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許爲山和許爲川,見事情又一次失敗,自己非但一點好處沒撈着,還平白惹了一身騷,怕許家找他們的麻煩,難得的安分了一些。
過了幾天,兩人以爲事情平息了,纔敢趁着天黑,悄悄的出門溜達,誰知運氣不好,恰巧就遇到了白玖玖。
白玖玖已經從許懷清那裡知道了兩人乾的好事,似笑非笑的攔住了他們的腳步,“喲,大伯二伯,這是去哪兒呢?”
“隨便走走。”
二人自恃長輩身份,拿腔拿調的揹着手,只是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心虛。
“天黑了,大伯二伯還是早點回去吧,小心撞上不長眼的髒東西。”白玖玖輕飄飄的扔下這句,轉身施施然的離開。
兩人面面相覷,雖然嘴上不以爲意,但看着漸漸黑沉的天色,不知道怎麼的,心裡莫名的有些發憷,腳步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來。
“走,二弟,咱們回家。”
許爲川也心虛着呢,聞言立刻就同意了。兩人沉默着往回走,到家門口時,許爲山忽然開口道,“爲什麼我們要聽那丫頭胡扯。”
“大哥,那丫頭邪門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許爲川緊皺着眉頭,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忌憚。
到了晚上,許懷清在裡間看書,白玖玖趁機疊了幾個紙人,用鳳仙花汁液塗得紅通通的,點上眼睛後,對着紙人吹了口氣,那東西竟然神奇般的自己動了起來。
“聽着……”白玖玖對着紙人吩咐了一通,等到對方點頭示意聽懂後,才滿意的將它們放出去,轉瞬沒.入黑暗中。
白玖玖伸了個懶腰,準備回房睡覺,一個聲音在她背後幽幽的響起,“你在這兒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白玖玖的動作頓了一下,差點閃到腰,轉過頭故作不滿的橫了一眼,“你怎麼悄無聲息的,嚇死我了。”
許懷清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因爲心虛,白玖玖的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剛纔許懷清有沒有看到,悄悄往紙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還好,它們已經不在了。
“我走路有腳步聲,是你自己沒聽到,你在想什麼?”許懷清走近兩步,低頭凝視着白玖玖。
白玖玖呵呵的乾笑了兩聲,靈機一動,指着夜空道,“看星星。”
“撒謊,今天根本就沒星星。”
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白玖玖撓了撓頭,企圖裝傻蒙過去,“咳,我睡不着,吹吹風不行啊。”
許懷清盯着她許久,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行。”
白玖玖不敢與他對視,一邊叫着好熱啊,一邊故作自然的退回房間。從始至終,眼神都沒有與許懷清對上。
一夜無話。
翌日,白玖玖起來的時候,聽到外面鬧哄哄的,她打着哈欠梳洗完畢後,到廚房幫忙,隨口問李氏,“外面怎麼回事?”
李氏神神秘秘的湊近她的耳朵,“聽說大伯和二伯撞上妖物了。”語氣莫名帶着一絲興奮。
白玖玖動作一頓,“哦,是嗎。”
李氏看她態度如此平淡,八卦的心思沒有得到滿足,不甘心地道,“妖物啊,咱們村竟然有妖物,聽說眼睛有銅鈴那麼大,張着血盆大口,咻的一下就從圍牆上跳下去了,還會說人話,你就不害怕嗎?”
“我好怕。”白玖玖敷衍的打了個寒顫。
李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不太想理她,轉過身去跟劉氏討論。早飯桌上,一家人都在興致勃勃的談論這件事,伴隨着恐慌和興奮,氣氛相當詭異。
白玖玖不太感興趣,認真的吃着自己的飯,冷不丁的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微微側頭,卻對上許懷清探究的視線。白玖玖一凜,咧開嘴衝他露出個傻笑,內心卻有些忐忑。
他不會是發現了吧。
她那其實只是個小小的仙術,嚇唬嚇唬許爲山他們而已,再說許懷清又沒親眼看見,應該不至於發現。
思及此,白玖玖又有了底氣,坦然的又笑了笑。
許爲山他們被這一嚇,差點去了半條命,連夜備了個香爐,在家裡拜了又拜,卻還是不放心,琢磨着去請個道士來做法。
“大哥,使不得,你忘了那妖物怎麼說的了,它說是因爲我們心術不正,存了害人之心,所以它們纔出現的,道士也管不着它們。”
“那怎麼辦?”許爲山一臉焦躁。
許爲川沉吟片刻後,靈光一閃,“大哥,你還記得不,昨天我們出去碰到了白玖玖,她說了什麼?”
許爲山仔細回想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當時白玖玖警告了他們,結果當天晚上就出事了,難道……
這麼一想,許爲山就坐不住了,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嘴裡還唸唸有詞,“難道真的是因爲我們算計了三房的緣故?”
“不管是不是,我覺得咱們應該拿出一點誠意,跟三房認個錯,說不定那妖物就放過我們了。”想到昨天晚上見到的怪物,許爲川還是心有餘悸。
聽到要向他一向看不順眼的三房賠禮道歉,許爲山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一旁的許爲川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解,“大哥,這也沒辦法啊,你也不想以後再見到那東西吧,反正我是不敢了。”
許爲山終於是被說服了,兩兄弟便挑了個時間,一起來到了許家三房。
“三弟,過去是我們不對,現在我們想通了,一家人應該要相互扶持纔對,以後我和大哥再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了。”
許老爺子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們,他對這兩個哥哥是徹底的失望了,尤其是在聽許懷清說他們這次聯合外人,想要搞垮許家繡坊後,更是連僅存的一點親情都消磨殆盡了。
“大哥二哥知道就好,我們也不指望你們能幫襯三房,只希望你們不要在背後使絆子。”
一席話說得許爲山二人面紅耳赤,白玖玖則差點沒忍住給許老爺子鼓掌。誰說許老爺子軟弱的,這強硬起來,連老奸巨猾的許爲山也不是對手啊。
許爲山他們是真的被紙人給嚇壞了,道完歉之後便落荒而逃,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不過態度倒是很恭敬,估摸着以後是不敢再來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