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清順利離開後,不多做停留,徑直去了韓府。
韓兆尹不知道他來到了京城,聽小廝通報後還頗爲驚訝,見到許懷清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來京城了?”
“我去第一繡坊走了一遭。”許懷清跟着韓兆尹來到書房。
韓兆尹一驚,很快便明白了許懷清的用意,他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你膽子可真夠大的,聽說裡面很是隱蔽,一般人都不給放進去。你要是在裡邊出了事……”
許懷清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我說我是雲州的舉人,不日便要上京城參加會試,若是中了進士,便可能是官身了,那第一繡坊既然是與官員勾結的,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至於安全問題,你放心,我在進去之前就在客棧留了信,如果今晚我沒有回來,客棧的小廝就會把信送到你手裡。”
面對許懷清周全的考慮,韓兆尹歎爲觀止,“你這樣太冒險了,若當真出事,你的科舉之路都有可能葬送。”
當今陛下嚴禁賭博,一旦抓到,必是嚴懲。只要一想到許懷清可能會被人認出來,韓兆尹便不由的一陣後怕。一個讀書人有多看重自己的仕途,許懷清居然敢拿自己的前途去冒險。
“顧不得那麼多了,這繡坊現在是玖玖的大威脅,我必須得把它徹底的解決掉,才能夠放心。”
“你要報官?”聽到這話,韓兆尹蹙緊了眉頭,許懷清親自去一趟繡坊,難道是去取證的,可這個辦法未免太笨了。
繡坊老闆後面是無數重臣,這個案子,估計連府尹都不敢接。
他區區一個解元,連官身都不是,如何能扳倒那樣根深葉茂的大樹,無異於螳臂當車,以卵擊石罷了。
“不。”許懷清沉吟了一會兒後,堅定的搖了搖頭。
僅去裡面看了幾眼,他就已經斷定,繡坊的背後一定有官員在撐腰,他們可以把繡坊除掉,但若是牽扯出了背後的勢力,恐怕會引火燒身。
許懷清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你有什麼好的辦法了。”韓兆尹仍是不肯相信,許懷清可以對付繡坊老闆。
“辦法是有,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他們現在不是對手,根本沒法硬碰硬,這是許懷清去了一趟繡坊後,最大的感受。
“哦,說來聽聽。”韓兆尹興致盎然的挑了挑眉,看對方胸有成竹的樣子,難不成真的想到什麼辦法了?
兩人在書房了談了許久,越是深.入的交談,韓兆尹對許懷清就愈發佩服。這麼心思縝密的計劃,沒有長時間的考量,是決計想不出來的。
可許懷清從找到賭坊,再到想出辦法,不過短短的一天罷了。
最後韓兆尹意猶未盡的留許懷清吃飯,卻被他拒絕了,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趕緊解決這個隱患。臨走前,許懷清千叮嚀萬囑咐,讓韓兆尹千萬要記得這個事情。
韓兆尹自然不敢怠慢,連連稱是。和韓兆尹交代完了以後,許懷清也沒多留,當天便趕回了汾川縣。
他若離開太久,家裡人必會擔心。這邊有韓兆尹看着,他也能夠放心了。
許懷清回去後,沒有跟白玖玖說這件事,白玖玖亦是沒有懷疑什麼,只是擔心他旅途勞累,對他百般伺候,許懷清心裡熨帖的緊,抱着白玖玖,兩人溫存了許久。
小別勝新婚,兩人都格外的激動,第二天白玖玖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王氏對此難免有些想法,但也只是嘀咕了一句懶婆娘,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如今白玖玖是許家的財神爺,王氏多少還是需要捧着她的,不太敢像罵其他兩個媳婦那樣罵她。更何況她還指望着早日抱上孫子,巴不得許懷清和白玖玖多“深.入交流”。
倒是白玖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都怪許懷清,看着斯斯文文的,內裡卻像個禽.獸一樣,毫無節制。
如今禦寒裘緊俏,她也不敢浪費時間,洗漱一番後便匆匆的趕去繡坊。
韓兆尹每隔幾天便派人過來拿一次。白玖玖已經知道京城有對手了,只是奇怪韓家店鋪的生意還能那麼好。
她曾疑惑的問過許懷清,可許懷清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的東西,自然大家都知道,怎麼,有人買我們的東西,你還不樂意了?”
“那倒不是,我是在擔心,上次有人買兇殺我,不知道下次,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白玖玖也是在後面韓兆尹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事情的究竟的,當時簡直氣得不行,大罵那個無良的對手。
許懷清表情一僵,握緊了白玖玖的手,那天的殺手,仍舊是他的心頭痛。
白玖玖卻不以爲意,她只是當時被嚇到了,休息了兩天已經緩過來了,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你去京城做什麼了?”
許懷清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以爲她不會知道,沒想到她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我不問,你就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可不是爹孃,你這次去京城,肯定是處理上次的事情去了。”
許懷清握着她的手,憂愁的嘆了口氣,媳婦太聰明可如何是好。
面對白玖玖灼灼的目光,他只得老實交代,“沒錯,我是去京城了,那家繡坊背後的來頭不小,有京官撐腰,所以纔敢肆無忌憚。”
似乎是想到那天的事情,許懷清的眉目一片冷凝。
白玖玖微微蹙眉,她沒想到,事情竟會這麼嚴重,她只是想好好做生意而已,卻招惹上了這樣的人。
“不過已經沒事了,他現在不會針對你了。”因爲很快,第一繡坊將會消失。
白玖玖不相信這事情會那麼容易解決,就算有韓兆尹,也不可能和京官直接對上。可許懷清的樣子又不像作假,這會兒,她有點好奇許懷清到底做了什麼。
“我們不能直接動繡坊,也不能證明殺手與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確鑿的的證據,他們是不會承認的,不過……雖然我們不能夠動他背後的勢力,但對方也會有所顧忌,不會正面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