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遠對於被罰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也沒心思去跟人計較對錯,只要還能過得下去,能繼續唸書,他也不會去計較那麼多。
雖說陸平章這人雖不怎麼管事,但總算還念着幾分舊情,對他算不上多關心,卻也不會去刻意爲難,能這樣過一天是一天,他覺得只要有書讀,就算偶爾餓肚子吃不飽飯,也沒有那麼重要。
真要讓他事事去跟吳氏理論,那他在這兒家裡是討不了好的,沒準還會被吳氏尋個藉口給趕出去。
第二日,陸昭遠揣了個窩頭在懷裡,揹着書袋去書院的路上,就一路走一路吃,這窩頭是家裡下人吃的,雖說同住一個屋檐下,他卻是極少跟吳氏等人一起用飯的,大多數時候,都是隨便拿點吃食打發他,能有一口吃的,他也不計較,就這麼啃着,很快就到了書院。
到了書院門口,他也沒急着進去,每日他都會早來一會兒,也不着急進去,只站在門口看着人進出,他的目光,多數停留在跟他一般大小的孩子身上,不過看了這許多時日,卻是沒有半點結果,這讓他有些沮喪。
你道他是在看誰,當然是那日在大佛寺裡救了他,還幫他教訓了柳文晞的少年,那會兒他跟人也說過幾句話,看那少年談吐斯文,行事有度,禮儀周全,想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定然也是從小讀書識文之人,而縣城中,但凡有點家底的人家,都會把孩子送來書院裡就讀,當然也有個別的,請了先生在家裡學習,但那個佔極少數,因爲縣城的書院名聲在外,只要是在此就讀,就算沒能考上功名,那也是能沾到好處,但凡人家聽說你是在這家書院讀過書的,都能對你禮敬三分。
陸昭遠篤定那少年就在書院讀書,只是書院這麼大,學生也有上千名,一時沒遇上也是有的,所以他就花時間在門口盯着,可是看了這許多日,也沒讓他碰到,說不失望是假的。
心裡自然也懷疑,是不是自個弄錯了,想起當時那少年也說過,他好像並不常住縣城裡,但又想着,若是一般村裡的出來的孩子,也少有那樣機靈的。
想那眉目靈秀的少年,當真是機靈得很,他們一起也說了好一陣的話,愣是沒讓他問出名姓來,甚至連家住哪兒也不得知,只知道是在某個村裡,這話聽着,他現在都覺得好笑,要說他們安平縣的村子,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吧,這麼多的村子,任他是想破腦袋來,也想不出究竟是那一個吧!
不過又想到那柳文唏,縣令之子,爲人又跋扈霸道,容不得別人說他一聲不好,此番被教訓,肯定是會懷恨在心的,想那少年沒說名姓也好,他都找不到他,想必柳文唏也是尋不着的,倒省了許多麻煩。
想是這麼想着,可要讓他就此放棄,又十分不甘心,眼睛依舊是不錯眼的盯着門口進出的少年瞧着,就怕一眨眼,他要找的少年,就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瞧着瞧着,還真讓他發現了一絲端倪,倒不是真的找到了他要尋的人,而是發現了一個年歲略大,卻跟那少年長相有幾分相似之人。
同樣的一身清朗正氣,眉目雋秀斯文,臉上同樣掛着一頓的,長得並不太好,個頭跟如今的趙鬆梅差不多高,其實年歲跟趙鬆材相差不遠。
見趙鬆材不說話,陸昭遠不由深深看了一眼,又在心中尋思了一回,這有什麼不好回答的,有就說有,沒有就說沒有,這怎麼還抻着不應聲了?
“陸…陸昭遠是吧!還未請教,你何以會如此問我,還有,我有沒有兄弟,去沒去大佛寺,這其間有什麼關聯?”趙鬆材想着那日小五,確實是單獨跑出去玩了一段時間,難不成是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麼,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這可得問清楚了纔好。
陸昭遠一時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是他現提問的,怎麼還沒回答,卻反過來問他,一雙眼睛,也盯着趙鬆材瞧,走得近了,瞧着這眉眼,越發的覺得相似了,直覺得他們肯定是有血緣關係的,可爲何又不願意認,難道是關係不好?
想他跟大堂哥,長得也有二分相似,兩人關係也確實算不得好,若有人在他跟前問起對方,他估計也會不高興,但還也不至於什麼也不說的吧!
隨即眉頭輕皺了一下,這人看着光風霽月的,這心眼好像也不怎麼樣,忒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