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備之心?”陳氏嚇了一大跳,緩了緩神纔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懷疑你倒貼孃家?那如果她真這麼想,那該怎麼辦?”
“娘,你怎麼又沉不住氣了?且不說,我沒有,就是有,那難道不也是應該的嗎?”唐芳芳倒是不怕孔春嬌在這一方面找茬,畢竟顧府給江府帶來的好處,可不是一丁半點。
陳氏支支吾吾,“芳芳,我不是……我只是擔心你在江府的處境。”
“江府不會對我不好,娘,你別忘記了,我背後還有我義母。”
想到顧將軍府,陳氏不安的心終是定了下來。
也是!江府怎麼與將軍府相比?
不用比,這結果就很明顯了。
陳氏想到顧夫人是以玉佩而認定唐芳芳的,心裡還是不太踏實,“芳芳,那個小啞巴,娘還是不放心!現在咱們家不便出手,你是不是可以想點別的辦法?她現在在村裡開山種茶樹,聽說還和江府大公子合作了茶具,這事你該有聽說吧?”
唐芳芳揪着手絹,沉默了下來。
她又何嘗願意忍着唐悠悠,可是,眼下她真沒有更好的辦法。
靜等機會,這纔是她該做的。
“娘,你附耳過來。”
陳氏連忙湊近一些,母女二人低聲交談,陳氏凝神聽着,雙眼越來越亮。
“少夫人,小清姐姐過來了。”錦兒領着小清進來,陳氏連忙站直身子,母女之間拉開了距離。
小清上前行禮,“唐夫人,馬車已經備好了,這些是我家夫人的一點心意,請唐夫人收下。”說完,她雙手奉上一個小匣子。
陳氏看向唐芳芳,見她點頭,這才上前去接過。
“麻煩小清姑娘代我謝謝江夫人。”
小清點頭。
陳氏從頭上取下一隻銀釵,笑眯眯的塞進了小清的手中,“小清姑娘,以後見面的機會多,這是一點小心意,你收着。”
小清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銀釵,儘管心中不屑,但還是點頭收下。
一支破銀釵,她居然也送得出手。
自己再怎麼也是江夫人身邊的大丫環,一支銀釵就打發了,的確讓她心中不平,對
陳氏也有了更深的瞧不起。
村婦,小家子氣。
註定上不得檯面。
上次顧夫人打賞她們,一出手就是一對金耳環,或是玉釵。
唐芳芳朝錦兒示了個眼色,錦兒會意,立刻去取了一個荷包,笑着塞進小清的手中,“小清姐姐,這是少夫人的一點心意,你收着吧。”
小清只需輕輕掂量了下,立刻眉歡眼笑的朝唐芳芳行禮,“小清謝少夫人。”
輕輕頷首,唐芳芳一派優雅大方的道:“小清,待會麻煩你吩咐一下馬伕,這路上別跑太急,太顛了,我娘會不舒服。”
小清點頭,“是,少夫人放心,小清一定會叮囑一番。”
“嗯,有勞小清了。”
“這是小清應該做的。”
唐芳芳點頭,擡頭看向陳氏,“娘,你路上小心一點,錦兒給你準備了一些路上吃的東西,你帶上吧。”
“好!你現在身子不方便,凡事都要小心一點。過幾天娘就過來陪你,你靜心養身子。”陳氏接過錦兒遞來的食盒,裡面裝的就是給湯大魁的信和禮品。
“錦兒,代我送送夫人。”
“是,少夫人。”錦兒又伸手提過陳氏手中的食盒,“唐夫人,請!小清姐姐,請!”
小清笑道:“錦兒妹妹,你太客氣了。”
嘴上這麼說着,可她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在江府無人不知錦兒的來歷,曾經是顧夫人身邊的大丫環,在江府就是孔春嬌也給她面子。
錦兒在小清面前以妹妹自稱,小清能不得意嗎?
兩人朝唐芳芳行禮,然後緊跟在陳氏身後。
……
南和鎮,湯府。
湯大魁昨天從樟樹村回來,便沒有再出門。他心裡鬱悶極了,好端端的賭場賬本不見了,書房裡還有人留信威脅。
如果不是那封信,他纔不可能面子全失的跑去唐升榮家。
想着昨個兒,自己在樟樹村啪啪啪的自我打臉,他就氣得面目扭曲。
到底是誰這麼可惡?
居然知道他的賬冊放在哪裡?還知道他暗中與鎮上的流氓地痞合夥開了賭場?
如果讓他知道是
誰在背後陰他,他一定不會輕易罷休。那人留下的信中提到三點,一是上門替唐升榮解釋,二是拒見唐逸中夫婦,三是讓他送府中的小嬌妾給江炫豐。
那人指名道姓要送自己的十七姨娘給江炫豐,這到底是有意,還是故意?
湯大魁的癖好與江炫豐差不多,喜新厭舊,也喜歡十三四歲剛長開的姑娘。他府中剛納的十七姨水黛兒就是一個剛滿十四歲的姑娘,那是他在街上買下的。
三天前,水黛兒在街上賣身葬父,據說是從賓城那邊逃出來的難民。她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是遇了天災,家人全死光,也就成了無依無靠的人。
水黛兒,人如其名,長得粉嫩水潤。
看到她的第一眼,湯大魁就喜歡得不得了。
當時,江炫豐也經過,兩人爲了水黛兒還鬧了一場,最後不歡而散。
湯大魁想了許多,假如這背後的人是江炫豐,那他爲什麼要幫唐升榮?唐逸中可是他的岳父,如果不是江炫豐,那他爲什麼指明要水黛兒?
是,不是。
這兩個答案都沒有站得住腳的解釋,但也洗刷不了江炫豐的清白。
如今的江炫豐不僅是江府二公子,還與將軍府有着關係,他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那天不肯退讓是因爲他先付了銀子,於情於理他都沒有退讓的理由。
現在若是因爲這事與江炫豐撕破臉皮,也並不是一個明舉。
砰的一聲,飛鏢穿過窗戶從他臉頰邊擦過,牢牢的釘在他身後的紅柱子上。
湯大魁嚇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撫過臉頰,指腹已有血絲。臉色唰的一下,蒼白如紙,湯大魁跑到窗戶前,四處掃看,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轉身走到柱子前,用力拔下飛鏢,取出一張紙條。
“今晚你親自送人去找江炫豐,子時,賬冊自然會物歸原主,若是不然,那賬冊你將永遠都找不回來。記住了,別耍花樣,後果你負不起。”
短短几句話,滿滿都是威脅。
湯大魁氣得將紙條揉成一團,直接丟進油燈裡,瞬間就煙飛灰滅。燈光啪一聲,忽亮,瞬間又暗了下去。
此刻,湯大魁的臉色陰冷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