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寶應下,就要告退。
紅景失笑:“你以爲我叫你來,就只給你說這個?”
“姑姑請吩咐。”
他態度端正,完全沒有初次見面時候的威風霸氣。——情況不同,他當然表現不同,要知道,他的主場裡,紅景都能肆意吃開,現在他在人家的主場裡,他還能怎樣?
既然無論哪種都是他氣場不夠,那他就不強求,省的把自己個硬斷了。
紅景擺手:“我沒什麼要吩咐你的,只是想說,你送她回南邊,自己肯定不回去吧?出去之後,一定要聯繫我的人,別讓我的人乾等着,畢竟消息我都送出去了。”
“……好。”
還以爲她要說什麼,沒想到是這個,洪天寶鬆了口氣,全然應下。
“還有,你還沒說,你喜歡那種姑娘,我給你留意着,畢竟洪家以後就是你當家的,雖說不用娶身份特別高的壓你一頭,但也不能太低了,至少你得喜歡,她得通透明理,若是有點兒小聰明,能幫上你就更好了。”紅景執意把話題轉到這上面。
她不瞭解他,平時說話,他也不露底,這讓她很沒譜,不踏實。
老話說的好,看男人就看他的女人,他還沒有女人,那就看他選女人的標準咯,不是說娶妻娶賢,納妾選美麼?
洪天寶差點吐血:“姑姑,咱能不說這個嗎?我的婚事,自然有父母做主。”
紅景輕笑:“好啊,那我就給你爹寫封信,讓他給你尚主好了。”
“別別別……姑姑,咱有話好說,我喜歡的姑娘啊,很簡單,看對眼就行。”他打太極:“反正我這種身家的,娶媳婦兒之前,都是要看的。”
來這套?紅景請他坐了,讓人上茶:“那我給你找幾個,你先過過眼?”
“姑姑你饒了我吧。”洪天寶差點跪了:“我現在真的還沒考慮這事呢,就算今年要定下,也不是現在啊,這還沒出正月呢。”
“是啊,沒出正月,”紅景一秒變臉:“你還知道沒出正月啊?你看看你做的事,沒出正月你就給我帶來這麼多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這個……他有些語塞,有些無奈。
“關城那邊,是我的手帕交在,你見過的,以後就她負責那邊,不準推脫,我說的一點兒都不是難事,根本沒你的動靜大。”紅景沒問到自己想知道的,就把惠林葉給落實了,總要得到一樣,不能讓這小子盡佔得意。
這會兒就是紅景說什麼是什麼,他昨天就後悔了,早知道洪如瑰這個心思,他就不該答應那個便宜老爹把她帶出來。現在理虧,不讓步都不行。
好在紅景也沒再說什麼,讓他收拾收拾,準備動身。
……
蕭津瑆昨天喝多了,他決定以後不和老四一起來或者在一塊了,他說不過老四,也扭不過老四,勸酒他不如老四,喝酒他也不如老四,說到底,在桌子上,他是樣樣不如老四,他躲開還不行嗎?
就算是三哥家,他來了兩次,兩次喝醉,真是……他自己都覺得沒臉見人了,但他還是得找紅景道謝,他母親說的,紅景有大恩,不僅要打好關係,還要保持住。
但他跟着修竹過來的時候,紅景這邊,已經有蕭海璟了。
蕭海璟正端着盤子,吃一塊乳白乳黃的糕點,看到他,還打了招呼:“六弟,你來的正好,這種糕點鬆鬆軟軟的,你肯定會喜歡的。”
“……”他不應聲——快被氣死了——對紅景弓身行禮:“三嫂好,我是來道謝的,多謝你上次給我的藥草。”
“有用就好,能幫上忙就是那些草藥的去處,坐,這本就是給你準備的,老四來的早,他不依,說我偏心,非要霸佔你一塊,你快嚐嚐。”紅景說着,親手給他倒了茶。
茶湯紅亮,是上好的金駿眉。
“這點心,配紅茶好吃,本來我是想要祁門的,哪知竟然沒有,我口味偏了些。”紅景說着,解釋了一下,又推了一下盤子。
那盤子裡是方正的兩塊上白下乳的軟糕,又分別切成了各自的四小塊,一旁有兩股小叉,叉起而食,乾淨還不髒手。
蕭津瑆試着吃了一口——
“好吃!”
他眼睛都亮了,反應比蕭海璟大的多,低頭把其餘的小塊全都吃了,看着盤子裡只餘一點兒最後小塊倒下沾染的白色軟糕,覺得意猶未盡:“嫂子,這是什麼糕點啊?”
他從未吃過這種鬆軟的味道!甜而不膩,鬆軟不虛。
其實那兩塊合起來也沒有他的巴掌大,量小而精,吃不飽,但是還有茶湯呢。
“這個,是我喜歡的,想着你會喜歡,才特意做的,因爲這個要現做了纔好吃,而且不能放,放過半個時辰口感就會差,你若是喜歡,以後常來就是,我這邊,還沒人學會呢。”
她得說清楚,不是她小氣,實在是太過侷限,但話音未落,就被蕭海璟給吐槽了:“嫂子你偏心。”
他來只讓他吃,老六一來,就成了特意準備的,他雖然不欠這一口,也不好這一口,但這樣子,他不高興。
紅景不想哄他:“你喜歡吃鹹的,我知道,下次我嘗試給你做,你不準欺負六弟了,六弟以前跟着老五就不說了,跟着你總被你欺負,你應該少來一次,給六弟賠罪。”
老六需要籠絡,再加上,人家是正太,可愛還來不及呢,哪像他,半大不小,卻不安穩。
“行,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下次不來了,下下次再來,反正,這春天我也來不了幾次了,三月裡依附國要入京,很多事都要忙,六弟是最清閒的一個了。”蕭海璟放下盤子,上面還剩了兩小塊。
紅景沒聽清:“什麼國?”
異國入京那可是大事,指不定到時候會什麼樣呢,如此一來,她和阿澤什麼時候才能去封地?
蕭海璟說:“依附於大越的兩個國家……”
蕭津瑆搶着說:“西樂國和金國,三月裡就有來使,五月正主兒纔到,三年一來,上次來的時候,我還和那金國比試了一場了呢。”