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受傷了,動不了。”墨子安趴着不動,聞着淡淡的清香,就像是處身在春暖花開的地方,再也不想離開了。
唐悠悠的手一滯,輕問:“怎麼回事?你起來,我瞧瞧。”
“沒事!你讓我再趴一下,等一下我就好了。”墨子安的聲音悶悶的,唐悠悠聽着,哪裡放心,可又不敢再用力推他。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刻鐘,一刻鐘就好。”
唐悠悠躺着不動,擡頭望着帳頂,兩人都沒有說話,房間靜得落針可聞。
許久,唐悠悠輕問:“可以起來了嗎?”
“嗯。”這一次,墨子安沒有再磨蹭,起身走去櫃子裡取被子打地鋪。唐悠悠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心疼,他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心事,情緒也不高。
“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墨子安掛上帳幔,吹了燈就躺了進去,不再像往日磨蹭着還要調侃她一番。黑暗中傳來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就傳來他淡淡的聲音,“睡吧,好夢!”
唐悠悠蹙緊眉頭,這個小子真的不太對勁。
今天晚上好象被憂鬱附身了一樣。
幾次張嘴,又合上,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問他。黑暗中,兩人靜靜的躺着,睜大雙眼,了無睡意,似乎都怕被對方察覺自己還沒有睡着的事實,兩人一動不動。
這晚,他們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迷糊中醒來,外面天色已大亮。
縣城,江府。
江炫豐人還沒有被帶回南壽縣,關於他的醜聞已經傳開了。
大廳裡,江老爺和江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孔春嬌和唐芳芳坐在右下側,江慕白坐在左下側。丫環們心驚膽顫的送了茶進來,又腳步輕輕的出去。
廳裡的氣氛很壓抑,孔老爺面如鐵色,江老夫人更是目光壯厲中帶着指責的射向孔春嬌,唐芳芳垂首坐着,不時的拿着手絹輕拭眼角。
這個時候,她只需扮好一個受傷的小女人形象就行。
唐芳芳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確是受傷的。她知道江炫豐風流成性,但也沒想到在
這個時候,他還不能安份一點,畢竟顧夫人寫了親筆信提醒他的。
“老爺,二公子已經到了縣衙門了。”江府總管進來回報,說完就垂首站着。
砰的一聲,江老夫人用力一拍桌面,“讓他先在衙門吃點苦頭,過幾天再看着該怎麼辦?”一直以來,江老夫人都疼愛江慕白多一些。
江慕白的孃親是江老夫人的親侄女,自小長在她身邊,江老夫人對她就像親閨女一般,也是因爲捨不得她遠嫁,也因她與江健淳青梅竹馬,她才做主讓他們成親。
只是江老夫人沒有想到會半路殺一個孔春嬌出來,仗着孔府的勢力硬是要了一個平妻之位。江慕白的孃親是個溫婉的,沒有反對,但卻傷了心。
抑鬱不得歡,三年的時間就撒手歸去。
江老夫人把江慕白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所以,在江老夫人心裡,十個江炫豐也抵不上一個江慕白。
正是如此,孔春嬌和江老夫人是面和心不和。
“娘,炫豐可是你的親孫兒,你這麼說,他將來知道了,還不知心會有多寒呢。”孔春嬌立刻反對,那牢裡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雖然有孔斌照顧着,可若在那裡呆上幾天,沒事也被人傳出了事。
這事,她不許!
聞言,江老夫人立刻冷哼一聲,“春嬌,他心寒,可我現在更是心寒。我們江府在靈壽縣可是清白人家。他若是想要納妾,你這個做孃的給他挑選幾個通房,在芳芳身子不適時照顧他,這也是人之常理。可現在出的是命案,這事到處傳得沸沸揚揚的,咱們江府的家都被丟光了。”
納妾?通房?
唐芳芳聞言,猛地擡頭看向江老夫人,眸中染上水氣,楚楚可憐的看着她,“祖母,我……”
“這事不怪你。”江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你快要臨產了,現在要保重身子。以後,這些你們自己院裡的事情,你可以私下多問問你娘。”
孔春嬌面色難看,老太婆這話分明就是暗中罵她。
這種事情問她做什麼?暗諷她對這事不陌生嗎?
整下靈壽縣的人,誰不知道她是一個妒忌心強的人。在江
府,江健淳可沒有什麼小妾,通房在她嫁來前有幾個,後來也全被她打發了。
當然,江老夫人還因江府子嗣單薄而討厭孔春嬌,自己生不出來,還不讓江健淳納妾。
孔春嬌和唐芳芳快要氣成暗傷,可面上又不敢反駁江老夫人的話。
“娘,老爺,我要去一趟衙門。”
“你別去!”江健淳喊住了孔春嬌,“你聽孃的話,先讓他在裡面呆幾天,讓他反省反省。”
“不行!”孔春嬌果斷拒絕,“我這就去。”說完,轉身就走人。
江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往桌面一拍,“瞧瞧你的媳婦,她可還有將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裡?”
“娘,你別跟春嬌置氣,她只是心急。”江健淳連忙安撫,他給江慕白示了眼色,讓他幫忙勸勸江老夫人。
江慕白頷首,起身走到江老夫人身後,輕輕的替她順氣,“祖母,你彆氣壞了身體,這事我爹和二孃會處理。”
“我能不生氣?”江老夫人氣得不輕,“如果炫豐能跟你一樣懂事,一樣成熟穩重,我還用操心嗎?哼……從小到大,他就沒讓人省人過。”
江慕白賠着笑,輕撫她的背部,“祖母,二弟也有他的優點。”
“行啦!你別替他說好話,什麼優點,我看見的全是缺點,全是大小數不清的一身毛病。”江老夫人似乎更加生氣,擡頭看着他,立刻又變得一臉慈祥,“慕白,你什麼時候娶妻?祖母可等抱重孫呢。你總是這樣拖着,祖母也不知何時才抱得上重孫?”
聞言,江老爺和唐芳芳紛紛皺起了眉頭。
唐芳芳撫着腹部的手不禁僵了僵,垂首,咬牙,心裡恨意縱長。
這老太婆是什麼意思?
再過兩個月自己的生產了,她爲什麼說不知何時才能抱上重孫?難道自己懷的孩子,她不認麼?她是打從心裡就瞧不上自己?
唐芳芳撫着腹部,眉頭緊皺。
突然,腹部一痛,她忍不住的哎喲一聲,“哎喲……”廳裡的人嚇了一跳,齊齊朝她看去。
唐芳芳撫着肚子,尷尬的笑了一下,“孩子剛剛踢了我一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