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爺,候爺,你這是怎麼了啊,候爺,妾身來瞧你了。”楚姨娘在後院中,一直沒得到信兒,這會兒大夫都送出門去了,她才知道,什麼也不顧,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殺千刀的,候爺受了傷,也不通知一聲,這是想做什麼,莫不是想趁機對候爺不利不成,候爺啊,你可千萬別有事啊,不然妾身可怎麼活啊!”
楚姨娘一路呼喊着,從蘭香院跑了過來,這動靜鬧得,幾乎整個候府都知道了。
趙鬆梅此刻還沒有離開,秋媚等人也都進屋來看過候爺,人太多不利於病人養傷,秦大夫便將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秋媚在此侍候着,趙鬆梅卻是隔着屏風在外面,等着人把藥熬好,候爺若是醒了,她還能侍候着把藥喝了,若是沒醒,也就不便多待。
不巧楚姨娘卻是才得了信,這就鬧騰着過來了,趙鬆梅聽着,不由勾了勾嘴角,候爺受傷的事,她並沒有刻意隱瞞,況且從大門口將候爺擡進來,這麼大動靜,想瞞也是瞞不住的,可是她卻沒想到,楚姨娘如今的消息,竟是如此的不靈通,這都多少時候了,她卻纔知道。
她不由得瞧了一眼屏風後那個纖細的身影,這不是青松院乾的,是秋媚姨娘乾的,除了她,也沒有別人對楚姨娘這麼大意見了。
呵呵,這卻也挺有意思的,秋媚姨娘與她有合作,但秋媚並不是她的人,可以說兩人的目標也算一致,所以,她也極樂意給她一些方便,這秋媚倒也挺會把握時機。
既然能攔住楚姨娘,想必那位二少爺也還沒得到信吧,這就更有意思了,二少爺到如今都還沒回府,也不知是不是去飲酒了,父親受傷,他卻還在外面飲酒,這就更有意思了。
聽到外面的吵鬧聲,秋媚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對着趙鬆梅一禮:“楚姨娘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卻這般不知事,候爺如今正昏睡着呢,卻這麼高呼小叫的,豈不是吵了候爺休息,再則,這麼哭天抹淚的做什麼,不知道的,還當咱們候爺怎麼了?”語氣中,竟是對楚姨娘的不滿,卻又能襯得她大方知禮。
這話說得還真是有水平,趙鬆梅沒有接話,只微微點頭笑了一下。
在一旁的潘媽媽和秦大夫卻是對視一眼,楚姨娘這樣鬧騰,確實是不利於病人養病的,兩人的眼中,都帶出些厭煩之色。
秋媚點到爲止,沒有繼續再說,而是對趙鬆梅露出一臉關切的模樣道:“少奶奶如今是雙身子的人,身子爲要,不若避一避,妾擔心一會兒那不知禮的人進來衝撞了少奶奶……”
這話說得倒極是,那楚姨娘明顯是一副要來鬧事的樣子,到時候別裝瘋賣傻的,直接往她肚子上招呼過來,雖說現在肚子不算很大,對她的行動沒有多大影響,但她也不能拿肚子裡的孩子來冒險。
“姨娘這話說得極是,少奶奶今兒也是勞累了,你的心意,候爺也是感念的,但孝順也不在這上頭,你如今保重好身子,纔是對候爺最大的孝順呢。”潘媽媽連聲說道。
她也是擔着心呢,萬一少奶奶在主院中出事,她也是無法交代的,楚姨娘若是發起瘋來,不管不顧的,傷了肚子裡的孩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趙鬆梅聽着點了點頭:“候爺這邊,你們多照看着些,若是有什麼事情,或是候爺醒來,就讓人去青松院說一聲。”
“是,奴婢送送少奶奶。”潘媽媽親自掀起門簾,一臉恭敬的模樣。
趙鬆梅便由香兒扶着,出得門來。
楚姨娘卻是正與門口的小丫頭對峙着,小丫頭不讓進,便指着人鼻子罵道:“你這個小賤人,見候爺不疼我了,就不把我當回事了是吧,你給我等着,我定讓候爺拿你出去打板子不可。”
那小丫頭一臉委屈的模樣,敢怒不敢言,是潘媽媽讓她們守着門口,候爺受了傷昏迷不醒,出了這樣大的事,閒雜人等自是不能隨意出入主院的,楚姨娘過來,卻是要硬闖,也不容她們去凜報一聲。
誰心裡沒一杆稱,想候爺如今最寵的是秋媚姨娘,剛剛秋媚姨娘過來時,可是在門口好聲好氣的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是屋裡收拾妥當,少奶奶發了話,她才能進入,如今這楚姨娘,早沒有當初的風光,可譜擺得比秋媚姨娘還大,小丫頭的怨氣也大得很。
她們雖說是丫頭,可也是主院的丫頭,是候爺的丫頭,脾氣也是有的,除了候爺,她們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最主要的是,少奶奶見着她們,都是客客氣氣的,一個姨娘,譜擺得比正經少奶奶都大!
小丫頭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沒有與楚姨娘對罵,畢竟人家是姨娘的身份,是半個主子,她們要是對罵起來,就是有理也變得沒理了,能在主院當差的,誰還沒幾個心眼。
這不,見到潘媽媽送了趙鬆梅出來,便人人都是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趙鬆梅出來,見到她們的模樣,就有些想笑,這些丫頭,都是家生子,從小受長輩調教,賊精賊精的,楚姨娘那點心眼,在她們跟前有些不夠看了。
“大呼小叫的幹什麼,不知道候爺在歇着麼,鬧成這樣,讓候爺怎麼養傷,吵吵嚷嚷的成什麼樣子,還懂不懂規矩了。”潘媽媽唬着一張臉,喝罵道。
小丫頭們,這會兒個頂個的老實,誰也沒啃一聲,垂着頭一言不發,彷彿在認錯一般。
趙鬆梅看着,就更想笑了,果然是一羣機靈的丫頭。
楚姨娘聽到潘媽媽的聲音,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來,完全沒聽懂這是在指桑罵槐,想想也是,以前可從來沒有人敢罵她,所以至今爲止,她也從來沒想過,會有人當面罵她的。
“潘媽媽你來得正好,這些丫頭也太不懂事了,得拉出去打板子才行。”楚姨娘露出一副大仇得報的暢快感來,瞧瞧,剛剛還跟她過不去,這不,就有人收拾來了。
完全沒看到衆人面上古怪的神情,反倒是一臉關切的問道:“潘媽媽,候爺的傷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到現在還沒醒嗎,不行,我得去瞧瞧才能放心。”她是真的擔心,爵位沒有傳下來,候爺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那就得便宜宋天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