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瞧着這花婆子,已經有些嚇得無知所措了,想着這也就是個辦事跑腿的人,跟她生氣也是白生氣,重重一嘆道:“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他劉家的姑娘,想進誰家的門都成,只我趙家,那是別再想了,你去告訴劉掌櫃,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劉家的姑娘再怎麼好,只有這樣拎不清,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父母,以後的麻煩事還少不了,再說了,有這樣的父母,那姑娘又能好到哪裡去,所以無論如何,他如今是再也看不這上劉家姑娘了。
“這,老太爺,你再三思…三思,那劉姑娘,生得是溫柔嫺淑,那模樣兒,真是十里八鄉里難尋的,你老再想想,沒準大少爺願意呢,這,這男才女貌的,着實相配得很呢!”花媒婆猶不死心,捏了捏袖子裡的十兩銀子,這都還沒捂熱乎呢,不會就要飛了吧!
趙鐵柱本想自個嚴辭拒絕了,這事不成,以後就只當沒這事,不想這花媒婆言語間,竟還打起大郎的主意來,這讓他不由得又生氣起來。
“你這拎不清的婆子,只張嘴就胡說,也不想想,這樣的姑娘,以後真要進了我趙家,不知會生出多少禍事來,竟還想打大郎的主意,我告訴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別想進趙家的門。”趙鐵柱是氣狠了,這樣的話都放出來了。
“這,老太爺,不到這樣的程度吧,你老只要鬆鬆口,這親事就是個完美姻緣!”花媒婆聽着那話,真是焦心不已,真恨不得上前給他叩個頭,就能將這事應承下來。
“屁的完美姻緣,說不通是吧,那就別說了,給老子滾,以後都別進我趙家門來,你這樣滿嘴混說的婆子,我趙家不歡迎你。”趙鐵柱氣得直接趕人,他嘴是不如這婆子會說,但認準的事兒,那也是不容更改的。
“老太爺,你再想想,再考慮考慮,這姑娘真不錯,以前的事,都是誤會,你大人大量,別往心裡去啊!”花媒婆爲着銀子,也是豁出去了。
“滾滾滾!”趙鐵柱揮手趕人,又連聲喚道:“於媽媽,於媽媽,幫我把這婆子請出去,叮囑下門房,以後都別讓她進門來,這樣不明事理,睜眼說瞎話的婆子,不許再進我趙家的門。”這還是趙鐵柱頭一次說這樣的話,可見花媒婆是真把人給惹急了。
“哎呦,老太爺,你可不能這樣,我這是做媒婆的,以後二少爺、三少爺、四少爺,他們的親事,不還得我這媒婆來說麼,你咋就不讓我上門來呢!”這下她是真的急了,不讓她進門,這許多的親事說不成,她得少多少好處呢!心想着這劉家也真是壞事,她倒是寧肯不要劉家的好處,也不能少了趙家這一份啊!
“呸呸呸,這世上的媒婆多着呢,可不獨你一個,以後我可看清楚了,像你這樣的婆子,那是萬萬不敢請的,就憑你這死的都能說活的嘴,全是顛倒事非,誰敢信你說的姑娘,是好是歹。”趙鐵柱不想再跟她我廢話,朝進屋來的於媽媽直揮手。
於媽媽得了暗示,直接上前挽扶着花媒婆:“花媒婆,這事兒咱們老太爺不同意,你也請吧!”說着手下使勁,挽着人就往外拖。
“誒,我這還有話跟老太爺說,你別拉我啊!誒,你等等啊!”花媒婆嘴裡說着,腳下不肯拸動,跟於媽媽拉扯起來。
別看這花媒婆一身肉,看着很壯實的樣子,其實那都是虛的,跟成天干活的於媽媽比起來,那精瘦的身板卻更有力氣,你來我往的,三兩下就被拖扯着出了門口。
這一陣拉扯,花媒婆已被扯得氣喘吁吁:“我說,你這媽媽,你,也太沒規矩了,我這,這還有話要說呢,你就把我給拖出來,你真是…真是太無禮了。”任她心裡多少不甘心,人都已經被扯着出來了,想再跟趙家老太爺分說幾句已是不能,只能拿這下人出口氣。
“花婆婆,我也跟你說一句,你說你這年紀,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了,怎麼連好歹也分不清,你仔細想想,這劉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咱們趙家又是什麼樣的人家,你這幫着劉家來哄騙咱們趙家,你這心裡就不成好生琢磨過麼,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於媽媽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道。
“說什麼哄騙,我什麼時候哄騙了!”花媒婆嘴硬道。
於媽媽似笑非笑道:“真不曾哄騙麼,那我就當沒有哄騙了,只是事中原由,最清楚的不還是你這個當事人麼!”於媽媽也不強辯,只這般似是而非的說道。
事兒的原由,她這個當事人當然最清楚,如今死不肯認,當然也是因爲她這事兒辦得不地道,發往也曾發生過這樣那樣的事兒,不過是憑着她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很容易就能糊弄過去,只這趙家人不失精明,她這回沒能將人忽悠過去,還因小失大了,於媽媽這麼一說,她的反應也不慢,當然明白得很。
“呵呵,於媽媽,你瞧咱們這來往了幾回,也算是熟人了,你有什麼事兒,就直說,不用跟我繞彎子,咱們也都是明白人,用不着說那些虛的。”這花媒婆變臉也是挺快的,剛剛還一臉訓斥對方是個不懂禮數的奴才,如今馬上就陪了笑臉來。
於媽媽看着她這變臉術,卻是沒有露出半分異樣,這樣的人,她曾經在大宅院裡見得多了,這花媒婆還真算不上什麼厲害人物。
“我一個奴才,能有什麼話說,不過是咱們大小姐吩咐,說你老人家,在這十里八鄉也算是個聞名的人物,咱們趙劉兩家議親這事兒,誰對誰錯,你心裡自有一杆稱,而咱們家大少爺,那是家裡的長孫,以後要繼承家業,在外面的名聲,可不能因這個壞了。”說着,於媽媽眼神緊盯了她兩眼。
看得花媒婆心裡有些發毛,想起一些大戶人家,要收拾一些不聽話的人,那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在外面聽過類似的事情可不少。
又想起之前,趙鐵柱在她面前發火時的驚悚,還不用於媽媽怎樣,花媒婆很是識實務的開口道:“於媽媽放心,我這人雖嘴碎,萬不敢說半句大少爺的壞話的,若做不到,就讓我天誅地滅。”
“那就希望你說到做到,如此我家老太爺、少爺、小姐,也都能放心了。”於媽媽清泠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