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腦子轉得飛快,立馬就覺得這可能是三房的私房錢,心想發啊,以前這個病那個病的,有私房錢不拿出來,卻總從公中出錢請大夫。
錢氏看向兄妹幾人的目光中,閃過一道憤恨之光。
不愧是妯娌,柳氏居然也是這般猜想,不過她倒沒有憤恨,卻是心中一陣後悔,三房幾個全是孩子,雖然個個都猴精猴精的,但倒底個個都還是孩子,她若是早知道他們手中有錢,指定想法兒哄騙過來,好過如今錢都花光了,她還有什麼想頭。
“既然事情都明瞭,錢氏,你還有何話說?”劉楚傑問道,事情既然都弄清楚了,他也願意給她個臺階下,畢竟有趙松江在,他一個小小里正,也要顧及着點別人的顏面。
雖然人家現在還沒有出頭,但莫欺少年郎啊!如今不給人留情面,待人出頭之日,又豈會給自己留情面。
錢氏卻是比之前還要憤怒,指頭幾個小的道:“好你們幾個小崽子,以前三天兩頭的問着要錢看大夫抓藥,卻自個存着私房不拿出來,如今分了家,倒是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花用了。”
錢氏顯然是氣急了,指着幾人的手指,都在顫抖。
劉楚傑卻是聽得一陣皺眉,錢是哪兒來的,他已經知道,就算事後去查,也很好查的,只是不明白,錢氏爲何如此不依不饒,對方不過幾個孩子,怎麼搞得有深仇大恨似的。
“趙松柏,你是一家之長,你來說。”劉楚傑道,錢氏指責他們藏私房,他雖是里正,也不好出面幫着銀釋。
說起藏私房這事吧,其實家家戶戶,那一個沒藏點私房,但父母在,不能有私財,這是道理,所以藏私房這事,可能人人都幹,但還沒有一個人,敢光明正大的站出來說,我藏私房我有理。
不過就算真的藏了私房,分了家之後纔拿出來說,這事也晚了,但錢氏既然將事兒擺在大家面前來說,少不得讓他自己來解釋解釋了。
趙松柏有些爲難的看了大家一眼,他有着與趙鬆材一樣的顧慮,事情到這份上了,自然是要說明一下錢的來路,但說錢的來路,自然要說到草藥上頭。
若說出來,以後的行計可就斷了,若不說的話,定是要背上藏私房的名頭,再則以大伯母的性子,認定他藏私房的話,買回來的這些東西,只怕也會保不住。
趙松柏久久不語,他的爲難,除了趙松林一根腸子外,其他幾個弟妹都十分明白,同時他們也在心裡也在爲難着。
倒底還是趙鬆梅表了態,衝他點了點頭,這是自家的生計,說出來,估計大家都會去山上採藥草了,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不過此刻已經被逼上門來,不說是不行的。
見自這妹點了頭,趙鬆材、趙松樹也陸續衝他點頭,就連沒怎麼看懂的趙松林,見幾人都點頭,也跟着懵懂的點了下頭。
對弟妹們的支持,趙松柏也是一陣釋然,這活計丟了就丟了吧,大不了他還照以前的想法,去鎮上給人打小工,他不信,憑他的努力,養不活弟弟妹妹。
拿定主意,趙松柏斷然開口道:“那些錢不是我們藏的私房,而是我們自己賺的…後山的草藥,我們採了賣給鎮上的劉大夫……”
這話一出,人羣中頓時暴發出一陣驚呼,沒人不相信他的話,因爲劉大夫大家都認識,這個事情很好打聽,有沒有去問一聲就知道,所以沒人懷疑他在撒謊。
不過此刻衆人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些閒事上面了,而是全都注意到草藥賣錢的事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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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昨兒他們可是拉回一牛車的東西,人家算過估計得有一二兩的銀子,這麼短短几天時間,就能賺到一二兩銀子,這草藥得多來錢啊,想想也是,看病抓藥,那藥錢可真不少呢,也怪不得草藥這麼值錢。
不少心思活絡的人,眼珠子亂轉,在院子裡四下打量,看有沒有草藥的蹤跡,他們也好尋着這些去找。
滿山的寶貝,也不獨獨是誰一家的,自然是誰找着了就算誰的,一二兩銀子呢,他們還是成人,尋找的速度,比幾個小子更快纔是,他們能賺一二兩,沒準自個能賺三四兩。
如此一想,簡直是讓人熱血沸騰,看熱鬧的心思都淡了,若不是不知道哪些是藥草,沒準就直接往後山奔去了。
也有的人心思更活絡,想着不知道哪個是藥草也沒關係,胡亂扯一大把去藥鋪問問,就不信沒有一株是藥草,哪怕只有那麼一株,以後就照着那一株的樣子來採。
趙松柏的話,如同一顆炸彈一般,在人羣中炸開,趙鬆梅看着那一羣人的激動樣兒,心裡已經默默的開始爲山上的植被擔憂了。
劉楚傑看着人羣中,不少人都是一臉興奮之色,不由輕輕搖了搖頭,他無力阻止,索性不管。
他原本還以爲趙松柏寧願背黑鍋,也不願將這賺錢的買賣說出來,沒想到,倒是他小看了人家,這小夥子,倒是大氣得很,心中對他的好感上升了幾分。
原本照拂他們,也只是覺得他們幾個小孩子過活不易,能幫一把是一把,卻不想幾個孩子,卻是心性極好的,之前的那些小動作,他又豈會看不到。
趙老頭聽說幾個孩子自個賺錢了,臉上倒是露出些欣慰之色來,暗道,不愧是老趙家的孩子,小小年紀,竟有了本事,只可惜年歲太小,竟這麼隨隨便便將賺錢的買賣給說了出來,隨即便有些失望的搖頭,伴隨着的,又是一陣咳嗽聲。
錢氏和柳氏聽他這一說,兩人都有些傻眼了,她們是來搬東西的,理由也是現成的,可現在是怎麼回事,錢不是老爺子給的,也不是他們的私房,而是人家正正經經賺的,如此一來,她們的形爲成什麼了?
看了看四,還被這麼多人圍觀了一早上,之前的那些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如今跑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心虛和難堪。
心裡也是一陣怨怪,這幾個小的是不是故意的,之前爲什麼不說是自個賺的錢,非要鬧成這樣了纔講,說不是故意讓她們難堪,她都不信。
事情既然已經清清楚楚,他也沒有再逗留言的必要了,隨即開口道:“錢氏,可還有話說?”
他問這麼一句,錢氏順着他的話音,道一聲無話可說,他便可終節此事了。
可偏偏錢氏聽不懂一般,張口又來:“好幾個小崽子,以前沒分家,藏着掩着,有這賺錢的買賣不說出來,我看那時候就沒把咱們當一家人吧?你們都說說,小小年紀都生出這樣的心思了,可對不對?”
陰陽怪氣的話,聽得劉楚傑都是一陣皺眉。
圍觀的人卻是沒什麼心思圍觀了,不少人都已經散了去,留下的幾人看周圍的人少了一大半,心思一轉,便也恍然大悟般的離去,錢氏的話,卻是很快被輕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