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魏王大勝歸朝,皇帝特地爲他舉辦了一個宴會,邀請京中世家和朝廷衆大臣參加。
許懷清是這次出征的重要人物之一,自然也在邀請之列。只是沒想到,白.夢婷竟然也出現在了宴席上,白玖玖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如今白家與太子走得近,太子又因魏王鋒芒畢露,急於用人,對主動投靠過來的白家自然另眼相看,讓白.夢婷進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似是注意到了白玖玖的視線,白.夢婷看過來,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白玖玖微微蹙眉,白.夢婷向她示威她能理解,但……這個笑容是怎麼回事。
她目光微轉,看到了白.夢婷身旁的趙菲槐,心裡不由的一動。
“怎麼了?”許懷清即便與人交談,亦沒忘記關注白玖玖。
白玖玖回神,淺淺笑道,“沒事。”
桌子下的手忽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白玖玖有些害羞,下意識的四處張望,怕被人發現,模樣極爲可愛。
許懷清心裡喜歡的不行,捏着她的手指一根根把玩着,纖長白.皙的手指滑嫩無比,白玖玖被他捏的臉色通紅,斜睨了他一眼,“你不要這樣,好多人看着。”
許懷清眼睛裡染上一絲笑意,“他們看不到的,再說了,你是我夫人,看到了也沒什麼。”
白玖玖瞪了他一眼,眼睛裡含着水光,欲語還休,端的是說不盡的風情,看的許懷清心尖微微一顫,若不是礙於在大庭廣衆下,他真想湊上去親吻那雙將他勾的神魂俱滅的漂亮眸子。
兩人在這邊眉目傳情,趙菲槐卻是氣得渾身顫抖,手指緊緊的絞着帕子,骨節用力到發白,恨不能衝過去將白玖玖那張可惡的臉拿針扎爛。
可她到底記着這是什麼場合,不敢亂來,怕給父兄帶來災禍,只是神情頗爲猙獰。
白.夢婷在旁邊好整以暇的喝着宮中特有的茶,心裡暗歎這宮中的茶就是好喝,又看到皇帝旁邊坐着的皇后,一身華服,雍容大氣,身邊繞了一堆服侍的人,頓時羨慕不已。
這纔是她想要的生活啊,暗暗的握了握拳頭,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嫁給太子!做完心理建設,白.夢婷側過頭,發現趙菲槐還在生着悶氣,不由的嗤笑了一聲。
不過臉上卻半點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還一副頗爲熱情的模樣,關切的開導着趙菲槐,兩人頭碰着頭,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這邊,席上的氣氛卻很是怪異。
因皇帝誇了魏王幾句,太子心裡不平衡,千方百計的找話題來引起皇帝的注意,甚至爲了顯示自己關心民間疾苦,不惜在席上大談特談南方的洪.災,言說朝廷該撥多少銀兩下去賑災,方顯得皇帝龍威浩蕩。
皇帝只微笑的聽着,一言不發,聽到後面,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卻是連着喝了好幾杯的酒。
魏王手上把玩着一隻杯子,眼底露出一抹譏諷之色。
太子急於討好皇上,急於樹立自己在民間的形象,卻沒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國庫如今空虛,他提出賑災的那個數字,朝廷根本拿不出來,這不是在打皇帝的臉嗎。
偏偏太子還未察覺,繼續侃侃而談,皇帝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不耐煩,皇后看的心急,不停的給太子使眼色,太子這才醒悟過來,連忙閉了嘴,忐忑不安的坐下。
皇帝這才慢條斯理的道,“今兒朕設宴,是想跟衆妃子和愛卿一同玩樂,國事便不要在這個時候提起了吧。”
太子諾諾應是,低垂的眸子裡卻閃過一絲不甘,氣氛有點兒尷尬。
許懷清並未在意席上的風波,太子與魏王的不和由來已久,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兩人都能掐起來。
比起關心這些,他更在意白玖玖吃了什麼菜,吃飽了沒有。
趙菲槐和白.夢婷顯然也聽不懂這些,兩人低着頭,不知道在密謀着什麼,臉上時不時的閃過一抹陰險的笑容。
許懷清的視線無意中掃過,忽然想起白玖玖跟她說過的事情,趙菲槐和白.夢婷聯合起來,屢次想要害她,上次更是買了殺手,若不是白玖玖運氣好,只怕他回來已經看不到她了。
思及此,許懷清的眸色轉冷。
席上氣氛自太子被皇帝拐着彎的斥責了之後,就一直怪怪的,沒人敢說話,大家只是埋着頭吃東西,唯恐皇上的火氣發到他們頭上。
皇帝看着底下那幫子就會明哲保身的大臣,氣的眉心脹痛。許是心情實在不佳,懶洋洋的吃了幾口後,便決定離開。
這時,魏王卻忽然站了起來,笑道:“父皇,聽聞許大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出口成章,今天日子這般好,不如讓許大人作詩一首,如何?”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看向許懷清,心裡極爲納悶,魏王不是與許懷清關係很好嗎,傳聞許懷清還投到魏王那一派了,怎地今日竟當衆說出這番話來。
當場作詩這種事,一羣人倒還好,若是一個人,就總有種被趕鴨.子上架,取悅別人的感覺。
反觀許懷清,神色平靜,並沒有任何的不悅,一些人在心裡暗暗感嘆,看來,這魏王是不怎麼待見許懷清呢。太子與其黨羽則很是疑惑,難道許懷清真的沒有站在魏王那邊?
皇帝心情大好,對魏王的這個提議非常滿意,撫掌道,“好好好,許愛卿是翰林院承旨,做首詩想必不在話下的,許愛卿,你以爲呢?”
許懷清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微臣遵命。”
皇帝更加高興了,往四周看了看,“那許愛卿就以這宴席爲主題,賦詩一首吧”
許懷清略一思忖,心裡便有了數,幾乎沒什麼停頓,一首七言律詩已經成了。許懷清聲音清朗,唸詩的時候又略顯低沉,一時席上無人說話,不管聽得懂還是聽不懂的,全都豎着耳朵認真聽着。
起初還有些等着看許懷清笑話的,聽到他作的詩後,已經是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