柱見才說出門的人,又突然迴轉來,奇怪的問道。
趙松柏也沒有廢話,直奔主題道:“柳莊那邊出了點事,我得趕過去看看,這一去怕是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一聽說出事了,趙鐵柱神情不勉也凝重了幾分,問道:“柳莊,可是青平縣的那個柳莊?”
“正是!”趙松柏平靜的說道。
青平縣與安平縣相連,雖是交界,挨在一起的自然是近,但兩縣的佔地面積都不小,以平遠鎮到柳莊的距離,快馬奔馳估計也要跑上一二天,實在算不上多近,趙家在柳莊置了幾百畝的地,就因距離遠了些,不能時常看顧,就時不時的會鬧出點事來。
這次又因爲一些事情,鬧得動靜不小,連莊頭都彈壓不住了,這才寫信過來求助,本就是家裡的產業,趙松柏又豈會置之不理,少不得要親自跑一趟。
趙鐵柱打量了下這孩子的神情,不由暗暗點頭,都鬧出事兒來了,仍能沉穩有度,面不改色,這孩子也着實不錯了。
心裡自然是覺得自家的孩子好,這麼想着,又想起劉家那個親事,只覺得劉家人真是瞎了眼了,這麼好的孩子不要,非要挑老二,當然老二也是不錯的孩子,但他趙家的孩子,豈能讓人隨便挑,真是太沒道理了,想着哪天要是再碰到那劉掌櫃,他非要罵他個狗血淋頭。
心裡氣悶了一陣,又想着這是正事,跑一趟柳莊,這一來一回都要好幾天,還有在那邊地勢也不太熟,那些野蠻的莊戶人,真鬧起來了,怕是會不管不顧的,就提點道:“你過去就多帶幾個人,那邊也不知是什麼情況,總要護着自個沒事纔好,若事情鬧起來,無法壓制下去,你也別跟人起衝突,直接去衙門裡報官就是了,千萬顧着自個些。”
“阿爺你放心,我知道的。”趙松柏不由笑了笑,阿爺真是年紀大了,這膽兒也不夠年輕時壯,想當初他們兄妹幾個剛到他膝下時,那脾氣還橫得很。
“行吧,就知道你們會嫌我囉嗦!”隨即嘆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有銳氣是好事,你身上的本事,雖然比不上老三,但自保也是足夠的,去吧去吧,早點把事兒處理好,早點回來!家裡我會看好的,不用擔心!”趙鐵柱揮揮手道。
“噯,那我走了。”趙松柏起身便走。
趙鐵柱盯着已經沒有人影的門口,瞧了半響,心想着男孩兒就是應該這麼幹脆利落,說走就走,一點也不用婆媽,那像那小丫頭,出個門的,還千叮嚀萬囑咐,將他身上那些不好的習氣,全都提溜出來論一遍,又是將下人逐個叫來交代一番的,好一番折騰,明明一大早就收拾好東西可以走了,這麼墨跡下去,差不多快午時了,纔出得門去。
不過怎麼覺得,還是那丫頭更貼心呢!趙鐵柱小聲嘀咕了聲。
於媽媽端着個托盤進來,見他在這裡小聲嘀咕什麼,不由笑了笑,道:“老太爺,這是今兒做的糖水,你嘗一碗。”
“嗯,你費心了!”趙鐵柱單手接過碗來,就聞着一股甜香氣味。
這樣甜甜膩膩的東西,以前他是不怎麼吃的,不過小丫頭會搗弄,做出來的味道很不錯,他跟着吃幾碗,倒也習慣了這個味道。
趙鐵柱接過碗來,也沒急着吃,而是開口道:“大少爺出門幾天,家裡有什麼事,就直接報到我這兒來,你一會兒也吩咐下去,讓他們注意下門戶。”
住在村裡,別的也沒什麼,只不過偶爾也會有人小偷小摸的,當然不會是村裡人,村裡的人家,現在日子過得均是不錯,好多人跟着趙家辦起養殖業,不說發多大的財,但家裡少說也存得有幾個錢。
自己村的人,是不會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不過外村的人溜進來,就肯定不是幹好事的。
趙鐵柱這一支,如今是家大業大,那一成片的房子,就好像是一個標誌似的,但凡有進村來做壞事的,都是朝着他們家來的,爲此趙鐵柱很是鬱悶了一陣,好在家裡下人多,鬧出動靜來,那就沒得跑,當場捉住爆揍一頓是少不了的。
於媽媽侍候着,待他吃完了一碗糖水,這才退了下去,隨後就吩咐家裡的下人,誰在哪一處當差,細細的叮囑了一遍。
說起於媽媽這人,也很有些管理手段,趙鬆梅在家時,她就是左膀右臂,很是倚重她,如今她不在,於媽媽更是挑起家裡重擔。
上面老太爺、大少爺,有什麼事,也只是一聲吩咐下去,具體要怎麼做,那就於媽媽來安排的,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下人,也沒有那一個敢造反的。
說來,於氏對如今這日子,過得也是頗爲稱心,相當初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奴才,主家的富貴,沒有比趙家差的,侍候小姐的丫頭位,也養得跟個小姐似的,可想而知,得臉的奴才,就跟半個主子似的風光,可那樣的日子,底下又豈會沒有風險,就如他們這一家子,得臉時也混得頗爲如意,可一犯錯,男人就被打死,女人孩子就被髮賣。
想想曾經的日子,午夜夢迴時,仍覺心有餘悸,她時不時的都會想,她們倆三個,能遇到大小姐這樣的主子,也真是他們這輩子的福氣。
趙家雖然比不得曾經主家的富貴,但這日子過得也不差什麼,特別是他們下面的這些奴才,只要把手裡的活兒幹活,那就沒得差的,主子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好,別說打人的,就連罵一句也沒有,這樣和氣的主子,真是天下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