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的夫人小姐早就翹首以盼了,韓兆尹剛卸下貨,衆人就是一陣哄搶,不到半天時間,快三十件禦寒裘全部被搶購一空,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人沒有搶到。
“又來晚了,錢老爺,你家的禦寒裘就不能多做一些嗎?”一位衣着華麗的姑娘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氣呼呼的抱怨道。
跟她一同過來的姑娘同樣很不開心,她們聽說這裡有禦寒裘賣,可是一大早就過來了,結果還是沒能搶過別人。
掌櫃的見對方談吐不俗,又帶着一羣丫鬟,怕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連忙陪着笑臉道,“兩位姑娘,小店裡還有其它從西域引進的禦寒裘,二位可以看看。”
誰知,兩人看了其它的禦寒裘,卻是一點興致都沒有,“這不是我們要的那種,這種繡工一看就沒另外一種好。”
“實在抱歉,姑娘們若是需要另外一種禦寒裘,只能再等一段時間了,咱們的禦寒裘正在趕製中。”
“下次下次,可是過幾天都是寧遠侯府家的宴會了,到時候別人都穿着禦寒裘,只有我們沒有,多丟人啊。”圓眼睛的姑娘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另一味姑娘也跟着符合道,“就是,前兒陳侍郎家的小姐還在我跟前炫耀,本以爲今天可以買到禦寒裘,誰知道又晚來了一步,真是氣死我了。”
兩人抱怨了一通後才攜手離開,臨走前,再三叮囑掌櫃的,下次禦寒裘來貨的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她們。
掌櫃的連聲應着,下雪天卻出了一身冷汗。在這扔塊磚頭都能砸到大官的京城,隨便遇到個姑娘都有可能背景雄厚,輕易開罪不得。這要是再來幾次,他這把老骨頭怕是要吃不消了。
等到姑娘們離開後,韓兆尹從裡間出來,就被掌櫃的給攔住了,“公子,您剛纔也聽到了,下次可否讓白姑娘再多做些禦寒裘,不然老朽可真頂不住了。”
韓兆尹輕笑,這禦寒裘的威力,大的實在超乎他的想象,起先還只有幾位貴婦人在穿,現在倒是成了整個京城的風向標。有身份的人手裡要是沒有個一兩件,可是要被人笑話的。
似乎只要是那人弄出來的東西,就沒有不讓人喜歡的。他真慶幸,當初與她搭上關係。
掌櫃的不知道自家公子在笑什麼,外面又來了客人,他小跑着出去應付。
幾家歡喜幾家愁,此時,京城的第一大繡坊門可羅雀,錢老爺望着空蕩蕩的店鋪,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自從京城颳起了一股禦寒裘的風潮後,他店鋪的生意可以說是一落千丈,每每看到韓家店鋪人頭攢動的樣子,他都恨得牙癢癢。
這時,有兩人走了進來,錢老爺連忙上前迎接。
“店家,你們繡坊有禦寒裘嗎?”其中一人開門見山的問道。
錢老爺連忙點頭,“有有有,二位這邊請。”
也不怪錢老爺這麼殷切,實在是這段日子的顧客流失太大,如今只要是進門來的,他都是親自迎接,生怕那些夥計們會怠慢到對方,攪黃了到手的生意。
片刻後,素色衣裳的婦人微微蹙眉,“不是這種,要有繡花在上面的那種禦寒裘。”
錢老爺又領着她們去另外一邊看,結果兩人看了半天,依舊是齊齊搖頭。
“不對,這繡工看着粗糙,沒有黃小姐的那件好。”
“這一看就不是一家繡坊出來的,走了走了,還是等等吧,等韓家那邊什麼時候有貨了,咱們再去買。”
兩人兀自嘆息着離開了,絲毫不顧錢老爺陰翳的臉色。韓家,又是韓家!這幾日,他聽到太多這樣的話了。
每個來店鋪的人都會詢問一番,然後又失望的離開,再留下一句還是韓家的好。
他這裡纔是京城最大的繡坊,韓家那個小店鋪,還不到他三分之一,他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可他也沒有那麼衝動,只是找了人悄悄去打聽,又特地花高價買了件韓家的禦寒裘,對比之下,他纔不得不承認,韓家那禦寒裘做工的確精緻,尤其是上面的繡花,栩栩如生。
雖然嫉妒韓家有這麼好的繡娘,但錢老爺也焦慮自家店鋪的生意,這樣下去可不行啊。那韓家背後的繡娘到底是誰,竟能有如此本事。
錢老爺私底下託人去打聽,還真給他打聽到了。原來只是一個縣城的小繡坊而已。竟生生把他京城第一大繡坊逼到了這個地步。
望着人頭攢動的韓家店鋪,錢老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京城第一繡坊外貼了張告示,上面寫着,因錢老爺最近家裡有喜事,所以店內繡品一律比之前便宜兩成。
這個告示一出,很多人便蜂擁而來。早在韓家店鋪的禦寒裘出來之時,這第一繡坊的繡品也是京城人人追捧的,價格並不低。
一些頂層的士族大家雖然不在乎那點優惠,可還是有一部分人被這則告示吸引了過去。
反正都是禦寒裘,就是上面的刺繡不一般罷了,只要能禦寒就行,還能便宜那麼多,何樂而不爲呢。
韓家這禦寒裘好是好,但卻是限量的,哪怕排隊也不見得能買得到,那些等不及的人也紛紛撤單。
一時間,韓家店鋪流失了一半想顧客。
掌櫃的看到人全都朝第一繡坊涌去,頭髮都快掉光了。韓兆尹過來查看時,他立刻把人揪住訴苦,“公子,你瞧,客人都被對面攬去了。”
韓兆尹悠閒的搖着扇子,臉上倒是不見什麼焦急之色。
掌櫃的都快急壞了,圍着韓兆尹團團轉,“最近這第一繡坊,老是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名頭,要不就是家裡有喜事,要不就是什麼節日打折,這麼下去,咱們店裡的生意可全都被搶光了。”
“那就讓他搶吧,做生意各憑本事。”韓兆尹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還閒適的給自己泡了一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