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幕僚相視一眼,有人道:“爺,屬下有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該講就講,不該講那就別講,若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想清楚了再講。”上官孜彥折了一封信,一邊看一邊道,突然他用力把信拍在桌面上,“今天就到這裡,退下去吧。”
衆人見他怒火滔天,皆不敢停留。
宋清風和驚風留下來,問:“爺,出什麼事了?”
上官孜彥把信遞給宋清風,並不說話。
他真是生氣!
昨日接到武宗帝命他回京的旨意,今天就收到徐建明的密信,說是武宗帝有意壓着顧墨兩家的案子,還有他要打算放寧王出來,還要立寧王爲儲君。
此次,讓他回去,只是讓他一起見證寧王封爲儲君。
果然,果然,果然啊。
無論他做什麼努力,父皇都看不到他。
他的目光從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儘管四王已經只剩他一人獨善其身了,可父皇仍舊不會將他列爲儲君的備選人,從始至終,父皇都沒有把他看作是可託付江山的人。
可悲啊可悲!
可笑的是徐建民,他知道唐悠悠在這裡,竟在信中逼他,若選皇位,就放棄唐悠悠,他不做爲他人做嫁衣的事情。說到底,他是想做國丈,他想將來是他的親外孫得天下。
“哈哈哈……”上官孜彥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笑聲中隱藏着無盡的悲傷和失望。
“父皇,你爲什麼這樣對我?”
“老六,我不會讓着你,誰纔是最後的勝利者,現在就定論,一切還爲之過早。”
“徐建明,趟進我的池子裡,你就別想幹着身子上岸。”
宋清風看完信,面色也凝重了起來,“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咱們的部署需要重新更改嗎?”
上官孜彥看外面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擇日奉指回京,你們在外接應,既然他不願給,那我們就啓用第二個部署方案,裡面外合。”
“爺,真要和晉國榮王合作?”宋清風再次確認。
其實,他並不贊同這一點,天下有誰不知晉
國榮王野心勃勃,他日若真助他登上晉皇之位,他回頭會不會倒咬一口,他會不會吞吃南昭國土?
他覺得這是在引狼入室。
上官孜彥單手支額,閉目養神,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宋清風扭頭和驚風相視一眼,這時,上官孜彥已睜開眼睛,淡淡的道:“你們擔心什麼,我不是不清楚。榮王的心思,又豈能瞞得過我,他想吃,也要有本事才行。難道你們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不相信南昭的國土能在咱們手中再往外擴?”
聞言,宋清風一怔。
驚風笑了,拱手道:“爺,那接下來?”
“一切按第二套部署行事。”
“是,爺。”二人拱手應是。
上官孜彥揮手,“下去忙吧。”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尖叫,上官孜彥一聽,立刻飛身出了書房,驚風也急急跟上。
宋清風四處掃看,目光落牆上的一幅田水墨畫上。
他走去,撂開畫看了一眼,便放了下去,匆匆出了書房。
“驚風,抓住刺客。”上官孜彥厲聲喝道,眼明手快的抱住軟軟倒下的唐悠悠,驟步回房,“筱雅,你堅持住,不要怕,由我在,不要怕……”
唐悠悠中了黑衣人一劍,胸口的鮮血汩汩而流。
她吃力的睜開的雙眼,看到上官孜彥又緩緩合上,“爺,我想見見小薇姐,行嗎?”
“你都傷成這樣了,你找她做什麼?”上官孜彥急得雙眼赤紅,衝着外面喝道:“快去找大夫過來,快去啊……”天殺的,他從書房出來正好看到刺客的劍刺進唐悠悠的胸口,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碎了,痛徹入骨。
外面的下人匆匆應是,又匆匆跑去找大夫。
宋清風不顧站在外面,一臉着急,可又不敢進入房間半步。
上官孜彥的手緊按着她的傷口,血一下子就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看着滿手的血,他驚得語無倫次,“筱雅,你別怕!我在!你不要睡,如果痛你就打我,你可以哭,可以喊,但是求你別睡……”
唐悠悠看着他這樣,虛弱的笑了一下,“我哪有力氣打你?”說完,人就緊閉雙
眼。
“不……小悠,不要……”上官孜彥嚇到魂都沒了。
宋清風顧不上許多,直接衝了進來。
“爺……”
“清風,找藥過來,我給她止血,快……快點啊……”
“哦,好好好!”宋清風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上官孜彥,震驚之下,對他也涌起來同情。
多情自古空餘恨。
不可否認上官孜彥對唐悠悠的真心,但是,這份感情再真,也是一廂情願,只是是一廂情願又不放手的感情,最後只能剩下恨和悔了。
野心勃勃,對於高位步步爲營的上官孜彥,他再高冷,也沒能逃過唐悠悠一個溫暖的笑容。
唉……
宋清風心情複雜的找了房間裡的藥箱過來。
“清風,你把金創藥倒下來,我們先把血止住。”
“好!”
兩人七手八腳的把血止住。
宋清風見他一手是血,便道:“爺,你要不先洗一下手吧。”
上官孜彥坐在牀邊不動,手慢慢的伸向唐悠悠的鼻前,可還未伸到,他又縮了回來。
“清風,你來。”
這一刻,他竟怕成這樣。
宋清風搖了搖頭,目光復雜的看着上官孜彥,“爺,她只是暈迷了,沒事!”這不用探鼻息,光看蓋在身上被子,便也知她沒事。
剛剛上藥時,難道他沒有發覺?
果然,再理智的人碰到感情,也會變成傻瓜。
聽他這麼說,上官孜彥整個人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不一會兒,大夫來了。
上官孜彥讓開,方便大夫上藥療傷。
這時,驚風進來,“爺,人抓到了,屬下把他綁了在書房裡。”
“嗯。”上官孜彥看向宋清風,“你讓人去找小薇過來,筱雅要見她。”
“是,爺。”
書房裡。
上官孜彥進了門就將那個五花大綁的黑衣人痛扁了一頓,直到他奄奄一息時才鬆了手,如扔破布般的將他推倒在地上。他走到主位上,撂袍坐下。
“說!誰派你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