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親事,他也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的,近段時日,他幾乎天天往趙記糕點鋪跑。
倒也沒有那許多的想法,只是待在那兒,看着那姑娘,他心中會覺得特別安寧,每當心有煩心事時,只要踏進那個鋪子,見到那個人,他的心情,就會特別好,心中那一種恬淡靜溢的感覺,讓他很想靠近她,聽着她的聲音,看着她的笑。
他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以前也跟着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去喝過花酒,但那濃郁的脂粉味兒,卻是讓他一點也喜歡不起來,喝過兩次,也就不再去了。
到了說親的年紀,父親也幫他定過兩門親事,可是對於未婚妻,他並沒有什麼期待,甚至也不像別人那般,會去偷偷看上一眼,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那兩任無緣的未婚妻,他甚至連人長什麼模樣都不清楚。
後來,父親要給他說親,他漸漸懂事起來,也開知道算計,想得更多的,也是對方的家世能給他一定的助力,而後來,也知道自個名聲不好,難以娶得高門女子,所以,他就盤算着,娶個能幹厲害的媳婦回來,至少在後宅之中,不能隨便吃了虧去。
雖然對娶妻之事,也有諸多想法,但他一個大男人,平時又能見過幾個女子,這事兒也就這麼一直拖着,他這兒並不怎麼上心,楚姨娘倒是比他更上心,萬般算計着,可宋清輝對長媳也不是完全沒有要求,這般的拖來拖去,就拖成了今天的局面。
宋天平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至少他遇到了趙鬆梅,在他未婚的情況下,若他像老二似的,早早成了親,人生豈不是要留下很多的遺憾。
想到趙鬆梅,他的臉色便越發柔和起來,那是一個很純粹的姑娘,生氣的時候罵人瞪眼,高興的時候,就笑得無憂無慮,她的人生過得風平浪靜,父母早逝,卻有兄長疼愛,也難怪,她的喜怒哀樂皆隨心。
見慣了大宅門內的爭鬥,他更喜歡這樣直白的姑娘,有什麼事,直接寫在臉上,也不用他費盡心力的去猜她心中作何想法,他已經厭煩了以往的日子,更希望以後的日子,能過得簡單純粹一些。
他倒是很想直接上門提親的,但他心知,父親是不會答應的,父親看中女方的家世,娶回來就算沒有助益,也是臉面,若非他考慮這麼多,不然楚姨娘的計策,早就成功了。
以往,他覺得父親這想法還不錯,替他擋下不少事,不過現在,他卻不再這麼認爲了。
他並不嫌棄趙家的家世如何,能娶一個心儀的女子爲妻,他覺得比娶一個高門女子,相敬如賓,更合他的心意,不過他現在這情形,也沒有高門女子願意嫁他的,所以,他更樂意能娶到趙鬆梅。
那也是一個有趣的姑娘,就算家世低微,卻是個面軟心硬的,誰要想欺負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口齒伶俐、腦子好使、精明強幹,手下還有功夫防身,誰要想欺負她,明的暗的,想必她都不懼。
怎麼想都覺得,她會是他做妻子的最好人選,只是,他卻不明白她的心意。
想到她有可能,並不願意嫁給他,宋天平心裡便有些煩燥起來,想着自個在外面流傳着的那許多的缺點,猶其是克妻的名聲,讓多少姑娘對他退避三舍啊!心情就更爲煩燥了。
不過,他向來不是什麼拖泥帶水的人,心中有了那個想法,就很想去弄個明白。
人利落的站起身來,隨即開門大步而去,也不管天色已暗,騎上馬背便打馬而去。
“宋…宋大人,你,你怎麼……”香兒驚疑不定,擡手指着宋天平,不明白他怎麼就突然冒出來,出現在趙家的院子裡,幸好這裡就她們主僕兩個,沒有人外人看到,不然長十張嘴也說不清啊!
以往在村子裡,也不覺得,與外男見面說話有什麼要緊的,可到了京城之後,才發現問題的嚴重,他們如今這般的,可不就是私會麼,若要讓人看到,小姐真不用嫁人了。
宋天平也是一陣尷尬,好在此番院子裡只有她們主僕兩個,沒有外人看到,不過就算有外人看到……
趙鬆梅瞧着宋天平的樣子,心知他不是魯莽之人,突然造訪,怕是有什麼事。
“香兒,你先下去。”趙鬆梅吩咐道。
“這,小姐…是,奴婢告退!”香兒看看趙鬆梅,又看看宋天平,不明白這兩人,什麼時候熟到可以私下見面的地步了,不過剛纔突然出現,真是讓她好一番驚嚇啊!
香兒退了下去,卻沒敢走遠,家裡來了個大男人,若被別人看了去,可怎麼得了,她得在一旁幫着望風。
“宋大人,可是有什麼事?”趙鬆梅毫不遲疑,一臉平靜的問道,大有山河變色,惟我不驚之態,就那麼靜靜的看向他。
“我……”宋天平此刻才感覺自己來得太冒失了些,可他做事,向來不是個會後悔的人,雖然在她的注視下有些不好開口,可做爲一個大男人,卻沒有臨陣退縮的時候。
“我心悅於你,想娶你爲妻,不知你意下如何?”宋天平鼓足勇氣說下這番話來,隨後期待的看向她。
呃!趙鬆梅頓時咔殼了,她實在沒想到,這大晚上的,宋天平跑來跟她說的卻是這個,她以爲是有什麼要緊事,可這時候一想,有什麼要緊事,也不能對她一個女子說的吧!果然還是她想得太少了。
沉默良久,再次擡眼打量眼前之人,長身玉立如風,身材挺拔如鬆,眉目俊朗中帶着堅硬,不是一般女子欣賞的姿容,在她看來,卻更顯男兒氣概,稍稍眯了眯眼,長得還是不錯的啊,又是候門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她想着不由出了一陣神。
宋天平的各方面條件,其實都極不錯的,只是家中的一攤子事兒,不過那也不算什麼大事,她自信憑自己的本事,能料理開來,只是,這事來得太突然了點,當然,認真說來,也算不得突然,宋天平天天來鋪子裡點卯,她就該心中有數纔對。
此刻,宋天平仍是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趙鬆梅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事有些突然,容我想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