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是在想拖延時間麼,我告訴你,今天誰也救不了你。”說着,看了一眼趙鬆梅身後,十來個拿着各種防身武器的丫頭婆子,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來,就憑這樣的陣容,也想能逃出昇天,真是笑話。
“這話說反了,是你今日的作爲,誰也救不了你。”趙鬆梅冷聲說道,掃了一眼那帶血的刀劍,想是把在院門外阻攔的丫頭婆子都殺乾淨了。
宋天遠自然知道,若今日之事爆露出來,他豈還能有命在,但要拿到候府爵位,除了殺人,他也是別無辦法,雖不是那麼光明正大,可只要事情能成就行,今日殺了她,只推說有亂賊闖入,被人害了性命,誰又能想到他頭上,果然,姐姐這主意,想得十分周全。
只是趙鬆梅這話,卻是怎麼聽也不順耳,且宋天遠也是早看她不順眼了,此刻,天時地利人和,再不動手,等待何時,手一揮:“動手,誰取了她的頭顱,我賞銀百兩。”
他身後一衆人等,均是黑巾蒙面,聽着這話,頓時個個眼神放光,看着趙鬆梅就像看到的是白花花的銀子。
“還真是大方,誰要是把他給我綁了,我賞銀一兩。”趙鬆梅開口道。
身後一干丫頭婆子,竟是不顧現場這緊張氣氛,哄了的笑出聲來。
這口舌上頭,明顯是自己這邊佔了上風。
“殺了她,給我殺了她。”宋天平臉色鐵青,眼中透出兇光來。
隨着他一聲令下,身後那些蒙面人,便毫無顧及的揮刀上前,一行十來個人,竟是個個的刀鋒,都指向了趙鬆梅。
“少奶奶小心!”肖娘子,吳婆子等幾個會功夫的婆子,立馬迎上前來,擋在趙鬆梅身前,跟人交起手來。
香兒側是護着她連退數步,力圖避開戰火圈子。
“少奶奶,這可怎麼辦啊!”香兒瞧着她的大肚子,憂心不已。
於媽媽手裡舉着棍子,護衛在她的另一側,着急的說道:“少奶奶,人這麼多,咱們出不去啊!”
認真說起來,她們這邊的人數倒是還多一些,可戰鬥力卻不行,對方衝殺過來時,她們一捅而上,除了吳娘子五人已與人交起手來,其餘的,簡直是不堪一擊,被人一腳、一拳的,頓時就撞飛了出去,有那被傷到要害的,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香兒時刻戒備着,見那些賊人打飛了丫頭也不糾纏,直直的奔她們這邊過來,頓時也顧不上了,輕輕一推趙鬆梅:“少奶奶,你快走,奴婢擋着。”說着便迎上前去。
她的功夫也是跟着趙鬆梅從小一起練起來的,缺乏些應敵經驗,但一招一式卻也是使得有板有眼。
香兒雖擋住了一兩人,但還有更多的手,踹飛礙事的婆子,直奔她們這邊過來。
於媽媽看得肝膽欲裂,揮着棍子擋在跟前,可她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被人一把格擋開,直直飛了出去。
肖娘子一直留心着這邊的情形,眼見趙鬆梅這邊的情形,忙一掌拍飛應對的賊人,飛身過來擋在她前面。
只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她一人,也擋不住這許多人,幾人雖盡力抵擋,竟仍是擋不住這麼多人。
眼見人提着刀,向她揮來,趙鬆梅也是不懼,擡起手中的劍,身子微微一斜,也直直的向來人刺了過去。
她雖手裡一直提着劍,但沒人想過她會出劍,只以爲她提着劍不過是爲了壯膽,這會兒見劍刺了過來,速度還那麼快,本以爲對方毫無反抗之力,一擊必中,卻不想,刀揮到跟前,被她躲開了不說,還有餘力一劍刺了過來。
瞧着那速度,那身法,完全就是個練家子的,來人才瞧明白,就聽“哧”一聲,劍已沒入胸口,疼痛感隨之傳來,驚恐的大睜着眼睛:“你,你……”
趙鬆梅卻是擡腳本將人踢開,順勢把劍拔了出來,隨之抵擋起第二人的進攻來。
要說,瞧見這一幕的人,均是一震,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這是候府的少奶奶麼,怎麼竟還能揮劍殺人,而面不改色。
最驚異的,還要數宋天遠,他可是一直不錯眼的盯着趙鬆梅,本還想看她嚇得花容失色,驚恐無助的模樣,可誰曾想,她竟還有這本事,這着實讓他太過意外了。
“殺,殺,不必手軟,直接給我殺了。”宋天遠吼叫道,他手裡也拿着把刀,卻並不曾下場,只站在一旁看着,猶其眼光盯着趙鬆梅。
會功夫又如何,如今大着肚子,有多強的戰鬥力,都得減半,你如今戰得越狠,沒準你肚子裡那孩子,就離你越遠了。
宋天遠臉上泛出猙獰的笑意來,恨不得趙鬆梅多出幾招,動作再大些,那樣不必他動手,肚子裡那孩子,就自己掉了。
趙鬆梅確實感覺吃力,在連殺了兩人之後,便感覺體力不支,劍撐在地面,微彎下了腰,大口的喘着氣。
香兒連帶着幾個會功夫的婆子,均是向她這邊靠攏,替她抵擋着攻過來的賊人,只是賊子人數衆多,如何抵擋,也免不了有幾個向她這邊摸來,說來,之前宋天遠說殺了她,賞銀一百兩,確實還是很有用的。
且說那些沒功夫的丫頭婆子,好幾個已經被人直接砍殺,有幾個直接暈了過去,還有幾個受傷不輕,已經起不來身了。
宋天遠這會兒卻也沒閒着,這些丫頭婆子,見證了他今兒帶人殺進院子來這一幕,那是如何也不能活着離開這院子的,他見人動彈不得,便直接過去補刀,一刀一個的,接連取了五六條性命,竟是半點不手軟,仍在繼續着。
趙鬆梅大着肚子,疲於應付,卻是左支右撐的,戰得險象環生。
“少奶奶,小心啊!”香兒奪了一把刀,正與一人應戰,卻也不時留心着那邊的情形,眼見少奶奶正與一人打鬥,已經難以支撐,不想竟還有一人,從她身後摸了過去,打算來個偷襲,她也是顧不得自己這邊的情形,急得大聲示警。
大冷天的,趙鬆梅額頭的汗珠,已是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也不是沒察覺到身後有人,只是前面的人都招架不住,根本就無法避開後面來的人偷襲,她也是一陣焦急,若說只有她一人,她估計還不會怎樣,可肚子裡的孩子,何其無辜,他還沒來到這世上,難道就要隨着他的母親一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