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聽得昏昏欲睡,她好想睡覺啊,畢竟半夜還要出去清理異獸。可許懷清像是沒有感覺到似的,精神好的不行。
“懷清,睡覺吧。”白玖玖小聲呢喃着。
許懷清眸子深沉,凝視着懷裡的人,彎脣道,“嗯。”
子夜時分,白玖玖再一次睜開眼睛,許懷清也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她連忙按住對方的手,輕聲安撫道,“噓,懷清,你睡,我去喝杯水。”一邊說,一邊將靈力輸入到許懷清身體裡。
本來要醒過來的許懷清,覺得一陣強大的睏意襲來,頭一歪,徹底睡了過去。白玖玖微微鬆了口氣,還好她機智,不然今天就脫不開身了。熟練的換好黑色衣服,白玖玖推開窗子,消失在夜色中。
許懷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白玖玖躺在他懷裡,睡得正香,他伸手,輕輕撫過她臉頰,明明最近沒什麼事情,可她爲什麼看着那麼累,眼底下的青色的痕跡如此明顯。
白玖玖似乎被他弄得有些不舒服了,晃着頭躲避他的撫摸,許懷清收回手,神情若有所思,也許,他該問問白玖玖了,她好像有事情瞞着自己。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白玖玖如往常一般醒來,發現許懷清早已經醒了,正靠在牀頭翻着一本書,見她醒過來,朝她勾了勾嘴角,嗓音低啞,“醒了?”
耳朵霎時像被什麼東西擊中,酥酥.麻麻的。
“嗯。”白玖玖捂着嘴打了個哈欠,雙眼漫上水霧。打完纔看到,許懷清正定定的瞧着她。
“你……你看我幹嘛。”白玖玖心頭有些發麻。
“很累?”許懷清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發紅的眼角,輕聲詢問。
白玖玖睜着眼睛說瞎話,“是啊,昨天晚上做了好多夢,夢見有人在後面追我,可累死我了,現在腿還疼呢。”
許懷清聽到這話,將她抱到自己身上來,大手揉按着她的小腿,動作輕柔,力道適中,白玖玖舒服的就差哼哼了。
眼裡漫上笑意,許懷清笑着問道,“舒服嗎?”
“嗯,很舒服。”白玖玖半闔着眼睛,差點又睡過去。
正享受着,許懷清忽然來了一句,“今日繡坊很忙嗎,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
“沒有啊,不是很忙。”白玖玖警惕心降低,隨口答道。
繡坊的確是不忙的,只不過她忙的另有其事。許懷清垂眸看着她,神情莫測。如果繡坊不忙,她何至於累成這個樣子,許懷清又想起那天她在繡坊睡着的情形。
最後他還是沒有問出什麼,不過他也沒有放棄,而是暗地裡觀察。譬如,這一日是他休沐,他一整天都沒出去,而是隨時隨刻跟在白玖玖身邊,可仍是什麼都沒發現,白玖玖一切都很正常。
早上,他們一起去繡坊,在繡坊裡或者指點下繡娘們,或者跟顧客介紹他們的東西,白玖玖一切照舊,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許懷清坐在角落裡,一直暗暗的打量着白玖玖。而白玖玖也知道許懷清起了疑,動作比之前更加小心,她知道許懷清聰明,一旦被他發現蛛絲馬跡,那她說什麼都沒用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
白玖玖因爲每天晚上都要耗費不少靈力,導致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差,許懷清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交代家裡人多給白玖玖做點補品。
白玖玖心裡感動,但由此也更加的內疚。許懷清對她這麼好,而她卻要欺騙他,還不知道要欺騙多久,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吧。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許懷清不要對她這麼好,這樣她離開的時候就能乾脆一點,不用再顧忌另外一個人。
“怎麼了?”許懷清看白玖玖一直在走神,關心的詢問道。
他們倆在外面酒樓吃飯,因爲白玖玖心情不好,許懷清便帶她出來散心,希望這樣她能快速恢復精神,
白玖玖回過神,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沒事。”
這話騙別人還可以,對她瞭如指掌的許懷清又怎麼會相信?吃完飯,兩人在街上閒逛,許懷清護着白玖玖,兩人經過一條熱鬧的街道時,忽然聽見前面有人在吵架,站在旁邊看了看,原來是一堆年輕的夫妻。
那女的說男的欺騙她,有事情瞞着她,不坦誠,男的則說並沒有這回事,他只是在外幹活很累,所以回去沒什麼精神,而不是像女的說的那樣,是在外面青.樓瞎混。
但誰也沒有說服誰,女的哭着要求跟男的和離,男的被弄得焦頭爛額,就在旁邊再三.保證,什麼事都沒有。
圍觀人也紛紛在旁勸着兩人,說什麼彼此信任是最重要的,有什麼事還是要說開比較好。
白玖玖聽得心驚膽戰,下意識的側頭去看許懷清,卻沒想到許懷清也在看她,兩人眼神相對,白玖玖連忙心虛的移開,率先往前走去,嘴裡還唸唸有詞,“快走吧快走吧,回家晚了,娘他們又要擔心了。”
身後,許懷清慢悠悠的追了上來,白玖玖覺得有點芒刺在背,想也知道,許懷清在身後一直盯着她。
她心裡有點急,想加快腳步,又覺得這樣會此地無銀,於是就還保持着原來的步伐,只是手指頭卻下意識的蜷縮起來。
“玖玖。”許懷清的聲音緩緩響起。
白玖玖嗯了一聲,低着頭沒敢與他對視。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沒有。”白玖玖斷然道。
說完後,氣氛安靜了一瞬,許懷清輕輕嘆了口氣,神情頗爲無奈。白玖玖咬着嘴脣,忐忑道的瞟了眼對方 “懷清,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有事情瞞着你嗎?”
“不是,我不懷疑你,我只是擔心你。”
白玖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爲什麼擔心我?”
“你這些天太累了,我心裡有些擔心,如果有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夠跟我說,而不是憋在心裡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許懷清的聲音裡帶着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